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１５章、神通
每樣菜林歡顏都吃了一點，還有半碗糙米飯、半個雜糧饅頭，半個芝麻餅……
好久沒有吃這麽多，放下筷子，林歡顏才覺得挺累的。
吃飯，其實也是個力氣活兒。
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
尤其是吃飽之後，更不想動。
孟逸澤見狀也放下筷子，仿佛他剛才隻是在陪著林歡顏吃，在等她吃完。
“吃好了？”他低聲問。
林歡顏點點頭。
孟逸澤指了指外麵。
這是要出去，走動走動，消消食？
也好，吃了這麽多總要動一動，況且這山中禪寺晨起的空氣、風光、氛圍，對林歡顏來說還真是相當有吸引力。
走出飯堂，孟逸澤果然開始向前院踱步。
不緩不急的，散步的模樣。
林歡顏走在他身側。
到了前院，正對著大雄寶殿時，孟逸澤從一邊的香筒裏抽了三支香出來，然後以詢問的目光看向林歡顏。
歡顏也從香筒裏抽了三支香。
兩人燃香，將香插入香爐。
而後，幾乎是同時跪拜在跪墊上。
三禮三拜，竟也都是不約而同地起身，動作整齊。
場景似曾相似。
抬頭看，殿上是三世佛。
上一次，拜的是一位仙。
直起身，孟逸澤默然看向她，兩人目光相接。
然後，林歡顏……大大地打了一個飽嗝。
聲音在靜謐的寺廟裏十分清晰，何況，兩個人的距離這麽的近。
“我，那個……”林歡顏的雙手忽然覺得有點兒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我剛才吃的太多了……”
話一出口，整個人就更窘了。
這說的是什麽呀。
簡直是越描越黑……
孟逸澤就笑了：“叫你林笨笨還真沒錯，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笨呢？”
啥意思？
又在抓住機會嘲笑自己？
可明明又不是嘲笑的語氣和神情。
是一種，怪怪的感覺。
接下來，孟公子又說了一句怪怪的話：“但願你一會兒見她時，能恢複到之前的模樣，別這麽笨。”
見她？
誰？
“我奶奶要見你。”孟逸澤說。
要不是這人就站在眼前，林歡顏真想用力敲一下自己的頭。
真是變笨了。
來時的路上自己就猜想過，是來見他奶奶的。
這怎麽一夜的功夫就給忘記了。
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扮“孫媳婦”的收益啊，那可是大大的。
價值連城的。
可也不知是因為頭天晚上她已經尋到了幾本價值連城的古書，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林歡顏現在竟然沒有之前車上時的竊喜與熱切，反倒有點兒，忐忑不安。
抬手看了看腕表，孟逸澤說：“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林歡顏跟在他身後。
邊走邊給自己在心裏打氣。
他是孟奶奶的親孫子，當奶奶的對孫子，尤其是長孫，一定都很喜愛。
況且他另兩位叔叔都是在海外長大的，孩子也都不會在孟奶奶身邊成長，對孟逸澤，孟奶奶應該有著更多的偏愛。
所以，對孟逸澤“喜歡”的人，奶奶她老人家也應該不會有太多的挑剔為難。
愛屋及烏嘛。
就算自己不合老人家的眼緣，也不會當著親孫子的麵讓自己為難。
那句話叫什麽來著？
打鼠也要防著傷了玉瓶兒。
總要給孟逸澤留幾分顏麵。
呸呸！什麽比喻？烏鴉老鼠的。
就算他孟家再有錢，自己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會布局能謀劃的女諸葛又怎麽了？坐擁金山銀海生意遍布世界各地又怎麽了？
我還能算出未來二十年呢。
我，還能穿越時空，重活兩世呢……
一路亂七八糟的想著，回過神兒時，已經在後院小樓的第三層了。
兩人置身之處是一個寬敞的大廳，雕著仙鶴鬆柏的紅木座椅擺了一圈，約有十把，前方正中布置著香案，供的是華嚴三聖。
每個座椅之間都有小桌相隔，上頭有鮮花、擺飾、香薰盒子、瓷器瓶子……凡此種種，皆古色古香。
有些像後世的會議室，更像古時候世家的聚會廳，也像舊時大族的佛堂。
正前方供桌的一麵牆兩側各有一扇小門，孟逸澤帶著林歡顏繞到左側門邊，輕聲道：“這層是我奶奶清修的地方，裏頭是她的休息室。”
林歡顏點點頭，心裏有些緊張。
孟逸澤將手放在門把上，卻沒有推開房門：“我得先和你說一下，我奶奶是不見人的。”
不見人？那我們兩個來見誰？
“是這樣，我奶奶她自從兩年多前來這裏之後，就不見任何人，包括我們這些家人。”孟逸澤說，“但她可以通過電話和我們交待生意上或是家族裏的安排。”
林歡顏有點兒懂了。
就是不麵對麵，說話卻是可以的。
“那，我們這次，也見不到她老人家嗎？”林歡顏問。
“是，不會見到，應該隻是說說話。”孟逸澤說，“還有，不是我們，是你，她要單獨見你。”
單獨“見”自己？
噢，是單獨和自己說話？
林歡顏覺得自己，好像更緊張了。
“沒關係的，隻是說說話。”孟逸澤安慰道，“來這裏後，她老人家從沒主動提過要見誰，你也算是幫我個忙吧。”
所以有一千萬拿？
來都來了，也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
林歡顏暗暗給自己鼓了鼓氣，向著孟逸澤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可以推門進去了。
可能是點頭的幅度有點兒大，孟逸澤也深吸了口氣，又加了句：“其實，我奶奶來前說過，她要在這寺廟裏等個有緣人，隻有等到這個人，她才會回去。”
注視著林歡顏，孟逸澤一字字的，清清楚楚地說：“她說，你很可能就是她的有緣人。”
有緣人？
自己？
建立了整個孟氏財團，叱吒風雲半個世紀的，孟家老祖宗，在這寺廟裏等了兩年，等的就是自己？
林歡顏有點兒懵。
呆了一會兒才問：“她……她老人家也沒見過我，也不認識我，怎麽知道我是有緣人？”
“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拜過一位禪宗師父為師，隻是塵緣未了沒能出家。學佛之人無論是否出家，隻要有一定的修為，都會有異於常人之處，也就是俗世裏常說的神通。我奶奶她說在入定時見過你，說你就是她要找的人。”
入定。
神通。
要找的人……
林歡顏看著孟逸澤，眼睛有點兒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