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等待

  碧粳淮山粥，也不是什麽稀罕之物，在她還是很小的時候，遇著不想吃飯，母親總會親手做一碗山藥粥，她鬧脾氣不吃時，母親會費百般力氣哄著她多少吃一些。至今她都還能回憶起那碗粥的味道。對她來說這些都是對母親的回憶。


  這碗粥她全部吃完了一點也沒有剩，冬青見她吃得高興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小姐喜歡吃明天又讓秦媽媽給您做。”


  琳琅聽她這樣講，連忙道“不必了，我吃尋常的飯菜就好，不用再特意去麻煩別人。你也不必再去宋太醫跟前說關於我的一些事。”


  冬青疑惑說：“宋太醫問，難道我不說啊？”


  “不用說了，我也沒那麽矯情，做什麽吃什麽，我會努力讓自己快快長大。早日……有自己的家。”琳琅不想讓人覺得她是個麻煩，她想快點長大。


  後來宋景然擔心琳琅凍著，累著，也沒怎麽教她畫畫了，畢竟這寒冬臘月，滴水成冰的天氣裏，做什麽都不容易，但宋景然雖然不教，不過在他的影響下，她也真的拾起了畫筆，一點點的勾勒，也不知畫廢了多少張紙。她最先學會的是畫蘭花，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琳琅畫了一幅四尺大小的蘭花，等著宋景然回來時指點指點。


  偏生這天宋景然回來得很晚，等他到家時已經快到三更天。琳琅就一直坐在書屋裏等他。


  宋景然見到了書屋裏的火光，他推門進去，就見琳琅伏在書案上睡覺。他眉頭一皺，暗道這個小姑娘要睡為什麽不去床上，在這裏能睡好嗎？


  宋景然最終也沒把琳琅給叫醒，他彎下腰來，打算將琳琅給抱回她的寢房去，讓她能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嬌弱的賀琳琅根本就什麽重量，他抱著睡熟的琳琅走進了東廂，冬青大驚，宋景然忙給她做了個手勢。冬青趕著去鋪床。


  等到琳琅躺好，宋景然拉過了被子與她蓋好，這才出去了。等到他再次回到書屋時，卻見地上落了一張紙，他上前將紙撿了起來。


  雪白的紙上畫了一叢蘭花，從姿態到用色都是極好。宋景然看著這幅畫不由得露出了笑臉，自言自語道：“這個小姑娘不肯回去睡，就是等著我回來誇獎她嗎，還真是個孩子。”回想之前，她還不會畫這些花草。沒多久功夫，就能有如此功底了。她學東西還真是快。


  宋景然將那幅畫放好，離去前又忍不住看了兩眼那幅蘭花。後來他實在按捺不住，接著便取了筆，在那幅畫旁提筆寫下了一首詩。


  琳琅睡了一宿，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冬青也不在跟前。她坐了起來，記得昨晚一直在書房裏等宋景然回來。為什麽她就回房睡呢？中途發生了什麽她怎麽一點也不記得。


  琳琅自個兒穿了衣服鞋襪，她走到門口，就見冬青正和蘭蕙說話。他們也不知說什麽，看上去倒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