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禰衡吐血

  文人相輕,自古而然。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優劣好壞,自有標準。


  連續幾篇,劉雲都是信手拈來,且質量不僅僅是上乘,幾乎堪稱神作。


  禰衡感覺自己要輸,平常輸了不要緊,但此前可是定好彩頭的,自己一旦輸了,那就得拜對方為師。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此時,“父”具有被仰視、遵從的特殊地位。儒家講“天地君親師”,可見師者地位等同父母。


  漢以孝治天下,師與父同,學生是要盡孝的。


  師父往往自己收養徒弟,弟子住到師父家裏,由師父貼錢教養,把徒弟當成家人。即便沒有如此親近,師與父也具有同等重要意義,因此也使用“父師“一詞。


  禰衡想到自己如果輸了,就得拜劉雲為師,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那自己此前說過“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其餘的人平平庸庸,不值得提”就是實實在在的打自己的臉。


  他寧願死!


  禰衡苦思冥想了一篇戰爭篇幅,趕緊又得思考下一題。


  “離別!以離別為題!”


  禰衡忽然想到離別這個題材,劉雲年輕,據說年方二十便為梁郡太守,經曆的悲歡離合應該不多才對。


  “城闕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與君離別意,同是宦遊人。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好一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真乃佳句!”閻象此時已經完全不緊張了,他對於劉雲的文采,已經歎服不已。


  “不曾想劉府君文思泉湧,真乃天縱奇才!”


  不僅閻象,便是夏侯蘭等人,還有許多其他外地來的文人,此時也早忘了這是一場比鬥,全在品著劉雲所說的每一句。


  這對於文人來說,是一場盛宴,超級盛宴。


  “思!依思而作!”禰衡覺得劉雲年輕,離家很近,極少遠行,又家庭美滿,對這個題材,應該較少涉獵,豈知劉雲照樣不打腹稿。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好!好!好!好個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有人突然喝彩,禰衡得一萬五千六百七十一點暴擊。


  聽到這首,來鶯兒眉目已經迷離,心中在開始不由自主吟唱。一個模糊舞影在她腦海中不停旋轉。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翩翩起舞玩賞著月下清影,哪像是在人間。哎!”


  美人低歎,禰衡發抖,再受一萬點暴擊。


  劉雲:我可以暴擊三天三夜不停。


  禰衡還要做垂死掙紮。


  但他在受了幾萬點暴擊之後,酒醒了,才卻沒了。


  他被帶溝裏了。


  他自己竟然也沉醉到劉雲的詞境中去了,甚至難以自拔,想要退出,卻是極難。


  眼看著他的半柱香快燒完,他勉強做了一篇,眾人都看得出,他這是隨便應付之作。


  做完之後,禰衡感覺如此下去不行,得來點酒,於是大呼道:“酒!酒來!”


  劉雲立刻便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遠隔數千裏之外,曹操一個噴嚏打出,以為自己得了風寒。


  這是曹操的短歌行,劉雲竟然把曹操的這首樂府歌直接剽竊了。


  這是曹操後期作品,想來現在他自己還沒有這種心境。


  禰衡一屁股坐倒在地,他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他隻是想要喝酒,酒醉之後,方有才思。


  沒想到對方就根據他說出的一個酒字,又作了一篇。


  再受一萬點暴擊,他已經無力回天了。


  “為何,為何會如此?吾中你奸計,入你榖中矣!”


  “讓爾見識一番,體會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而已!”劉雲毫不猶豫的將禰衡此前的話反用回去,再增一萬點暴擊。


  禰衡隻覺得心中一痛,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暈倒在地。


  “快!快!扶他去醫館!”夏侯蘭大驚,這禰衡雖然敗了,但畢竟乃是天下名士,可不能死在梁郡。


  劉雲也不敢讓禰衡死在這裏,他不想背這個害賢的名聲。士人的嘴,可比殺人的刀厲害多了。


  黃祖殺了禰衡,不是也後悔了,而且還厚葬。


  夏侯蘭請示了劉雲,劉雲道:“無妨,急火攻心而已,休息一二日,讓他冷靜冷靜。他身體無礙,狂妄方乃其病。此等狂妄之徒,不下猛藥,如何得治。”


  夏侯蘭等一起的幾人七手八腳把禰衡扶了下去,劉雲便要下台,隻聽得身後有細如蚊蟲的聲音入耳。


  “小女子鬥膽,請府君入閣,幫奴家寫下剛才的詞曲,奴家不勝感激。”


  劉雲回頭一看,隻見來鶯兒以扇掩麵,盈盈下拜,正滿眼期待的看著自己。


  “改日必來,今日友人在此,不便離開!”


  聽劉雲如此說,來鶯兒難掩失落幽怨,但轉念又心下大喜。


  改日必來,這種人一諾千金。


  “小女子隨時恭候!”


  閻象看到這一幕,羨慕不已。


  他每來梁郡,必來一睹來鶯兒芳容,此前卻從未如此親近過。歌伎賣藝不賣身,若不是主動相請,文人雅士沒人用強,他也是一直在想辦法。


  據說這來鶯兒從不獨招男子,今日不讓人羨慕才怪。


  閻象沒有在梁郡多做停留,第二日便領商隊離開回壽春。


  而名士禰衡在梁郡受辱吐血之事,則是通過他們這些商賈、文人傳了出去,這在文人士子界猶如一道颶風,劉雲竟也成了名士。


  塢堡,司秋秋在繪聲繪色的與貂蟬說著前日怡紅樓之事,貂蟬竟然也並不以為意,兩人反倒是笑的前俯後仰。


  貂蟬竟並未深究劉雲為何會出現在怡紅樓之事。


  劉雲回到家中,貂蟬反倒纏著他,讓他為自己再複述一次,劉雲心裏沒底,甚至特意把為何會出現在怡紅樓之事做了解釋。


  誰知貂蟬不僅不以為意,還讓他把那些詩詞全部抄寫下來送給自己,並譜上古譜,她要練習。


  對於來鶯兒最後的邀請,貂蟬竟然還鼓勵道:“雲哥如今身份地位,也該納一房妾室了。不如改日就由我去幫來鶯兒妹妹贖身,將其迎回來。”


  “不可不可!怎能如此?”


  劉雲大驚,以為貂蟬講反話,卻聽得貂蟬又道:“我是你的正妻,合該為你張羅此事。對了,孩子的名字,你也該起了吧,這都整整一歲了。”


  劉雲到現在,還沒給自己第一個小孩起名字,人家都已經會叫爹了。


  “就叫梁吧,咱的第一個孩子叫劉梁,等第二個來,就叫劉沛!將來長大,讓大哥取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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