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古燈奇畫
淡雅的雅閣中，燭火搖曳，有種舒適的溫暖氣息，讓人心神安定。
“此事我已經與小藍她商量好了，絕對無問題，那麽事不宜遲，我們還是盡早交易為妙。”與小藍對視幾秒之後，君辰說道，露出和熙的笑容。
隨即，他就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一張修煉界通用的靈晶卡，有禮地遞給楚雲，裏麵足足劃有三百萬的額度，不多不少。
這讓楚雲愕然地接過，略微點了點頭。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爽快，不多加考慮，就主動付出相應的交易籌碼。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一件，畢竟楚雲也不想討價還價，得了便宜就謝天謝地了。
“靈晶是足夠了。”收起卡片之後，楚雲猶豫了一下，但他最後還是一咬牙，動作麻利地倒出一滴聚靈聖液，放在另一個玉瓶中，放在桌上，道：“辰公子，聖水就在此，相信你也能感應得到那股澎湃的生命力量，這絕不會有假，你要不要驗驗貨？”
“哈哈，在下有一套觀人之術，堅信黃兄乃是信守承諾的俠士，區區聖水的真偽，就不需要再驗證了。”君辰開懷一笑，輕搖扇子。
“咳咳，那個那個……”此時，楚雲欲言又止，還不放開玉瓶子，旋即，他瞄了一臉冷色的小藍一眼，才笑嘻嘻地道：“說好的指點呢？我也相信，公子你不會反悔的呢。”
聞言，君辰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心領神會，立即轉過頭來，再次向冷冰冰的小藍點頭示意。
最終，小藍惡狠狠地怒瞪楚雲好幾眼，讓楚雲感到自己的麵皮似被削薄了好幾分，她這才挪動像是一根冰棍似的高挑身子，不情不願地走上前來。
“啪”的一聲，小藍拿出一幅平平無奇的殘破畫卷，直接砸在桌子上，差點就拍碎了，讓楚雲又是心頭一凜。
能看得出，此畫卷應該相當不凡，至少是這位冰山修士的心頭好。
楚雲真怕這位強大的妖術師，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給滅了，對方絕對有這個能耐做得到。
幸好有君辰在場，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小藍的憤怒之下有命逃生。
可讓楚雲無語的是，扔下畫卷之後，小藍就直接轉身，返回君辰身後了，連半點說明都沒有，有這麽交易的麽……
“辰公子，這……這叫什麽指點？得說明一下啊！”楚雲無奈，隻好向君辰求助。
與此同時，君辰見到小藍擺出這副樣子，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但似乎不感到意外，也並沒有責怪，反而露出了一種複雜而略帶哀傷的眼神。
“黃兄，請稍等，容我與小藍溝通一下。”
禮貌地撂下一句，君辰就轉過目光，與那名冷若冰霜的女子四目交投，似是在以神念溝通。
楚雲見狀，頓感詫異，心想哪有侍女那麽大牌的，麵對主人的疑問，居然連話也不說，直接以神念交流，高傲成這個樣子，實屬天下少有的極品。
“如果我有這麽一個不聽話的女侍從，估計早就被氣死，相比起來，香怡就好得多了。”楚雲失笑，不禁這樣想，覺得自己相當幸運。
話又說回來，這位冷漠無情的藍發女冰棍，也的確是有實力去擺出這副姿態，尚且可以理解。
但是，她明明對君辰唯命是從，更抱有微妙的憧憬，眼下卻高傲得不開口，這就很讓人費解了。
所以說，高人的心思你別猜，女人的心思你更別猜，要不然，苦的隻會是自己，楚雲這樣想，再一次刷新了認知。
片刻，在楚雲胡思亂想之際，君辰與小藍交流完畢，便是笑著轉過頭來，略微有些尷尬。
