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顧及不了帝王的感受
一句“沒把握”，讓穀芷悠和祁千殤都心情沉重。
顏氏先祖陵墓過於凶險，若是沒有把握拿到想要的東西，並安全的出來，那就意味著，有可能出不來。
沉默許久，穀芷悠說道，“太凶險了！我不讚同你去！”
“可是我必須去，那個手握《毒典》的人，我對付不了。不僅我對付不了，當年的顏氏一幹人等也對付不了。”
她如今的勢力，根本沒辦法與當年的顏氏相比。
當年顏氏都對付不了的人，她完全沒有可能戰勝，除非她比敵人強大。
敵人手中有的不僅僅是讓人忌憚的勢力，還有各種各樣讓人害怕的毒藥。
若她沒能強過對方，那就隻能死在對方手中。
相比於死在敵人手中，她寧可讓自己死在顏氏先祖陵墓。
穀芷悠神色複雜，心知勸說無用，也不打算勸說，“既然你意已決，那我陪你去！”
“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那是屬於我自己的戰場！”
穀芷悠眉頭緊鎖，“不是你一個人的戰場！你還有我！”
慕吟初心下感動，看穀芷悠的眼神染上溫和的笑意，“謝謝你！不過，不用你陪我去！你是穀家的家主，你不能冒險，而且，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有什麽安排？”穀芷悠詢問。
慕吟初笑笑，“不是我有安排，而是你自己本身就計劃著要做的事，找到我三叔的女兒，顏諾。”
穀芷悠神色複雜，當年師父將他送離天山，囑咐了他許多事，讓他尋找顏氏三姐妹，顏檸找到了顏沅已經死了，而顏諾……
他根本就沒有尋找的方向，一直是漫無目的地去尋，讓人留意所有與顏諾年齡相仿的女子，遇到身世有些許可疑的，都會讓人調查一番。
就這樣，用笨拙的方式去尋找，宛若大海撈針，至今一點眉目都沒有。
慕吟初明麵上讓他去尋找顏諾，實際上是讓他站在安全的地方，不要涉險。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天山？這件事皇上知道嗎？”
慕吟初眸色微暗，“大婚以後，等皇帝派到北燕國的人將毒藥帶回來，等確定我的仇人是誰，我就離開。
我要去天山，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
“皇上知道？他沒阻止你嗎？”
依著穀芷悠對姬煌宇的了解，姬煌宇但凡有一絲在意慕吟初，就絕無可能放任她前往天山。
“皇上暫時沒阻止，他也阻止不了。”慕吟初說道。
穀芷悠有短暫的沉默，盯著慕吟初看了半晌，“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到大婚以後呢？為什麽不現在就離開？”
“我也想啊，前提得能離開才行。”慕吟初苦笑，“我父兄還在大牢裏，得等到我大婚的時候，皇帝才肯放他們出來。
皇帝冊立我為皇後，立後聖旨已經昭告天下，我若是在大婚之前逃婚，那就是公然打皇帝的臉。
抗旨不僅是死罪，還會連累家族，我爹和我哥哥都會受到牽連，所以我才打算大婚之後再去天山。
未免皇帝再像以前那樣拿我父兄來威脅我，我希望你能在我大婚那天，將我父親和兄長安置妥當，保他們安全。”
“就完全不考慮皇帝的感受嗎？”穀芷悠低聲詢問。
慕吟初抿唇，神色晦暗，陷入了沉默，她確實沒有考慮過皇帝的感受，也壓根不認為自己需要考慮。
可是現在……
本就經曆了禦書房裏的事情，後來穀芷悠又變相的告訴了她皇帝對她的庇護，要說完全不受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可若要她去顧及帝王的感受，她又顧及不了太多。
她身上背負的仇恨太重，背負的枷鎖太多，她不能被兒女情長牽絆住，她必須讓自己強大，強大到讓敵人害怕。
不然所有跟隨她替顏氏複仇的人，將來都會被她帶下地獄，她不想看到那樣慘淡的局麵。
她必須去天山，注定要離開，隻能忽視皇帝的感受。
慕吟初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悠悠，應該知道，我顧及不了太多的。
十幾年了，仇恨並沒有伴隨著時間而削減褪色，家人的麵孔時常在我夢裏出現，他們一個個血淋淋的。
我每每從夢中驚醒，好痛好恨，卻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也什麽都做不了。
那種無力感，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當初完全不知道仇人是誰，如今有了一點眉目，讓我清醒地意識到，敵人有多強大，我自己有多弱小。
若跟著我替家族複仇的人，最後一個個死在我的仇人手中，那我真的不知道我這麽多年的堅持到底有什麽意義。
我不希望當年顏氏的慘劇再一次上演。
我不僅要複仇，還要讓跟著我一起替顏氏複仇的人活下來，這樣的複仇才有意義。
明知道對付不了仇人，還要去送死，甚至帶著無數人去送死，這是很愚蠢的行為，完全不可為。
所以我必須去天山，必須拿到《醫典》和《毒典》，當然，我也不會盲目地前往。
我阿兄還在世的時候，送了我一座宅子和園子作為生辰禮物，那宅子是我的小秘密，除了最親近的親人，沒人知道在何處。
宅子裏屯了許多古書，其中有許多是關於顏氏的記載，有顏氏先祖，還有顏氏曆代家主的人物傳記。
小的時候，阿爹和阿兄都希望我多看書，希望我了解顏氏是如何一代代傳承下來的。
可那時候年幼，對於老祖宗的事情根本就不感興趣，所以那些書籍我基本沒怎麽翻過。”
慕吟初內心充滿悔意，“這次回去，我打算把那些書籍仔仔細細看一看，讓自己對先祖，對整個顏氏，做一個詳細的了解，然後再前往先祖陵墓。”
“你既然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我想阻止你，也阻止不了。”穀芷悠語氣顯得有幾分沉重，“我還是想跟你一同去，有個照應。”
慕吟初搖頭，“外族的人，不能進入顏氏先祖陵墓，入之則死！”
“可你現在，身上不再流者顏氏的血，你已經算不上血脈純正的顏氏後人了。”穀芷悠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