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哥真不好這口！
劉雲沒有打斷史阿的話，這不禮貌。
但他得解釋。
“史阿師兄！小師姐是名門之後，我哪裏敢作如此想？真的是師兄你誤會啦！我是想在梁郡開辦官學，讓小師姐來擔任官學從事！”
“官學從事？你真的不是要納文姬師妹？”
“真的不是，明歲梁郡便要開辦官學，正好缺少一名官學從事，我可以辟小師姐為從事，替我管理官學。”
史阿將信將疑的看了劉雲一眼道：“讓文姬師妹來任官學從事，倒是合適。但文姬師妹恐怕不會答應，要是你親自去請，說不得尚有一絲機會。”
“那是自然，這得親自去請，那煩請史阿師兄隨我走一趟。畢竟陳留眼下不太平，今年顆粒無收，郡內盜賊無數，我恐路上有失。”
“好！我便隨你走一趟，正好監督你！”
看著史阿一本正經的樣子，劉雲有些無語。
“哥又不是曹操，喜歡撿別人二手貨！哥真不好這口！”
此時已經是八月底，劉雲不敢拖延時間，因為蔡文姬就是在明年的春天被南匈奴擄走。
不過進入陳留，劉雲也不可能以梁郡太守的身份過去，所以隻好假扮成商隊。
劉雲讓陳到選了50個親兵，拉了四五車糧草，打扮成商隊一路向西。
蔡文姬如果同意出任官學從事，那些書券肯定是會帶上的，人少了還不行。
過了梁國，就到了襄邑縣。
兗州蝗災，進入這裏的商隊基本滅絕，流民充斥道路，眼看著冬天就要來臨，許多流民往南逃亡。
上路的第一天，劉雲遇到了幾波流民劫匪，人數都隻有百餘人，穿著破爛，劉雲自己哪裏需要親自出馬，隻需要師兄史阿展示一下劍法，殺幾個人就能通過。
“哎！史阿師兄什麽都好，對師弟師妹們都很照顧，就是性格太古板了，開不起玩笑。”
史阿不苟言笑，劉雲自己分析，可能是因為出身不好，自帶自卑心理。
畢竟師尊王越的徒弟，沒有一個不是名門。就隻有史阿師兄一個人是師尊見他有天賦才收的。
就算是劉雲，雖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漢室宗親。
如果穿過襄邑縣，再走個五六十裏，就到達了蔡文姬的老家圉縣。
其實距離不算很遠，但是就是路上實在流民太多，耽擱了不少時間。
第二天晚上，劉雲準備繼續在野外紮營，卻發現了一座叫臥牛山的山腳下有個村莊，於是幹脆就進入村莊借宿。
這個村莊估計沒有來過這麽龐大的商隊，亭長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缺了一個左手，還比較熱情知禮數。
整個亭子沒幾個人，但看上去都還算健壯，這個亭長雖然少了左手，卻也精神不錯。
“老朽姓張！”
麵對劉雲的詢問，姓張的亭長點頭哈腰回答著，他算是看出來了，對麵這個高個應該是個大有身份的人，那氣勢就不一樣。
“張亭長！我等是遠來的商隊，你看天也黑了，我等想要在此留宿一晚，不知道能否行個方便？”
“留宿？自然是可以的，其實公子不必與我說，村中許多民宅都已經沒有人住了，公子隻管住進去便是！”
張亭長給劉雲指了幾棟房屋，那些房屋都是茅草屋，看起來的確破爛不堪，但總比帳篷要好一些。
現在已經進入九月，在這個小寒季裏的秋天，晚上也是有些冷的。
陳到命人把馬集合在一個院子，喂了些草料。早有人開始起鍋造飯。
“沒有棉花也是個麻煩事，看來什麽時候得去一趟天竺，把棉花種子給帶回來。”
精致麵粉煮出來的麵糊，加點韭菜，香氣四溢，不多時，竟然引來了幾個村中的孩童。
幾個八九歲的小孩兒透過圍牆往裏看，火光之下，劉雲差點沒被嚇一跳。
這五六個小孩不管男女，身上完整衣服是沒有的，衣服比背心還不如，隻能說是兩張布條隨便掛在肩膀上，在腰間打個結就完事兒了。
劉雲被嚇一跳，是因為這幾個小孩也實在太瘦了。這簡直就是骷髏上麵包括一層黑皮，這才是真正的鎖骨，手和腳的關節骨已經幾乎要戳出皮膚。
劉雲朝幾個小孩招手，示意他們進來。
史阿說道：“師弟！你救不了！”
劉雲明白他的意思，整個兗州都是流民，數百萬人都是這種狀態，這些人不是給他吃一頓飯就能救的。
“我也隻是求個心安，遇見了就是緣分，請他們吃一頓吧！”
幾個小孩從門縫裏擠進來，眼巴巴的看著地上那一口鍋，但是卻不敢動手。
劉雲命陳到給他們一人盛了一碗，幾個小孩根本就顧不得燙，三下兩下就吃完了。
他們也不奢求多吃，每人吃了一碗，就跪在地上磕頭。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師兄，如此天下，試問誰人可以救？”
史阿看著劉雲，半晌才道：“你！”
劉雲看向史阿：“師兄，別開玩笑！我也就能夠盡自己一份力，保得梁郡百姓一時而已，往後的事也不敢說。”
史阿認真的說道：“師弟！你能，我感覺，這個天下也隻有你能！”
劉雲詫異的看著史阿道：“師兄為何如此認為？”
“就是感覺你能，至於你要師兄說原因，倒也有一點。師弟你能治梁郡，便能治天下！天下無非就是多幾個梁郡而已！”
劉雲一愣，史阿沒有什麽複雜的頭腦，就是一個簡單的認為，就想到了事情的本質。
治大國如烹小鮮！
“我若立誌，救這天下，師兄可否相助？”
史阿喝了一口麵糊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這幾個小孩，再認真的看著劉雲道：“你若需要，我有一身劍術！”
劉雲也認真的看著史阿。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說。劉雲卻知道，此刻起，這個師兄是自己的堅強後盾了。
漢時義字當先，史阿這算是一句相當重的承諾。
“你等為何還不走？”
劉雲見幾個小孩吃了一碗麵糊糊，還跪在那裏。不過他們卻沒有看著鍋裏的麵糊，隻是不語。
其中一個八九歲小孩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恩人晚上小心！”
說完，這小孩兒直接起身，一遛煙就跑了，其他幾個小孩也是轉身就跑。
劉雲莫名其妙。
“晚上小心？”
史阿陷入了沉思。
“師弟！你有沒有發現？今日那姓張的亭長，雖然少了一隻左手，但精神卻不錯。”
“你是說他參過軍？”
“不！我是說他不像缺衣少食之人！”
劉雲終於想起來，那姓張的身體健壯，還有村中的幾個人，似乎也步履穩健。
“但是他們就那麽幾個人，難道還想搶掠我們？”
劉雲相信，那幾個人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搶得了他們。
史阿行走江湖的經驗豐富，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片刻之後，史阿回轉。
“張亭長在，還沒有睡。村中原本還有四人，現在少了一個！我問了那群小孩，他們很害怕，不敢說。他們都是被遺棄的村民孩子，原本有20多個，現在還剩六個！”
劉雲看了看不遠處的山，默默的嘀咕。
“臥牛山！難道是周倉？”
關羽臥牛山遇到周倉那是在六年之後的事，有可能周倉現在就在這裏也說不定。作為賊寇，不可能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
“不管是誰，得注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