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７０章、外甥女
女人往林歡顏臉上細看了看，笑道：“還有這位妹妹，一塊兒進來坐坐吧，難得見程秘身邊帶著女孩子呢。”
見她提了個頭兒，其他人也都不再偷瞄林歡顏了，變得正大光明起來：“是啊是啊，真是難得難得。”
“這位是……”還有人想讓陳鶴銘給介紹一下林歡顏的身份的。
林歡顏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裏升起幾分不快來。
十來個人，加起來有四五百歲了吧？圍著自己一個“小姑娘”看來看去，問這問那。
看著也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沒正事兒幹嗎，閑得都跟街頭巷尾那些專愛八卦的大嬸大媽一樣了？
其實林歡顏還真理解錯了，這些人打聽她，正是為了辦“正事”。
眼前這位，是市裏第一大秘，也就是說在市裏辦事兒總要先經過他，才能報到上頭去。
而他的意見，會對上頭的決定產生影響，這也是一定的。
所以，這是個方方麵麵都想要去交好的人。
而交好他，卻是太難了。
酒色財，這位樣樣不沾，除了愛喝兩口好茶，基本上就沒啥嗜好。
老家不是宏陽的，也不在東遼省，在這兒沒親戚朋友，原來有位夫人，後來夫人也沒了。
除了公事，你就沒有接近他的理由。
所以公事上，也隻能是公事公辦了。
倒也不是這些人非要找機會腐化誰，可和這位如果能走得近一點兒，他在不違反規定的情況下肯稍微露一點兒大勢走向，或是在細微處給上那麽一點兒照顧，做企業的也好，其他區縣的部門人員也好，那得少走多少彎路，添了多少捷徑啊。
所以，在這兒碰到程鶴銘他們都很高興，而看到程鶴銘身邊的林歡顏，他們更高興！
原來程大秘喜歡的這一款！
年紀小，長得溫柔恬靜，細看還有種通透的機靈勁兒。
難怪能得了程大秘的青眼，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有味道的一個姑娘。
程鶴銘卻沒給他們機會多看，邁步往樓梯下走：“呆會有個會，馬上要回市裏，喝茶，以後還有機會。”
同時示意歡顏跟上。
樓上的幾個人也跟著下來，說是要送送程鶴銘。
程鶴銘由著他們送，呼啦啦被這些人簇擁著走到樓下，倒是很有聲勢。
樓下有喝茶的散台，聽到樓上下來人說話的聲音，有從竹籬的隔斷中站起身望過來的。
好幾桌應該是也認出了程鶴銘，但沒上來說話，應該是不太熟，或是身份不夠。
程鶴銘走到吧台前，後頭幾個人搶著要給付茶錢。
擺擺手，程鶴銘對裏頭坐著的一位老者說：“老規矩，記帳上，月底一起結。”
回頭對林歡顏招了招手，極自然地把手掌搭在林歡顏的肩上：“還有，這位，我外甥女，來宏陽上大學的，以後她過來喝茶也記我帳上。”
裏頭的老者往林歡顏臉上細看了看，仿佛要記住她的長相。
然後露出和善的笑容，大聲說：“記得了，你外甥女，人都說外甥肖舅，你這外甥女和你長得還挺像。”
林歡顏：您老人家看清了嗎？你確定？
看沒看清的不知道，可這老頭之前那句話，後頭跟下來的幾個人，包括一樓品茶的幾桌，卻是都聽清了。
程鶴銘樂了，十分開懷的樣子：“聽到了，我外甥女兒和我像，您不用那麽大聲兒。”
裏頭的老者壓調低了音量：“這人啊，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自己聽不清總怕別人聽不見。我這茶樓啊，要不是舍不得你們這些老主道，早該歇嘍。”
程鶴銘笑道：“您可別歇啊，您歇了我們上哪兒喝這麽好的茶去？那些新開的茶樓都弄些花裏胡哨的茶器，再加上幾個年輕的茶小姐，都是花架子。”
老者搖頭：“那花架子才吃香啊，現在小年輕的都喜歡。”
林歡顏衝老頭說：“誰說年輕的喜歡啊，我就不喜歡，我啊，就喜歡您這兒。”
老頭更高興了：“這丫頭識貨！我就說了，外甥女像舅舅。”
林歡顏：……
走出茶樓，林歡顏站在車前送程鶴銘上車，忽然說：“你剛才是故意借那位老人家的大嗓門兒，把我們的‘關係’說出去的？”
程鶴銘扶著車門笑著看她：“這樣我明天去玫瑰不就明正言順了。”
那倒是。
可是，以後這層“親戚關係”會不會對他的工作造成影響呢？
“對外的一個交待而已，我們領導知道我和你認識的過程，對我這個人也是了解的。何況有個這麽有本事的，能為宏陽建設出力的外甥女兒，我還挺驕傲的。”
仿佛自己的心思到了這個人的眼前全變成透明的，什麽都不用說，他全都能猜到。
很特別的一種感覺。
程大秘坐到車裏，回手關車門前像是又想起什麽，半探了身子出來：“對了，你得提前熟悉一下。”
林歡顏：熟悉啥？
“我們的關係啊。”程鶴銘眼裏升起笑意，“明天我去玫瑰時估計好些人都知道你是我外甥女了，你總不能您啊您的叫著。”
林歡顏想了想，好像這次見麵以後，自己真的一直在用“您”來稱呼對方。
“好吧，現在叫不出來，明天再改也行，記得，要叫舅舅。”說完，程大秘關了車門，示意司機開車。
林歡顏站在原地有點兒淩亂。
眼前全是關車門前程鶴銘那雙帶著笑意的眼。
他說真的？
還是在調侃自己？
不過不管是哪種，明天自己這聲“舅舅”還真得叫。
還得提前通知老媽一聲，還有老姨老姨父，明天歡顏把他們都請到玫瑰現場了，主要是想讓他們高興高興，也是開開眼界見見世麵。
並不需要上台講話，也不需要給人介紹身份，隻是作為普通客人到場就好。
可是現在多了個“舅舅”，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機會碰麵，要是兩邊互相都不知道都不認得，那可就出了笑話了。
走入玫瑰大堂時，林歡顏決定，一會兒去機場接老媽時，先和老媽交待一下。
至於別人，先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