“黃兄，小藍已經將此畫的玄奧盡數道出，就讓我來為你說明吧。”君辰拱手道。
“洗耳恭聽。”楚雲露出微笑，哪還顧得上小藍的冰冷視線？早就將注意力，放在興趣滿滿的殘圖上了。
隨後，君辰動作優雅，將紙質泛黃的古畫攤開，看起來著實十分平凡。
隻見畫卷當中，畫著一盞孤零零的蓮花燭台，呈現黯淡的金紅之色，燭台上方既無燭火，後方亦無背景，線條非常簡單，竟然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挫劣畫作。
而燭台的整體，隻占了畫紙很少的一部分，讓這幅畫顯得相當普通，甚至可以說用簡陋來形容。
這幅畫，屬於拿去集市以白菜價販賣，都會被充當是年幼孩童所畫的玩意兒，根本一文不值。
當然，此畫也不算一無是處，若是仔細觀看，能發現其中隱含著淡淡的禪意，不過除此之外，就別無他物了，空蕩蕩一片，橫看豎看，都不像是神妙的寶貝。
這讓楚雲露出狐疑之色，難道君辰和小藍在合起來坑騙他？
但這沒必要啊……
此時，望見畫中的寥寥數筆，君辰也是微微一怔，回頭望了小藍一眼。
但見小藍神色如常，他就隻能硬著頭皮，向楚雲若無其事地解釋道：“黃兄，你別看這圖粗略簡單，其實它內有乾坤，真名叫做《百世燃燈》，乃是一幅神道觀想圖。”
“本公子也不得不承認，從表麵上看，這幅圖確實很粗劣，但實際上，它對神道修士，卻有著難以置信的玄奧奇效，若是機緣足夠，能把古圖看清，必能讓神道修為有所長進。”
“機緣足夠？”楚雲聽得一愣一愣，問道：“這是何意？”
他知道，觀想圖的作用，一般來說，就是加速神道修士的魂力成長，隻要凝神觀看，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收獲，屬於輔助的修煉法寶。
而即便是最普通、最廉價的觀想圖，哪怕不具備促進魂力上漲的效果，都起碼會有安神靜心的寧氣功效，很容易就能從平凡的畫作當中，區分開來。
這《百世燃燈》觀想圖，名字聽上去倒是有幾分深奧，但當楚雲凝神細看，卻發現其真的平淡無奇，毫無半點作用。
再加上君辰口中所說的“機緣足夠”，這就讓氣氛有點微妙了。
君辰似乎也知道自己說得模棱兩可，清了清嗓子，便是繼續解釋道：“據小藍所說，這是一幅很神奇的觀想圖，不是每個精神修士，都能領略到其中的奧妙之處。”
“小藍她自己，就能看到古畫當中，還有更多的線條，也因此而對神道修為，有了一定的助長效果。”
“而其他的精神修士，卻不然，很可能連古畫的變化，都絲毫觀察不到。”
“換句話說，即使一名超凡脫俗的神術大師到來，坐下來靜心觀賞此圖，也都不一定能夠看出個中玄機，相反一名懵懵懂懂的孩童，卻有可能看得懂此圖的全貌，一切僅憑機緣。”
“而且，若想一窺《百世燃燈》觀想圖完整的全貌，必須要是有覺悟、有慧根的靈性修士才能做得到，這也是小藍的原意。”
“哦，原來如此……”楚雲聞言，略微恍然。
他心中暗暗嘀咕，這名叫做小藍的侍女，分明就是在說他楚雲毫無慧根，一點悟性都沒有。
豈有此理，可惡！
楚雲腹誹，暗忖自己的天賦並不低，悟性更是出類拔萃，他不信就連這區區古畫，都能難得倒自己！
難道紫雷聖魂是白吞的？難道夢夢的傳承是白給的？
“那麽現在，就讓我認真地試一試吧！”
這時候，帶著很多不服氣的想法，楚雲直接無視掉兩人，進入物我兩忘之境，盯著這幅破舊的古畫，看得目不轉睛，誓要參透那所謂的玄妙之處！
而君辰和小藍則保持安靜，不作絲毫打擾。
結果……
經過足足一炷香時間的凝視，楚雲對《百世燃燈》橫看豎看，斜著來看，倒轉來看，都看不出什麽，頂多發現畫卷的紙質，真特麽黃……
“哎……”意識到自己的觀想是失敗了，楚雲頓時泄氣，差點就一頭撞碎桌子，無精打采地歎息。
如果君辰的話是真的，那麽這幅觀想圖，著實不簡單，因為隻有玄奧的秘寶，才有此等“擇主”的神妙效果。
可是，現在這種平平無奇的情況，證明楚雲擺明不是古畫的真主。
