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１６章、有緣人
孟逸澤仿佛也知道自己說的挺難讓人輕易理解接受，伸手輕輕拍了林歡顏小臂一下：“放心，我奶奶雖然在商場上殺伐果斷，但一心向佛，是心懷慈悲的人。你如果是她要找的人最好，能讓她老人家了了心願回到孟家主事，我們孟家全族都會對你心懷感激。如果你不是，我奶奶不隻不會為難你，還會給你一些補償，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
無論是得到孟家全族的感激，還是孟奶奶的補償，對林歡顏來說都是受用不盡的好事。
況且孟逸澤說的對，老人家是一心向佛之人，的確不會為難她這個後輩。
也沒有難為她的必要。
想通了這一層，林歡顏再度向孟逸澤一頷首，自己伸手推開麵前的那扇門。
木門在身後閉合。
隔開孟逸澤的身影。
木門不大，裏麵卻別有洞天。
一條小走廊，兩邊各有兩間屋子。
一間玻璃門的，是廚房，裏頭油煙機電磁爐冰箱榨汁機一應俱全，都是國內目前市麵上買不到的東西，比二十年後林歡顏的廚房還現代化。
一間供奉著許多尊佛菩薩像，有跪墊經書，應該是孟奶奶自用的小佛堂。
還有一間門略小，木製的房門緊閉著，看不到裏邊的情形，林歡顏猜應該是衛生間。
最裏麵一間，房門虛虛開了有一掌寬的縫隙。
林歡顏向那房門走過去，在虛掩的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請進。”
是女人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年輕，不嚴厲也沒刻意加重音量，從那一掌寬的門縫中清清楚楚地傳出來，卻有一種能布滿這走廊裏所有空間的感覺。
感覺不到威力壓力，可她說的字字句句，你卻都不可有半點兒含糊，定要認真去聆聽，並且記在心上。
這是孟靜鸞，或者說孟靜鸞的聲音，給林歡顏的第一印象。
屋裏的情形很出乎林歡顏的意料。
這寺廟從客堂到三樓的大客廳，每一處都有諸多擺飾，布置精巧。
而這屋裏卻極簡單。
隻有一桌一椅一屏風。
屏風後頭應該還有座椅床榻之類，可根據外頭桌椅的樣式，林歡顏基本可以推斷出，屏風內擺的也不會是什麽奢華物件。
外頭的一桌一椅都是普通實木，樣式極其簡單。
四壁白牆，沒有書架字畫，沒有任何點飾。
唯一的那扇屏風，也隻是件屏風，上頭沒有任務花紋圖案，隻有一層淡色輕紗。
裏麵綽綽可以看到人影，也能辨認出頭上僧帽的形狀，其他細節就看不清了。
“請坐。”屏風裏麵的聲音道。
林歡顏雙手合什，向著屏風裏施一禮：“師父好。”
裏頭的聲音帶了一絲絲笑意：“我敬佛禮佛數十載，卻一直無緣能為佛子，至今還是凡塵中人，稱不得師太。”
沒有出家？
林歡顏改口：“孟奶奶。”
“叫我孟老夫人吧。”
一個舊時的，不太合時宜的稱乎。
但隻是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
後世裏林歡顏在參加酒會宴會時，接觸的許多有些身份的人，也都是攜夫人來，也會稱對方為“某某夫人”。
所以這樣的稱呼對林歡顏來說倒是不難。
改了口，在屏風外的椅子上落座。
裏頭，卻再沒有聲音傳出來。
她在那屏風後頭能清自己嗎？
應該是能看清的。
那她現在是在用“神通”觀察自己？判斷自己是不是她的有緣人？
那自己該做什麽？
坐在這裏讓她看？
過了好一會兒，林歡顏終於忍不住動了動身子，開口說：“我叫林歡顏，是孟逸澤的朋友。”
裏麵的聲音很平和，似乎比之前多了那麽一絲不易察覺的慈祥：“我知道，小澤和我說起過，你是個很有本事的姑娘，上一次買進認購證時，做得很漂亮。”
停了下又說：“也讓小澤沾光賺了一筆。”
後頭的一句帶了人間煙火氣，林歡顏的心情一下便放鬆了許多。
帶著笑意回道：“哪裏，都不夠孟公子零花用的。”
裏頭似乎也傳出了一聲輕淺的笑。
林歡顏的心情更加放鬆了。
大約自己真不是這位孟老夫人的什麽有緣人，和她晚輩一樣的拉拉家常，應該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從林歡顏的內心說，她是真不太樂意當什麽“有緣人”。
誰知道老太太找“有緣人”幹嘛？
接收孟家的家族生意看似不太可能，人家自己兒子就三個，嫡親的孫子孫女加起來有十幾個。
孟逸澤和她說的，除了他們留在燕京的這一支隻有他一個獨苗，其他兩支都廣泛地開枝散葉了。
畢竟，ＨＫ和國外是不講“計劃”的。
無論自己和老夫人多“有緣”，孟家產業都不可能落在自己手裏。
那麽，多半是想要找人繼承她老人家的衣缽了。
要隻是“一生親近佛法”那林歡顏也是樂意的，最怕是把她留在這個家廟裏，當個住持、護法啥的。
以前皇家不是有這個傳統，皇室的人不能扔下家國天下出家去，都要找個替身代自己去嗎？
自己有家有親人的，還有大把青春年華，好容易重生一回，可不能青衣古佛。
給再多的好處也不行。
裏麵的聲音再度傳出來：“小澤給我聽了首歌，從你那兒錄來的，很有些禪意，我很喜歡。可惜錄的不是太清楚，不知小友能否在這兒給我唱唱。”
有禪意的歌？
應該是那首“拈花一笑”。
這寺廟是禪寺，而禪宗有“拈花悟道”之境。
老夫人喜歡這歌也是解釋得通。
可大老遠的讓孟逸澤把自己帶過來，就為親耳聽聽？
明白了。
原本是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緣人”，既然不是，那就閑聊片刻，聽首喜歡的歌，隻是順帶而已。
這樣想著，林歡顏就更放鬆了。
那首歌是一部武俠電視劇的片尾曲，上一世林歡顏偶然聽到，就“一聽鍾情”了。
當時並沒有網絡下載，市麵上也沒有這首歌的磁帶，就為了聽這歌，林歡顏把那部武俠劇一直看到大結局，每晚兩集守著電視機，到後幾集已經能跟著完整唱下來了。
後來在ＫＴＶ也常點唱這一首，所以這歌林歡顏是太熟了，幾乎是張口就來。
“拈朵微笑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