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沉醉的夜晚
“要看電視嗎，秦先生？”安杏見他喝完水，趕忙找話題聊天。
見秦先生點頭，她馬上把電視打開，找到一個老少皆宜的綜藝節目，然後開始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秦禹蕭覺得，她看電視目不轉睛的樣子會讓人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節目。她甚至沒有發現他在看她，或是她不願發現這個事實。
越是這樣，他越想去打擾她。
“那個是你嗎？”
安杏偏過頭去，順著秦先生的視線才知道他問的是什麽。
那是一幅掛在牆上的芭蕾舞台照，一個舞者穿著白天鵝的服裝，一隻足尖點地，另一隻腿向後延伸，雙臂向後打開，做出天鵝振翅的動作。
“那是我姑姑，大家都說我跟她有點像。”
“你姑姑也是芭蕾舞者，那你跳芭蕾是因為她嗎？”
“嗯，”安杏移開視線，語氣變得有些失落，“不過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姑姑受傷之後就沒法跳了。”
“抱歉。”
“沒關係，反正我會替姑姑一直跳下去的。當然，也是為我自己。”
安杏的目光再次回到電視屏幕上，視線一動不動，不知是她沉浸在電視節目中還是沉浸在回憶中，
電視裏的人物嘻嘻哈哈地鬧著，晚上的時間走得飛快。
“今天晚上多虧你的照顧，安杏。”秦先生終於從綿軟的沙發上起來，理理自己的衣服。
安杏也忙站起身送他到門口，不好意思接受他的道謝，心想也沒有照顧到秦先生什麽呀。
“真的不會害怕嗎，晚上一個人睡？”秦先生的臉上流露出真切的關心，不像是在跟她開玩笑。
“不會。”安杏輕快地搖搖頭。
“那我走了，”秦先生走出門又回頭看她，“把門鎖好。”
秦先生走了，一路上被他提在手裏的甜點盒子卻又一次留在了安杏的茶幾上。
安杏打開來一看，又是一份巧克力奶酪塔。
對她來說，甜蜜的折磨。
“啪”的一聲，毫無征兆地，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對此，安杏毫無準備。
而最要命的情況是，她怕黑。
她站在黑暗中，兩條腿已經打起了寒顫，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股腦衝回到床上把頭蒙到被子裏然後等著睡著嗎？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睡不著的。
“砰砰！”“砰砰！”
寂靜的黑暗中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回過神來，有人在敲門。
不管是誰，有人就好，安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去衝開門。門外站著的就是剛剛才和她道過晚安的秦先生，他扶在門框上，喘著粗氣，呼吸很是淩亂，像是剛跑過步一樣。
他身後的樓道也是漆黑一片。
“電梯不能用，我走樓梯上來的。”秦禹蕭見她的神情呆呆的，立刻向她解釋。
“秦先生……”
不可否認安杏此刻內心的觸動，秦先生是為了她特地回來的嗎？
“我在樓下問了，是線路突發故障，估計今晚電來不了。”
安杏對這個結果不得不接受，“這樣啊。”
“害怕嗎？”看到安杏臉上藏不住的惴惴不安，秦禹蕭忍不住問。
很沒有骨氣地點了點頭，安杏不想否認她怕黑的事實，其他方麵她膽子大，但對黑暗的恐懼是實打實的。
“今天晚上可以去酒店要個房間。”聽到秦先生的提議，安杏震驚。
酒店？她不得不往曖昧的方向想去。
秦禹蕭當然也發現安杏一臉的猶豫，微微哂笑，又拋出另一個提議，“你不喜歡的話，去我那。”
這句話更曖昧了好嘛。
安杏可不敢同意，內心忍不住吐槽秦先生的措辭。
“不麻煩了吧，隻是停電而已。”
兩人就這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但眼睛在黑暗中適應久了，安杏可以看到他整個人的輪廓，將整個門框都塞滿了。她再次意識到秦先生的高大。
秦先生站在門口，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跡象，安杏隻能再次將人請進來。
“進來嗎，秦先生。”
私心裏，她不希望秦先生此刻離開。
比起秦先生，她更害怕黑暗。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表態，秦禹蕭毫不客氣地踏入大門。
房間裏哪哪都是漆黑一片，隻有在陽台上，借著遠處的零星燈光，才有一些光亮存在。
夏夜的風吹過小小的陽台，黑暗中的香草散發出清香，是安杏閑時種的羅勒和百裏香。
安杏搬來兩張小椅子，兩人就這樣坐在陽台上眺望遠方。
秦禹蕭望著半隱在黑暗中的安杏，她乖巧地坐在他的身邊，輕微的夜風吹起她亞麻色的頭發，拂過她瓷白的臉頰和纖細的天鵝頸。
她的頭發看上去很細很軟，秦禹蕭想象用手指穿過其中的感覺。風吹往他這邊，帶來她清甜的味道，和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他沉迷其中。
哪怕是在昏暗的夜色中，他能看到她的櫻唇很紅很嫩，讓他渴望吻下去。
令人沉醉的夜晚。
“這裏經常停電嗎？”秦先生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安杏從神遊中回過神來，“也沒有，隻是偶爾。”
“那你以前都是怎麽過來的？”
安杏怪不好意思的，臉上浮現出紅暈，“以前都是有室友陪著的。”
秦先生又不說話了。
停電的夜晚坐在陽台上，時間過得特別快。
遠處的燈光已經滅了不少。
“秦先生明天不用上班嗎？”這次是安杏忍不住開口。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是哦，安杏撇撇嘴，自己怎麽會問出這麽白癡的問題。
夜深了，但安杏不好自己一個人去睡覺，讓秦先生守著她。
他完全可以回自己燈火通明、城堡一樣的秦氏府邸。
不想他走，又擔心他留下來。安杏很少有這麽糾結的時候。
“餓了？”秦禹蕭見她坐那裏扭扭捏捏、神不守舍的樣子，以為她是餓了。
“有點。”安杏摸摸自己空空的肚子，怪不好意思的。
秦禹蕭的眼光穿過客廳，落在小小茶幾上的那個精致小盒子上。
安杏讀懂了他無聲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