“看來我是沒有那一種機緣了！”楚雲垂頭喪氣，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而後一飲而盡。
他覺得自己，在神道一途，或許真不如劍道般有天賦。
“黃兄……機緣無法強求啊，千萬不要因此而沮喪。”見到楚雲這個樣子，君辰也是略微慨歎。
旋即，他望了小藍一眼，目光複雜，才向楚雲提議道：“要不這樣吧，既然黃兄與此畫無緣，幹脆就換另外一種神道法寶以作交換，如何？”
聽得此話，小藍的冷冽眼眸微微一黯，不知是因為交易再度懸乎，在責怪自己無用，還是因為擔憂日益虛弱的君辰，無法淡定，又或許兩者皆有之。
小藍心中知道，聖水對君辰來說，是一個再世為人的希望，無比的重要，絕對不容有失。
事實上，如果不是君辰極力阻止，她早就不顧一切，上前強搶聖水了，哪會管那麽多啊，即使以後被討厭，被流放，甚至被處死都不要緊，她隻要見到主人能站起，就心滿意足。
可是小藍又很清楚，如果她出手強搶，就算成功，君辰都不會使用那麽一滴聖水的，很有原則，這才是最關鍵的一點，也是她不出手的根本原因。
這時候，聽見君辰的建議，楚雲也有些動心了，苦笑道：“老實說吧，這古畫的確對我也沒啥指點的作用，而既然公子你都這樣開口，那就沒辦法了……”
交易半途，總不能輕易放棄吧，這多尷尬啊。
事到如今，也隻能看看小藍，是否有更多具備指點作用的法寶了。
然而，就在楚雲收起《百世燃燈》觀想圖，正要遞回給君辰之時。
“嗡嗡嗡——”
伴隨著一陣隱約的道韻彌漫，一陣短暫的刺激，在楚雲的眉心神竅裏激起，讓他痛得“呃啊”的悶哼一聲，連忙以左手捂住額頭，腦袋十分眩暈。
霎時間，楚雲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差點支撐不住身體，就這樣倒下去。
見狀，君辰當下露出擔憂之色，連忙問道：“黃兄……黃兄！你怎麽了？沒事吧！”
但小藍，此刻卻是雙眸微眯，感到有些不對勁兒。
旋即，出奇的是，她渾身一顫，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張開了精神結界，宛若驚弓之鳥。
當她發現之後，又迅速地收斂，這般自發而生的舉動，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意外，目光訝異。
“……”小藍萬分戒備，她總感覺剛才，這裏有一股超級強大的神能波動散發而過，讓她本能地進行結界防禦。
“黃兄……黃兄！”見到楚雲垂首，默然無語，一副靜坐不動的樣子，君辰憂色不減。
而就在此時，楚雲卻是猛然抬頭，頹勢盡褪，目綻神光，讓君辰頓時鬆了口氣，笑道：“黃兄，你嚇死本公子了，你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有人向你暗中下過毒手，而我卻一直不知道？這沒理由的啊。”
“公子請放心，我並無大礙，隻是一時犯了昏厥而已，老毛病了。”楚雲拱了拱手，臉掛笑容。
旋即，眼見君辰正要開口，楚雲卻是率先搶白道：“對了公子，實話說，雖然我與這古畫無緣，但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觀想圖並不是凡物，想拿回去研究研究。”
“而且，我也不想繼續勉強公子以及小藍姑娘，讓你們因我的第二個要求而勞心費神，所以，這一趟聖水交易，就這麽正式成交吧。”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嘿嘿。”
說罷，不待對方作出回應，楚雲就連忙收起《百世燃燈》的觀想圖，而後露出笑眯眯的神色，直接將那瓶聖水，塞進愕然的君辰手裏。
這讓君辰公子，與小藍對視一眼，皆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