第九十一章 風頭
太子不上場啊？琳琅有些詫異，說話間車子已經停下了。車上的女孩子們紛紛下車，大家各司其職。
德妃一直牽著小公主，並沒有將女兒交到一旁的奶娘手中。
琳琅等一直跟隨德妃身後。他們上了觀看賽事的摘星樓。
那樓聳立在湖畔，通體漆成綠色，在一眾紅色的房屋中顯得尤其地醒目，成為了萬紅叢中一點綠。摘星樓四麵牆都有窗戶，今天這樣的日子所有窗戶都打開了，給悶熱的天氣裏帶來了不少的涼意。
德妃到達的時候，貴妃也正好此，德妃見皇後和太後都沒來，她上前與貴妃跟前行了個禮。
貴妃見小公主生得可愛，還彎腰來伸手逗了一會兒剛年滿兩歲的小公主。
“不過幾天沒見，九丫頭倒又像是長大了一些。”
小公主有些怕生，當貴妃伸出了戴著長指甲的指套觸碰她嬌嫩的臉頰時，小公主本能有些躲閃。德妃連忙解釋：“她膽小。”
貴妃笑道：“我難道還會和一個小不點計較不成。”
琳琅留神看去，這位貴妃看上去倒與德妃差不多年紀，據說她生了二皇子和四皇子，二皇子蕭許已經亡故，現在還有一個兒子就是四皇子蕭諭。遍身綾羅，一頭珠翠，看上去很是富貴。
貴妃也瞥到了角落裏的琳琅，她朝琳琅點頭微笑，這讓琳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也隻能淡淡一笑。
沒過多久，太後與皇後都到了。貴妃立馬到跟前侍奉，德妃倒一直牽著女兒的手不曾撒開。
太後很喜歡小公主，德妃將小公主抱了過去，太後讓小孩子坐在腿上，又貼了貼小孩子柔嫩的臉龐，小公主倒沒有哭。
“聽說今天太子和老三都參加了比賽。”太後的一句話讓皇後和德妃都是一愣，皇後道：“太子組織了好幾年，今年怎麽要親自參賽？”
“皇上今年會督戰，太子大概是想在他老子麵前表現一番吧，所以才會參賽。”太後接著又對德妃說：“今年倒比往年都要熱鬧，太子參賽，這老三也跟著湊熱鬧，這是好事。”
德妃含笑說：“是啊。”
琳琅聽著，心道蕭訥身體不好，要是比試過程中他突然發病了怎麽辦？人在龍舟上，又不可能派著太醫隨身保護。他還真是胡來！不過德妃作為生母難道不擔心兒子的安危嗎？她見德妃倒是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大家歸了座，德妃的位置在貴妃的下首，德妃後麵還有幾位別的妃子。後麵還有嬪、才人、美人等品階的宮嬪們。還有好些人沒有位置，隻能立於後麵。
皇帝觀戰的位置並不在摘星樓上，而是在飄香榭。琳琅透過窗戶看去，已經看見了那邊的水榭已經圍了黃色的幕布，派了幾層侍衛把守，戒備看上去十分森嚴。
今天這樣的日子師父他會入宮嗎？琳琅如此想著，後來見一熟悉的人影上了樓，其實是兩人。不過太子蕭詵走在前麵，他後麵跟的是慎王蕭訥。
兩人都太後和皇後跟前請了安。太後對兩個孫子一番誇讚。
“我們蕭家兒郎個個都是好漢，你們兩和睦我看著也高興。”太後又看向了蕭訥，關切道：“老三不要緊吧？”
蕭訥回答說：“皇祖母放心，孫兒沒事，今天生龍活虎的。”
太後笑了起來：“你看上去越發地健壯了，這樣就很好。”又催促著蕭訥去見他母親。
蕭訥終於走到了德妃的位置前，恭恭敬敬的與德妃行禮。
“請母妃安！”
德妃點頭道：“今天看上去倒還精神。”
“是呢，昨晚兒子興奮了一宿沒有睡好，今天也一點不困。母妃放心，兒子一定會給您長臉的。”
德妃微微一笑。
蕭訥的目光很快就尋到了站在不起眼角落裏的琳琅，他給琳琅遞了個眼色。
等到蕭訥下樓後，琳琅便脫空也跟著去了。
“殿下，您不要緊吧？”
“你這是擔心我？”蕭訥揚眉。
廢話，她能不擔心嗎。這個人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犯病，要是得不到及時的醫治很可能會鬧出人命，到頭來還得連累她師父。
“你身體不好，何必出風頭？殿下也不需要這些虛無的東西吧，您求的是平靜對不對？”
“你又不是我，你如何知道我想要的什麽？”蕭訥朝琳琅靠近了些。
琳琅望著他，她確實不知道蕭訥要的是什麽。她從來就沒有明白過這個男人。不過她也照顧過蕭訥幾天，知道他脾氣不好，要是惹惱了他沒有好果子吃。琳琅知道好歹，也不會去主動挑釁他。
她往後退了兩步，蕭訥卻又逼近了。
“我若是贏了，你準備一份禮物吧。”
琳琅想要問為什麽，但這話她沒說出口，龍舟賽比的是力氣和幾個人之間的合作。力要往一處使，一個人厲害並不見得就能獲勝，更何況在琳琅眼中病弱的蕭訥根本就沒有勝算的可能。
兩人正說著，德妃卻突然過來了。琳琅忙退到了後麵去。蕭訥也收起了自己的閑散，與他母親說：“母妃這是放心不下我嗎，還特意趕來？”
德妃道：“我如何放心得下，你這不是胡來麽？今天你不許上船。”
“都到跟前了，我不上船的話，我們藍隊就缺一個人，那怎麽行。母妃不用替我擔心，我今天的狀態很好。”
“老三，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還這樣任性妄為！”德妃她快擔心死了。
琳琅這才知道德妃是真的擔心，不過在人前還能裝出一副漠不在乎的樣子。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怎麽可能說退出就退出，蕭訥不會那樣做。
德妃勸說了半天也沒什麽作用，蕭訥看了一眼琳琅，才道：“麻煩你扶我母妃回去，再提我好好說幾句話。”
蕭訥扔下這句就走了。
德妃與琳琅目送著蕭訥遠去，德妃還隻是抱怨：“這個孩子也太胡來了。”
琳琅道：“娘娘，既然阻止不了，那麽何不趁了他的心願，給他祈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