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楚氏神族
“劈裏啪啦……”
伴隨著一道夜風吹過，山丘之巔寂靜，隻有一團篝火熊熊，被吹起無盡火屑，點綴漫天星空，赤炎燦燦，稍縱即逝。
時間仿若靜止，聽到令狐烈所說的話，楚雲頓時大感錯愕，神色呆滯，宛若木頭一般。
“楚氏……神族？！”他恍然，心潮暗湧，這一直以來，很多蛛絲馬跡，都表明自己的家族，可能是與“魔”有關。
但沒想到，現在卻得到這樣一個出乎意料，完全相反的答案，豈能不驚？
“小家夥，你不用驚訝，也不需要懷疑。”
見楚雲雙目圓睜，仿佛聽見什麽震撼的事，令狐烈卻是擺了擺手，道：“其實，楚家的曆史，於東夏國乃至整個大陸南域，也不是鮮為人知的事情。”
“甚至在一些古老的書籍，以及古卷中，也都同樣有記載。”
楚雲聞言，略微讓自己鎮定下來，問道：“師父，為何你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這可是與神有關啊……而且，徒兒自幼在白陽城長大，可從來都沒聽過，族人提及過這些。”
“便是宗族藏書閣，我幼時也曾經進去看過，但都不曾發現有關這方麵的曆史，隻是說，楚氏一族是東夏國的武道大家族而已。”
聽得此話，令狐烈一撫白須，道：“小徒兒啊，對於楚族分脈來說，這些都是禁忌中的禁忌，族內有規矩，不許對內提及，這是當年楚浪告訴為師的。”
“不過，我想是時候，要告訴你關於楚族的一切，以及天辰大陸修煉界的概況了，徒兒，你是應該要知道的。”
望著楚雲滿腹疑問的樣子，令狐烈淡淡一笑，目光慈祥。
旋即，他盯向漆黑的高天，沉聲道：“天辰大陸，廣闊無邊，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大域，其中，東域與南域，可謂大國林立，宗門無數，道統頗為完整，修煉者輩出。”
“西域，乃是蠻荒原始之地，異族甚多，妖獸橫行，是一個以拳頭說話的大荒世界，作風極為凶狠，所以一般的武者，都不會那麽不明智，選擇西行。”
“而北域，是一大片冰雪世界，終年被冰封，就連普通的凝氣境武者，都根本抵受不住那地方的低溫，可能還沒行走幾步，就會立即凍死。”
“正因如此，此域人人尚武，便是普通凡人，也因為血脈流傳的關係，普遍來說，抗寒能力都極強，體質超絕。”
“至於中域……這是大陸上占地最廣的地域，蘊含最悠久、最完整的道統和血係傳承。”
“但此地極為神秘，所有邊界都被阻，常人根本就無法通過，就連強大的武者，也無法承受其大陸障壁的壓力，徹底被排擠在外。”
聽到這裏，楚雲越發感到一頭霧水了，便是打斷問道：“那……師父，這與我的家族背景，到底是有什麽聯係？”
“小家夥，別急。”令狐烈輕拍楚雲肩頭，旋即，繼續娓娓道來：“而傳說之中，於太古時代，天地仍處於蒙蒙混沌的時候，不知道什麽原因，竟有天上神裔，降臨人間，分別坐落在各大域，形成原始道統。”
“而根據失落的秘史記載，東、南、西、北各域之中，最有名氣的上神族裔，就是青龍、朱雀、玄武、白虎等四大聖神。”
“後來，包括四神的族裔在內，這些降臨的真神氏族，久而久之，竟在人界定居下來，並且與人族通婚，因此而逐漸發展成各大半神家族。”
“直到遠古時代，以各大神裔家族為領頭，天辰大陸開始爆發慘烈的大戰。”
“而對於這個時期的事，因很多古籍都被焚毀，所以對於人族來說，這是一段空白的曆史，幾乎已經無法得知，當年發生過什麽。”
“到了上古時代，整個天辰大陸，就開始進入和平時期，值得一提的是，從這時開始，修煉者就成倍上百倍地增長，可謂與日俱增。”
“其中最為矚目的，自然就是四大聖神的氏族。”
說到此處，令狐烈頓了一頓，輕歎一口氣，才繼續道：“不過，伴隨著歲月更替，本來如日中天的半神氏族，卻早已沒有當年的風采。”
“因為，神族的血脈之源，隨著一代又一代新世代子孫的誕生，已經開始逐漸被稀釋。”
“其實，直到現在，如果將這些族裔稱之為人族，也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他們真的跟人類，幾乎沒有任何分別了。”
聽到這裏，楚雲喉頭發緊，連心髒都跳快好幾拍。
他訝異地發問：“師父……難道你的意思是……”
“沒錯。”令狐烈點頭，斬金截鐵，輕拍楚雲肩頭，“楚氏一族，正是這四大聖神家族之一，是經過悠悠萬古，所遺留下來的古老族裔。”
“這……”楚雲聽得出神，露出震撼之色。
但他心中卻是很清明，雖然得知楚族是神裔家族，但經過那麽長的時間，血脈之力，也定然不會再有當年那般犀利，幾可通神。
更何況，他是分脈的人，神血濃度肯定不比主脈的人高。
