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當局者迷
一聽和皇帝有關，祁千殤神色一下變得嚴肅，心提起，“具體什麽事？”
慕吟初神色複雜，“我想組建一支十萬人的軍隊，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組建軍隊。皇帝答應了，不過提出了條件，他想要祁家和穀家三人之一的資產。”
穀芷悠和祁千殤都眉頭緊鎖。
慕吟初不急著知道他們的想法，注視著兩人，給他們充分的時間考慮。
祁家原本就是屬於她的勢力，她提起這事，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合適。
倒是穀芷悠這裏，穀芷悠雖然幫助她，幫助顏氏，但穀家並不屬於她建立起來的勢力。
雖然穀芷悠能做主穀家的事情，但是她沒有資格為了自身利益，要求穀芷悠些什麽。
祁千殤神色複雜，“要祁穀兩家三分之一的資產，皇帝有些狠了。”
“若是不答應，會怎樣？”穀芷悠蹙眉詢問。
慕吟初看向她，神色複雜，“皇帝對祁穀兩家是忌憚的，祁家打上嶺山鐵礦的主意，其中意圖皇帝已經猜測到了。
至於穀家，之前種種恩怨，加上如今穀家和祁家綁在一起，勢力過於龐大，皇帝根本容不下。
皇帝說，若是不答應他的條件，就證明祁穀兩家狼子野心，他將不計任何代價將祁穀兩家鏟除。”
穀芷悠苦笑，“皇帝明著是讓你找我和祁千殤商議，可實際上，根本就沒給我們拒絕的餘地。
要麽，交出三分之一的資產保平安，要麽就是明著與朝廷作對，朝廷將不計後果打壓並鏟除。
在我看來，答應讓你組建軍隊，某種程度上更像是一種恩惠。”
複雜的眼神看著慕吟初，“皇帝想要祁穀兩家三更之一的資產，這是他放過祁穀兩家的條件，並不是作為允許你組建軍隊的條件。
允許大臣的女兒未來的皇後組建軍隊，這無論是對於皇帝個人，還是對於整個王朝，都是很忌諱的事情。
這種事，提出來就已經有謀反的嫌疑，換做別的君王，心裏想的可能是殺了你，皇帝卻允諾了你。
我早就看出來他對你有些特別，卻沒有料到會如此破格。
皇帝想護著你，想給你權勢，但又不想讓你察覺，所以以索取祁穀兩家三分之一的資產作為條件，以交易的方式，給予你庇護。”
慕吟初愣住，“是這樣嗎？”
“當局者迷。”穀芷悠無奈一笑，“祁穀兩家的勢力確實龐大，可就算再怎麽強大，也無法對抗一個王朝，與朝廷作對，是兩敗俱傷的事情。
朝廷若不顧一切鏟除穀家，可能會元氣大傷，但穀家也將不複存在。
我這些年不肯回京，主要是擔心與皇帝反目，走上相互對抗的道路。
皇帝是個很驕傲的人，我欺騙了他，某種程度上玩弄了他的感情，他憤怒的情況下會對穀家發難，理智的情況下，也很難放過穀家。
但皇帝知道，穀家動不得。
而穀家明白，萬不得已，不能與朝廷對抗。
所以，穀家和帝王都需要一個台階，一個讓彼此都不損顏麵，又能和平共處的台階，因此，帝王索取穀家三分之一的資產。
這樣一來，皇帝沒吃虧，他心中對穀家的怨氣自當平息下去了，也少了對穀家的忌憚，穀家和皇帝都能以和諧一些的方式相處下去，不至於反目成仇。”
慕吟初沒料到其中有這麽多的彎彎繞繞，“這麽說來，你是答應了？”
穀芷悠苦笑，“我能不答應嗎？敢不答應嗎？不答應就是故意與朝廷對抗，就是狼子野心，不想走上不歸路，隻能破財免災，皇帝定也是料準了這一點的。
帝王不打無準備的仗，說是征詢穀家的意見，實際上，所有的結果盡在帝王的掌控，穀家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也就是說，穀家一定會答應帝王的條件，皇帝和穀家之間勢必會達成新的和諧，完全不需要你的參與。”
慕吟初愣住，完全不需要她的參與，所以就是說，皇帝完全可以駁回她組建軍隊的要求，結果皇帝答應了。
為什麽會答應，答案呼之欲出。
慕吟初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若說內心毫無波動，那是不可能的。
祁千殤是純粹的商人，並不像穀芷悠那般想太多，若非穀芷悠的一番分析，他還以為，帝王是仗著權勢強取豪奪。
“按你的說法，我們祁家也隻能答應皇帝的條件？”
穀芷悠看向祁千殤，“你可以不答應，相比於穀家，祁家已經觸及帝王底線了。若是不答應帝王的條件，那就證明了，祁家真的是狼子野心。”
祁千殤心一沉，眉頭緊鎖，“可是我們祁家是慕吟初的勢力，打壓祁家，鏟除祁家，不就是明著削弱慕吟初的勢力嗎？這跟你說的，皇帝想給慕吟初權勢，想護著慕吟初，相矛盾。”
“對，這跟你說的相矛盾。”慕吟初附和，“皇帝知道祁穀兩家都是替我辦事的，他索取祁穀兩家三分之一的資產，就是明著削弱我的勢力，哪裏是護著我？”
穀芷悠看向慕吟初，溫和的語氣充滿了耐心，“祁穀兩家在商業上的影響力太大，大到足以動搖一個國家的經濟，這已經觸到了帝王那根敏感的神經，讓帝王產生了忌憚。
一個國家的王，絕不允許任何勢力超脫他的掌控。
所以祁穀兩家，帝王容不下。
若是因為兒女私情，皇帝放任祁穀兩家繼續擴張下去，那他就是一個昏庸的王。
皇帝首先是一個國家的王，其次才是你未來的丈夫，他首先要考慮的，是這個國家的安穩，站在帝王的角度，他需要鏟除任何影響國家安定的因素。
在我看來，一個合格的君王，不該允諾你組建軍隊。
所以我覺得，他是在幫你，用他的方式護著你，也因此體現了他昏庸的一麵。”
穀芷悠沒說的是，皇帝因為他這麽個假女人，八年來不近女色，不考慮子嗣，身為帝王產生這種行為，也有些昏庸。
帝王，該先國而後家，該先國家，而後自己。
皇室需要皇儲來穩定朝臣的心，需要皇儲來安定民心。
可身為一國之君，皇帝讓自己的感情淩駕於王朝的安定之上，他可能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