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粥

  琳琅回了屋，冬青見琳琅的手有些紅紅的，她摸了一把，驚呼道：“小姐，您的手可真冷。”


  琳琅說：“沒事，你別嚷嚷。”


  冬青道：“那您先坐會兒，我出去看看。”


  冬青匆忙出了這邊屋子，正好瞧見宋景然站在對麵的簷下。她上前行了禮，宋景然見她麵有急色便問：“什麽事這般著急？”


  冬青說：“小姐手冷，婢子去給她找手爐。”


  “手冷？”宋景然想到剛才她跟著學畫學了許久，然後又做了清場的事，這樣冷的天必定是凍著了，暗道這寒冷的天氣再不教她畫畫了。


  “秦嫂子不在，手爐我那裏還有一個你去拿了給她用吧。”


  冬青聽說後忙道了個謝，宋景然親去取了手爐來，冬青拿去加了火炭，這才送到了琳琅的跟前。


  “小姐您手凍著了，捂一捂吧。”


  琳琅接了過來，這把手爐是紫銅製的，鏤空處雕刻著五福捧壽，爐身又有福祿壽喜的彩繪。她將雙手蓋了上去，果然一股暖意就傳遞了過來。


  冬青笑道：“這是宋太醫所用的，讓小姐先將就著，說後麵給小姐買個小巧些的。”


  “何必這樣麻煩。”琳琅覺得自己的存在給別人增添了太多麻煩。


  冬青最是明白琳琅的心思，她說：“小姐也別這樣想，我們都已經住進來了。也難為這宋太醫處處細致照顧著，人家都不覺得麻煩，沒說什麽，你就承他的情吧。當年老爺於他不是有恩麽？他是個重情義的人，想要報恩，小姐何不給他這個機會讓他慢慢報答。將來小姐有能力了再回報不就行了。”


  琳琅聽了這樣一番話，她抬頭看了冬青一眼，冬青忙問：“難道我說得不對？”


  “我將來有能力回報他的恩情嗎？”


  “為何沒有，隻要小姐好好地活著，就肯定有機會。宋太醫說小姐整日愁眉，就是因為想太多，他說像您這麽大的女孩子就該是愛哭愛笑，愛鬧的年紀。說小姐太安靜了。”


  回想起她那可憐可悲的一世，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有何能力回報他的恩情？


  晚飯的時候，琳琅的麵前出現了一碗碧粳淮山肉沫粥。琳琅指著這碗粥問冬青：“你又去讓秦媽媽折騰呢？”


  冬青道：“這粥不是秦媽媽做的？”


  “那是你熬的？”冬青連忙擺手。


  琳琅又問：“那是誰做的？”


  “是宋太醫守著爐子熬了一個時辰……”


  冬青的話還沒說完，琳琅就已經快步走了出去。她去了正屋，正好宋景然也在吃飯。琳琅往飯桌上看了一眼，宋景然吃的尋常的白米飯，她緊緊捏著裙角，心中猶豫著該如何問話。


  “怎麽呢？你吃過呢？”


  “為何特地給我熬粥？”


  宋景然溫柔與她道：“你的丫鬟說你最近胃口淺，你看看自己那細胳膊細腿的也確實瘦了些，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更應該多吃點。淮山補脾，益氣養陰，吃了對你身體好。”


  琳琅站在那裏，她鼻子皺了皺，她硬憋住了自己的眼淚，沒有在宋景然跟前落下淚來。什麽話也不用說了，她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