所以，由始至終，楚雲都不覺得，自己的血有什麽特別的。
“師父，你之前曾經提及過，楚浪徹底覺醒了血脈之力，莫非楚家主脈的人，都擁有這種能力？這又是一股怎樣的力量？”
“而且，東夏國位於大陸南域，那也就是說，難道我的家族，是與朱雀有關嗎？”
此刻，楚雲心緒翻湧，連續發問。
這一瞬間，他豁然記起，吹雪城時的細節，回想起那主脈使節楚江，服飾上某一個奇妙的圖案。
那是一個族徽，神火流轉，赤焰騰騰。
還有，他也聯想起那十名神羽衛，以及那所謂家族大懲罰的血凰印。
這些蛛絲馬跡，互相聯係起來，讓楚雲更加肯定，自己的家族，看來的確是與朱雀神鳥有關了。
“徒兒，你說得沒錯。”這時候，令狐烈點頭，道：“楚氏神族，又被稱為朱雀後裔，又或是叫做真凰一族，而在修煉界，甚至有修士將你的家族，稱之為不死鳥戰裔。”
“而且，楚族主脈的神裔血脈，可謂保留得最為完整，雖然再也不及上古年間，但也是一種非常強大的血脈力量。”
“憑著這股血脈之力，楚族就已經坐穩東夏第一武道大家族的名號。”
說著，令狐烈歎了一口氣，才略有惋惜地道：“隻可惜，很少有人能真正正正領教過這一種神裔血力，便是為師，也不曾與楚族的人交過手。”
“據聞，小徒弟你的族裔之力，是跟生命有關，但事實是否如此，為師就不得而知了。”
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盡數說出來之後，令狐烈便是長歎一口氣，默然不語，一來是因為由此想起當年的楚浪，導致心神不寧，悵然無比。
二來是擔心，得知家族來曆的楚雲，將來會再與主脈起衝突。
他總覺得，就吹雪城那件大禍事，楚族主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最近之所以沒有動靜，隻是因為辦事重心，暫時不在楚雲身上而已。
以楚族主脈的龐大勢力，若想在東夏國找出一個人，會難嗎？簡直易如反掌。
更何況，這隻是一名小小的分脈少年？
不過，得知那麽多，楚雲倒是不太在乎，畢竟歸根到底，那血脈之力，也隻是與主脈有關，與自己，似乎八竿子打不著。
“朱雀之力嗎？”楚雲淡淡一笑，喃喃自語道：“我也有啊，《四神劍錄.朱雀篇》，不正是朱雀之力嘍？這還是一門適合我的劍法。”
此時，似是聽到楚雲的自言自語，令狐烈卻是露出怪異的神色。
“這是緣，還是孽？哎……”他沉聲歎息，旋即又看向楚雲，道：“小家夥，你知道嗎？其實那本《朱雀劍法》，是當年十歲的楚浪，送給為師的禮物，說要為宗門做出貢獻。”
“沒想到這本劍法，最終……居然是讓徒弟你給學會了，這……這……哎……”
“因果循環，孽障輪回啊……”
說著說著，令狐烈就再度仰天對飲，烈酒四灑，並吐出幾句晦澀難懂的話，讓旁邊的楚雲，都來了酒勁，很想一醉方休，就此睡到天明。
“看來我如此輕易，就能習得朱雀劍錄，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楚雲自歎，捏緊拳頭。
此刻，他腦袋發脹，頭暈目眩，因為這一晚知道的秘聞和曆史，實在是太多了，簡直有如洪水般澎湃激蕩，在短短時間之內，迅猛襲來，讓人措手不及。
他不僅得知劍晨宮當年的事，還得知楚浪這位變態天才哥哥的所作所為。
最後，連自己家族的部分曆史，也得到初步的了解。
“夜空……好廣闊……”楚雲抬頭仰望天穹，還是首次覺得，如今的自己，隻是大世界中的一粒微塵，太渺小了，仿佛一個驚濤駭浪拍下來，就要粉身碎骨。
此地，忽然間又變得寂靜起來。
而且，在這奇妙的時刻，楚雲咬牙，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
“龍前輩曾經說過，我是魔族後裔，但師父如今又說，我父係的家族，是神族後裔。”
“那麽……難道我的母親，才是魔族中人嗎？”
“她是誰？”
“她在哪？”
“為什麽……我沒有母親的任何記憶？”
楚雲，心亂如麻。
過去的某些問題，雖然經過與師父的一番對話，暫時解決了一些，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謎團，以及那撲朔迷離的曆史。
這讓楚雲越發感到迷茫，心中有一種孤寂感，在悄然而生。
“徒兒……”
而就在此時，久未發言的令狐烈，突然開口了。
“或許這一晚，就是我們師徒二人的最後一次見麵。”
“那個水仙洞府，你再也不必回去了。”
聽得此話，正在對著夜空發愣，思緒萬千的楚雲，陡然間，回神。
“什麽？！”他訝異驚呼。#####PS：還有一章，會有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