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屠村
申屠蟠被劉雲的話驚出一身冷汗，他感覺這劉雲跟某人有些像。
他想到了張角，但似乎又跟張角有些不同。
要論天下形勢，誰又能說得過劉雲這個對整個漢末都了如指掌的未來人呢。申屠蟠等人隻知道大漢大廈將傾，需要有人出來主持大局，但劉雲卻告訴他們，大漢已經傾覆了。
申屠蟠不能接受這種結局，但事實是，誰都有這種感覺，就是不願意相信，垂死掙紮而已。
經過了一炷香的沉默之後，申屠蟠終於不再沉思。隻是觀點不同而已，沒必要爭個誰對誰錯。
雙方默契的不再談論這些，劉雲問起村寨為什麽看到他們來了就關門，申屠蟠終於講起了原因。
原來芒碭山最近來了一支黃巾軍，約四五千人，就駐紮在芒碭山，依山靠水紮營。
這支黃巾軍的首領叫陶升，是黃巾渠帥於毒的部下。
申屠蟠說到於毒，劉雲就想起來了，這於毒手下有三萬於眾，是黑山軍首領之一，黑山軍現在有十多萬人馬，正在攻打東郡，三年後，於毒會被袁紹鎮壓而死。
而袁紹之所以鎮壓了於毒，有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袁紹收買了於毒的一個手下，名字就叫陶升。
知曉了對方的底細，劉雲問道；
“莫非陶升劫掠百姓？”
申屠蟠道：“那倒沒有，那陶升原本不過千餘人，他是打著劫富濟貧口號收服芒碭山周圍數十裏一些山賊，然後充入其軍中。當然，他還接收難民，不過這個村子，乃是守墓村，又怎可能加入反賊軍中，於是才有了關閉寨門這一幕。”
劉雲大致明白了，無非就是陶升要人，守墓村人不去。
說到守墓村，劉雲心中已經活絡起來，於是再問道：“這村子為何叫守墓村？”
申屠蟠道：“此村的村民，皆為梁王墓的守墓者後人，世代的職責，都是守護梁王墓。而那陶升，除了想要招募村民入軍，怕是對梁王墓，也有著想法。”
“~~”
劉雲明白了，這陶升竟然是競爭對手，他是衝著梁王墓來的。曹操養活幾千人馬都要去盜墓，更別說那張飛燕和於毒等人要養活十數萬人馬。
“漢墓十室九空，原來不是曹操一人造成的，估計其他諸侯也幹這事，隻不過曹操將其官方化了，還封了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的軍爵。”
劉雲之前沒想到盜墓還有這種競爭，對方還帶著大軍來盜墓。當然，盜墓這種行為，是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帶著大軍去幹的，陶升肯定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當晚，劉雲和胡吉就在守墓村裏暫住了下來，劉雲找的借口是，向申屠蟠請教六經、圖緯之道。
士人遊學，就是這麽個流程，覺得自己在家苦讀十年，學得差不多了，就到別人苦讀的地方去交流學習。
劉雲留下來學習，申屠蟠也沒有拒絕，他哪裏知道這是引狼入室。
遊學也不一定就專門學習，還有遊玩的項目。到了一個地方，山山水水總要看看，學美術的叫采風，學音樂的叫采集民族音樂素材。
劉雲叫踩點！
申屠蟠對於六經的學習是相當深刻的，說實話劉雲是不懂裝懂，但是他發現，自己通過長生墜吸收了幾次氣息之後，耳聰目明，腦子也好使了許多。學習六經往往是過耳不忘。所以他偽裝成士子，連申屠蟠都沒有發現不妥。
經過半個月的踩點，劉雲對芒碭山已經比較熟悉，特別是對於梁王墓群的外部結構，有了一定的想法。
半個月期間，他在墓群周圍發現了幾個可疑人，初步斷定，這些人就是陶升軍中的探子。劉雲沒有現身，他隻是遠遠的觀察。
通過半個月的觀察，劉雲大概斷定，陶升應該已經基本上確定了墓穴的位置，就在這幾日就該動工了。
但是他想不通，陶升要開墓，是以哪一種方式來引開守墓村的注意。
“殺人？不應該，陶升的起義軍，據說對窮苦人還算好，應該不至於為了盜墓屠村。真要這麽幹，肯定是瞞不住外界的。”
“但是財帛動人心啊，何況是梁王墓！”
劉雲越想越不對勁。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最好還是搬出來的好。”
“大人，我們何不去陶升營中探探底？”胡吉提出來建議。
“也好！”
於是劉雲和胡吉在一日深夜，偷偷潛出了守墓村，前往三十裏外的陶升營地。
二人來到芒碭山的一個山丘頂，俯瞰遠處的陶升營地，隻見半夜裏營地裏也火把通明，一隊隊巡邏兵交叉巡邏。
“這個陶升治軍還算嚴謹，可惜背叛了革命，倒向了袁紹。”
劉雲略微數了一下，營帳有四十多個，全部是那種一個帳篷能住幾十上百人的大帳。
就在劉雲他們沒發現什麽，準備離開時，忽然發現營地數裏遠外火光閃爍。
“那是什麽？”
劉雲覺得有些好奇，這個時候已經是半夜子時，附近又沒有戰事，這半夜三更的，怎麽會有火把晃動。定睛一看，劉雲嚇了一跳，足足有幾百個火把在聚集，火光映照之下，他發現那些聚集的人，並沒有統一的服裝。
“山賊！山賊夜襲陶升大營！”這是劉雲的第一感覺。
但這個猜測很快就被他否定了。
山賊偷襲陶升的營寨，都已經相隔隻有數裏了，怎麽會拿著火把這麽明顯會暴露行藏的東西。
忽然，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出現在劉雲腦海。
劉雲和胡吉同時脫口而出：
“假扮山賊！屠村！”
劉雲汗毛倒豎起來。
“快！通知村裏人！”劉雲當機立斷。
胡吉沒動。
“怎麽，還不走？”
“大人，我們的目的跟他們一樣！如果守墓村的人全部死了，我們的機會也來了。”
胡吉的話讓劉雲愣住了。
是啊，他如果想要發掘梁王墓，也得考慮守墓村的問題。梁王墓不是一兩天就可以挖通的，如果不動用軍隊，這幾乎不可能。
但是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一村大大小小幾十上百號人就這麽被屠殺？
這幾天他跟申屠蟠相處融洽，兩人雖隔著三四十歲的年紀，但隱隱有了些交情。再想想這半個月來，自己吃村民的，住村民的，那些村民淳樸的麵容和孩子們純真的笑容一張張在劉雲腦海閃過。
“方雲哥哥，今天我爹打了一隻山雞，給你送來個雞腿！”
“方雲哥哥，跟我講講亞瑟的故事好嗎？”
“~~”
劉雲露出苦笑，此刻，他心中已經有了某種決斷。
“去TM的梁王墓！去TM的摸金校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