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認可

  冬青扭頭見了琳琅，她忙起身道：“小姐怎麽自己起來呢，也不叫我一聲？”


  琳琅進了屋，她問道：“昨晚宋太醫回來沒有？”


  “當然回了，不過今一早就出門了。聽說馬上到年底了事情多。小姐見不著他也正常。”


  琳琅聽了心裏不免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畫的那幅畫，到底還是沒時機拿給他看。她梳洗過，用了早飯，後來推開了書房的門。


  一進屋就見書案的上用鎮紙壓著一張紙，她走近一瞧，那張紙上正是昨日她畫的蘭花，再留神一看，方發現畫的右側已經提了幾句詩。


  琳琅低頭細讀了，卻見寫的是：“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雖照陽春暉，複悲高秋月。飛霜早淅瀝，綠豔恐休歇。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


  他提了一首李太白的詩在旁邊，這讓賀琳琅十分意外。他的字俊逸瀟灑，如行雲流水一般，讓琳琅眼前一亮。他最終還是看見這幅畫了，不過他會覺得自己畫得好嗎？琳琅最想得到他的認可。


  這天午後冬青瞧見琳琅睡下了，她沒有在跟前守著，便退了下來。她口裏渴想去茶房看看，正巧遇見秦媽媽坐在爐子旁邊做著針線。


  秦媽媽問了句：“賀姑娘可睡呢？”


  “睡了，忙了一上午肯定累了。”冬青自己拿了茶吊子倒了一碗茶來喝。


  秦媽媽笑道：“賀姑娘還真是閑不住，那書房每天都收拾，她也不覺得麻煩。我和老爺說賀姑娘小，別讓她幹這些粗活，你猜老爺怎麽講？”


  冬青搖頭。


  秦媽媽繼續笑道：“老爺說她喜歡做什麽就讓她去做，隻要不危險就行了。”


  冬青道：“其實以前在賀家的時候小姐也沒一直閑著，什麽都做。她嬸娘又是個刻薄的人，待她不好，還經常拿她撒氣。我們小姐受了什麽委屈都藏在心底。說來我都替小姐抱屈，幸而從那裏搬出來了，還是宋家待人寬厚。我們來了這些日子，白吃白住不必說，宋太醫又是個極細致的人，每天讓您做藥膳粥，冷了熱了，都要關心。我們小姐沒手爐還親去外麵買一個來。住得習不習慣，衣服夠不夠穿，夜裏睡得怎樣，每天吃多少飯菜，什麽都要問。他還真是仔細，不愧是個大夫。”


  秦媽媽讓冬青坐下。


  “我們老爺自然是很好的一個人，要不是遇見他，我們家蘭蕙隻怕兩年前就病死了。”


  冬青這才問起了秦媽媽的經曆。秦媽媽倒也不避諱，她道：“蘭蕙她爹死了有幾年了，婆婆嫌棄我生的是女兒，也不大理會我們娘倆，後來又鬧災荒，我們村子裏死了好多人。正好我們蘭兒也病得厲害，那時候我就想肯定是沒有辦法了。後來無意中遇見了宋太醫，他治好了蘭兒的病，我一直想要報答他，說洗衣做飯什麽都行。他原是不肯的，後來見我們娘倆也沒個去處，吃穿都成問題，才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帶著蘭兒就住進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