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尺寸不對
秦先生的動作一下頓住，一會兒全身又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種顫抖隨著他搭在安杏肩上的手傳到她的身上。
安杏覺得秦先生像是在忍笑，又像是處於極度痛苦之中，她經驗不足，分辨不出來。
“安杏.……”
“嗯？”
“你真可愛。”話音未落，秦先生一個大晃，安杏用自己的小小身軀使勁撐住他。
“怎麽會不舒服呢？”安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怎麽能把秦先生和林靜容繆以南這類愛玩的小女生混為一談呢？
過了一小會兒，秦先生回答：“大概是今天晚上喝了一點冰的。”
“冰的.……”安杏回憶了一下那個時候，秦先生桌上的咖啡確實已經見底了。
“額……”
安杏頓感頭大，如果不是她不要錢似地加冰，秦先生現在就不會遭罪了。
說來說去她居然是罪魁禍首。
“安杏，我走不動。”在她暗暗譴責自己的時候，秦先生幽幽地說道。
“那……要叫司機師傅來接嗎？”
安杏還扶著秦先生的雙臂，她能感受到單薄襯衫下手臂肌肉的堅硬，雖然此刻他虛弱地撐在她身上，聲音低沉，“司機剛下班，再讓他過來，太麻煩了。我緩一緩就好，過會兒我自己回去。”
沒想到秦先生如此善解人意，安杏提議，“那……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
“可以嗎，不會太打擾嗎？”秦先生在她耳朵附近輕聲低語，口吻越來越溫柔，安杏的後頸有點癢癢的。
“可以的。”安杏很確定，她做不到將他一人拋在樓下。
因為角度原因，安杏沒有看到秦先生慢慢勾起的嘴角。
扶著秦先生進電梯的時候，安杏才想起來公寓裏麵還有個室友林靜容。
心裏大喊不妙，林靜容是個十足八卦的人，這下該怎麽解釋。
安杏正想得腦殼疼，手機響了。
鬆開扶著秦先生的雙手，手忙腳亂將手機從包包裏拿出來，“我接個電話，秦先生。”
“沒事，我站得住。”看著還很虛弱的秦先生扯出一絲微笑。
一看來電是林靜容，安杏心想，果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一接起來就聽見那邊人聲嘈雜，林靜容的聲音頗為突出。
“安杏，我今晚不回去了——”
“不回來了？”
“對啊，因為我哥非要拉我來什麽聚會，說是很重要，一定要來，但我看不出來究竟有什麽重要的，神神秘秘的樣子……”林靜容還在喋喋不休，安杏的腦袋裏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
林靜容今晚不回來，這意味著安杏不用被追問，但也意味著，接下來她要和秦先生獨處一室了。
安杏有點小緊張，握著手機的手心微微冒出了汗。
“怎麽了？”一旁的秦先生看她一副呆呆的模樣，開口問她。
“沒什麽，”安杏掛掉電話，“我的室友今晚不回來了。”
“這樣啊，”秦先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今晚隻有你一個人了。”
他的眼神自上而下落在她身上，“一個人會害怕嗎？”
“不怕，我又不是小孩子。”安杏維持住表麵的鎮定，冷靜地回答。
“不是小孩子啊.……”
安杏沒有接話，她隻是突然覺得，秦先生現在看上去已經沒有很難受的樣子。但她不敢說出來。
秦禹蕭跟在安杏後麵進門，進去後暗暗地打量她住的地方。一個不大的簡單的小客廳，小小的廚房，兩個關著門的臥室，不知道哪個是她的。
她不應該窩在這間小公寓裏，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他能提供給她的要比這好得多。
安杏不知道身後的秦先生在想什麽，她小小的身軀蹲著，正在給秦先生找一雙他能穿得下的拖鞋，結果徒勞無功。
兩個女孩租住的公寓裏，沒有適合成年男子穿的拖鞋。
“秦先生，你穿我的這雙吧。”安杏尷尬地說道，一邊將一雙不怎麽大的可愛的小浣熊拖鞋擺在秦先生的麵前。
她的臉紅紅的，比卡通小浣熊還要可愛得多。
秦禹蕭試著去穿這雙幼稚可愛的拖鞋，果然穿上去緊緊的，腳後跟還有很多露在外麵，看上去很滑稽。
他好笑地看向安杏，他知道安杏也發現了，但是她假裝這個窘境不存在，扭過頭去假裝自己沒看到。
“有點緊啊，”秦禹蕭邊說邊去逗她，“尺寸不太對呢。”
“家裏沒有比這大的拖鞋了。”
安杏倒是沒感覺他這句話有什麽不對，語氣綿軟地請他趕緊坐下。
秦禹蕭不知道她是真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還是假裝沒聽出來，他坐在客廳裏的小沙發上，看著跑來跑去的安杏，又是給他燒水又是給他找胃藥。
他從未坐過這麽軟的沙發，坐上去整個人陷進去大半。
她公寓裏的東西就像她人一樣，是軟的，軟軟的拖鞋，軟軟的沙發。
安杏在小公寓裏跑來跑去，去廚房燒一下水，去臥室找一下胃藥，故意顯得自己很忙碌。
窩在廚房裏等水開的時候，她悄悄探頭往客廳打量，秦先生安靜地靠在沙發上，神情淡淡，身處她簡陋的小公寓，臉上也沒有半分嫌棄的表情。
看著看著，安杏發現秦先生的反應有點奇怪，他突然直起了身子，像是後背磕到了什麽東西，她看見他伸手往沙發後麵摸索著，隨後扯出來一塊小布料，他把那個東西拿到眼前細細打量，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秦禹蕭正盯著眼前的意外驚喜，這麽小的一件，還沒細看它的結構，就被一個像旋風一樣衝過來的身影奪走。
安杏將奪過來的小東西藏在了身後，小臉爆紅。
太尷尬了，安杏小嘴張張合合，說不出話來。
“水開了。”秦先生臉上已恢複正常，好心地出聲提醒她，為她解圍。
飛似地逃開，安杏的心跳得跟擂鼓一樣，秦先生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他會怎麽想她呢？安杏手裏扯著內褲不知道如何是好。
磨蹭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悠悠從廚房裏出來，將一杯熱水端給秦先生，順便飛快地抬眼瞥了一下他的神色，還好，他看起來與之前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謝謝。”秦先生伸手接過水杯，兩人的手指有短暫的接觸。
想來想去事情都做完了，再沒有理由可以讓她跑來跑去了，安杏默默地在秦先生旁邊坐下，和他離著一個位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