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冥道驚才!
楚浪!
一個楚雲始終無法忘卻的名字,如今再次聽到了!
此人,楚雲當然知悉。
因為,這是楚族主脈這一世的絕代人物,資質驚世,天賦超絕,年幼時不覺醒武靈,就能徒手硬撼多名凝氣境武者,可謂天生武命!
當令狐烈力排眾議,破例讓考核失敗的楚浪進入劍晨宮,他就開始強勢崛起!
再經過無極劍塚的試煉,得到血影劍後,當時年僅十四五歲的楚浪,更是血脈全開,實力暴漲,最終成功登上無極宗的天地海三榜,且力壓群雄,冠絕百代!
隻可惜,他心中的暴戾邪性,也因此而展露到極致,後來在令狐烈的一時心善之下,最終引起了十年前劍晨宮的那場驚天大變。
可以說,縱然令狐烈的心軟,是導致當年劍晨宮血腥大亂的原因之一,但那嗜殺無道的楚浪,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這密艙原先要關著的人,居然是他,居然……會是他!”此時,楚雲眸光沉凝,不自不覺間,早已緊握雙拳,捏得骨骼劈裏啪啦作響。
雖然,楚雲與楚浪不曾謀麵,但此人的名字,卻有如附骨之疽一般,屢屢出現在他的修煉曆程當中,簡直就像是揮之不去的影子。
須知道,兩域盛事廣邀天下英才,這裏麵,就肯定包括年輕的楚浪。
隻是楚雲沒想到,自己這位淵源頗深的同族哥哥,原先竟然是皇鯨號的乘客之一,而且還要被封印囚禁。
可見此人,如今的實力,絕對已經超乎想象!
或許在楚浪麵前,就連作為天人榜武者的夏承軒,也隻不過是一件抬手可滅的垃圾而已。
“他,也會參與這場盛事。”心中沉吟間,楚雲猛然咬牙,戰意暗湧!
而見到楚雲露出凝重的神色,程遼似是早有所料,旋即,就以略帶譏諷的語氣,笑道:“看你這副表情,看來你確實也認識那人。”
“怎麽樣?作為如今劍晨宮首席的你,被冠以天才新生頭銜的你,當得知此地原先要關著的,是那名驚世駭俗的瘋魔天才,現在有何感想?是不是覺得很慶幸,他沒有登船?”
“因為如果那人有來,你又不慎闖入此地,那麽你的結局,就隻有一個字,就是死!”
“哈哈哈——!!”
說著,程遼便是再次仰頭大笑,姿態有些癲狂,而那狂笑聲,也因藏在麵具底下,而顯得悶悶作響。
聽見笑聲在艙內回蕩不絕,楚雲就略微回過神來,恢複淡定的神色。
而且,他現在也隱隱察覺到,這武王的目的和心態是什麽了。
“程禁衛,笑得那麽開心幹嘛?你覺得我是在害怕?”楚雲問道,目光一凝。
“哼,你不害怕?”程遼反問,笑聲驟止,冷言道:“既然你身為令狐烈的親傳弟子,又知道楚浪是誰,相信你也很清楚,十年前劍晨宮衰落的黑暗曆史。”
“我的確是知道,但我沒什麽要怕的。”楚雲說道,直截了當。
他心中其實也明白,在宗門修行時,很多前輩乃至師父令狐烈,都將他視為“楚浪二世”,是作為影子般的存在。
但他楚雲就是楚雲,楚浪就是楚浪,就算對方有多麽殘忍,天賦甚至更高,楚雲頂多覺得震撼,覺得驚訝,借此而作為修武的強大動力,讓自己勇往直前。
畏懼?不存在的。
而聽見楚雲輕描淡寫的宣言,程遼先是不屑,冷啐一口,隨後再次哈哈大笑,像是聽到小屁孩的天真話語一樣,盡顯譏誚。
“所以說,這就是不知好歹,這就是自視甚高!簡直無知,愚蠢!”程遼叱喝道,旋即,笑聲竟變得慘然起來,啞聲道:“曾幾何時,我程遼又何嚐不是如此?年少成名,少年得誌,可謂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但這又怎麽樣?”
說話間,程遼低頭,以單手覆麵,這動作讓楚雲神色一怔,問道:“你想說什麽。”
“哼!我想說,在這世間上,總會有人天生就是王者!哪怕這種人的姿態,還比你低得多,但他們都會有一千種辦法,來將你此前所積累而下的所有自信,給統統粉碎!一點不留!”
當淒然而激憤的話響起,就見程遼已經摘下了麵具,讓真容展現。
對方那恐怖而猙獰的麵容,讓楚雲頓時眉頭一皺,一時驚詫不已。
“看,這就是年少輕狂,不識好歹的教訓!”程遼森然道,慢慢抬頭,讓得麵具下的臉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隻見他五官端正,容貌剛毅,英氣十足,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本來也算是俊男一名。
然而,最礙眼的可怕之處,是他臉容之上,有一道深深的恐怖疤痕。
不!與其說這是疤痕,倒不如說,那是個歪歪斜斜的血色大字,覆滿了整個麵龐!
那是一個“弱”字,死死地印在程遼的俊臉上,所有筆畫都是由一條條疤痕所構成,透發出了隱隱的破敗氣,而且還在流出血水,似是永遠都無法痊愈。
“這……”楚雲見狀,頓時雙目微瞪。
這也太淒慘了,整整一個“弱”字,就這麽斬在人臉上,且無法愈合,這著實是屈辱中的屈辱!
怪不得這名弓修武王,要用麵具遮掩臉容了,帶著這麽一個奇恥大辱,堪稱驚駭可怖,換著是心理承受力弱一點的人,估計都要直接瘋掉。
“看到了嗎?”程遼苦笑,聲音沙啞,語帶愴然,“這就是你那位同族哥哥,所賦予我的教訓——一個不可磨滅的奴隸印記!”
聞言,楚雲眉頭緊皺,心緒也免不得波瀾起伏。
這確實就是楚浪的行事風格,瘋魔癲狂,不可理喻,且出手狠毒,曾經在令狐師父那裏聽說過。
“你身為武王,那人也能將你打成這樣?”略微定神,楚雲問道,心中有些疑惑。
“哼!那根本不是對打,而是單方麵的肆虐!”程遼捏緊麵具,繼續憤然道:“小子你知道嗎?當年我參與兩域盛事歸來,成功得到機緣,終於成就王道,本來前途無可限量!”
“但是,當時我年少,與那個人發生了衝突,本來我以為,以自己的武王之力,足以碾壓那時僅為天府境後期的他,絕對是輕輕鬆鬆的一戰。”
“結果怎樣?!”程遼怒目一瞪,滿眼血絲,“啪”的一下捏碎麵具,高聲道:“結果就是,作為武王的我,居然不是那個人的一合之敵!”
“楚浪一出手,隻是指爪一握,我就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了!就連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一名王道武者,竟然會被一名人道武者給單手肆虐!差距完全不可彌補,留下一個終生不滅的恥辱疤痕,哈哈,哈哈哈!”
“當時,如果不是公主殿下救下了我,我早就當場身死了!而正因為此事,我的修為幾乎再無半點進步,也讓我明白到,有些差距,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
“如此一來,你現在還敢說不怕那個人嗎?要知道,十年前的他已經能單手虐武王了,如今?恐怕他的真正實力,早已超乎你我的想象!”
說到此處,就見程遼眼裏血絲密布,那臉上大大的“弱”字,也在連連滲出血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