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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傷心電話

  胸口上傳來的壓迫感越來越重,讓張成可連呼吸都成了難事,他那一張滿是痘痘膿包的臉被憋的通紅。


  有江謹喻的威脅在前,他道不道歉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畢竟江謹喻說一不二的性格整個本市上流社會內有誰人不知,既然他說了出來,就必定是已經掌握了完全的證據了。


  此時此刻的嘴硬,除了逞能外,便再也沒有了別的作用。


  張成可像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向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後朝著江謹喻所站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對不起,這樣總行了吧!”


  “不行。”江謹喻冷冷地回道。


  聽到江謹喻的話後,張成可的表情立即驟變,眼睛瞪得死大。他哪裏不清楚,雖然現在江謹喻在江氏集團裏已經沒我任何實職了,但如果他想要搞垮張家,照樣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那你還想怎樣?”張成可的語氣裏滿是惶恐。


  “向她道歉。”江謹喻朝著仍然正驚魂未定的駱黛之抬了抬下巴,“語氣誠懇點,沒人逼你,這都是你自願的。”


  張成可無法,又把頭扭向了駱黛之,這次道歉的語氣明顯要比上次好上許多“對不起,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請你原諒。”


  駱黛之才剛剛從方才的突發事件中回過神來,看見此刻這個正被江謹喻踩在地上的男人就生氣,恨不得他能快一些離開,所以點了點頭後就側過去了身子。


  “有些人呢,招惹之前還希望張少您能先了解清楚,比如我江謹喻的女人什麽的,是你完全碰不得的。”江謹喻俯下身子,冷著臉衝張成可說完這句話後,便挪開了一直壓在他身上的腳。


  身上終於沒有了幾近快要讓窒息的壓迫感,張成可手腳並用地坐起來後,便立刻灰溜溜地走小道離開了。


  懲罰完張成可,江謹喻湊近了駱黛之。


  “別過來!”經過了方才的那一件事情後,駱黛之自己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不由自主地畏懼起任何一人的突然靠近。


  江謹喻聞聲頓住了自己的步伐。


  片刻彼此無言的安靜氛圍沒有持續很久,江謹喻像幽潭一樣的眸盯著駱黛之,語氣溫和,“怎樣,有沒有哪裏受傷。”


  駱黛之把方才在掙紮中亂掉的頭發全部重新挽在了耳後,然後輕輕地朝著江謹喻搖了搖頭,“沒事的,我很好。”


  僅剩二人的偌大後花園裏,又開始了漫長無邊際的寂寞。


  駱黛之覺得有些窘澀。


  因為好像無論是什麽時候,但凡這種令她束手無策的事情,最後總是難免會被江謹喻所化解。方才走紅毯時是這樣,現在也依舊是這樣。


  如果不是江謹喻的突然趕來,她不敢想象,接下來發生的,究竟又會是些什麽。


  此刻,江謹喻背對著駱黛之,盯著地麵,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駱黛之已經完全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來了神。她瞥了一眼江謹喻後又垂下了眸。


  不由自主地,她想緩和下此時的氛圍。


  “剛剛說的那個走私案的數據,你……是怎麽知道的?”以這個話題作為開題也許很蹩腳,但這確實駱黛之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她確實不是一個活躍氣氛的擅長者。


  江謹喻看了駱黛之一眼,“之前碰巧在與張父合作時掃過幾眼這個文件,感覺數據太奇怪,便留心記住了。”


  駱黛之點了點頭。對啊,她怎麽忘了,江謹喻的記憶力極佳,過目不忘,像這種對別人而言晦澀難懂的數據,他也許隻需要幾秒鍾的時間,便可以牢牢地記住。


  “對了……那個人說你不再是江氏集團的總裁了,那是怎麽回事?”不想要對話太早地結束,駱黛之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雖然她還沒有意識到,她所提出的問題,全部無關風月,實在是煞風景。


  “沒什麽事情,隻是我不再江家述職了而已。”


  “那……”


  “放心好了。”江謹喻衝著駱黛之笑了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自有分寸。”


  盯著江謹喻灑脫的笑,駱黛之竟慌亂間覺得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她慌忙地低下了頭,沒有再言語。


  最近這幾天裏,她真的越來越不像她自己了。


  就在此時,江謹喻的手機響了起來。江謹喻拿出手機盯著屏幕看了看後,神情立刻變得嚴肅,眉毛也不由自主地擰成了一團。


  來電人是肯寧。


  如果不是若安然出現了什麽意外或者是突然病情惡化的情況下,肯寧從來沒有主動給江謹喻打過電話,在加上前幾日若安然的情緒明顯很是不穩定,這樣江謹喻不由得懷疑,若安然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麽情況。


  從前若安然為了自己險些喪了命,所以無論如何,江謹喻也沒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若安然出了什麽問題。


  江謹喻沒有再耽擱,立刻按下了接通鍵。


  “喂,肯寧,怎麽了?”


  “江總,特效藥已經成功地研製出來了,我們現在初步可以保證,即使不需要駱小姐的血,也可以保證若小姐生命體征的正常運作。”


  “確定?經過臨床實驗了沒有,會不會出現什麽差錯。”江謹喻背對過去駱黛之,朝著遠處邁了幾步。


  “基本上可以保證了,但是病理實驗還沒有得到結果,大概還需要一些時間。”電話那頭的肯寧暗自抹了一把汗,果然,就如他所料想的,江謹喻完全沒有這麽簡單地僅憑幾句話就被他所蒙騙過去。


  “等到病理實驗的結果真正出來的時候,在同我討論這個問題吧,現在不用這麽著急。”


  “可是……”


  “安然的生命並不隻是個試驗品,沒有確切結果就在她的身體上妄下定論的話,這麽冒險的方式下,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對她的身體造成了不可回轉的傷害,該有誰負責?”


  “好的,江總,我回去後在……”


  ……


  站在江謹喻身後的駱黛之,看著在夜色裏背影依舊寬闊的江謹喻,神色黯淡。


  為什麽每一次都是這樣,在她險些要放下心防想要相信江謹喻時,便總會有冷冰冰的事實跳出來,告訴她不必再自作多情,自我感動?


  “肯寧”、“病理實驗”、“若安然”……這一個個熟悉的字眼跳出來的時候,她怎麽可能會意識不到江謹喻究竟在與手機那頭的人在討論些什麽。


  她鬧不明白,江謹喻究竟是真的想要和她重新開始,還是隻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讓她心甘情願地上鉤一次?

  為什麽哪怕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擺脫不了為若安然而活的命運?

  這一次,若安然沒有再猶豫,趁著著濃稠的夜色,轉身再次走進了會場。


  夜晚總是能掩藏各種的情緒,就像此刻,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此刻的失神與落荒而逃。這一次,她不會再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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