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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後會無期

  方小格和戴光的第一次約會,她記住了一張床。


  那張床是方小格睡過的最舒服的床,她記住了質地的柔軟,以及他們在上麵的功課。


  方小格再度見到戴光是過了幾個月之後的冬季。


  那個冬季他們相約在S城,S城是戴光從前工作過的地方,算是多年前的總部。


  那天一大早,方小格坐大客車去了那座城市,對於S城方小格並不陌生,張進在那裏有別墅,方小格陪陳安奇在S城住過一個月的時光,她便把那裏幾乎摸個透。


  那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雪,雪是那種大片大片成形的雪花,非常美麗,紛紛揚揚,給這座城市增添了一份浪漫的因素。


  方小格最初去會戴光的時候,並不是因為愛他,是因為困頓和逃離對魏蒙的想念,但時光久了,對魏蒙的思念變淡,對戴光的想念倒是相思成災的感覺。


  戴光的場合多,聚會多,在外麵呼呼啦啦的時候多,方小格不知道該什麽時間打電話給他,她給他打電話,他那裏幾乎都很忙,他多數時候都說研究事兒呢,一會兒回給你。


  他每次都會回電話給她,但都是平平淡淡的,簡短的幾句話,他很少說情話。


  有一次她有急事找他,她一遍遍的打電話,他卻不接,後來,過了很久,他電話過來說,不要越是不接越是打電話,不接就是不方便,看到了有空自然回電話給你。


  她便記住了,他不接電話的時候,從此,她不再打第二遍。


  這次約會在戴光的家裏,這是戴光在S市的家。


  一幢舊樓,一百五十平米的住宅樓,戴光跟幾個月之前沒什麽兩樣,才是幾個月的時間,能怎麽樣呢。


  他擁抱了她,緊緊的相擁。


  而後,他們迫不及待的,應該是戴光迫不及待的引著方小格進了一間很小的臥室。


  這張床不像床,像炕,鋪了很厚的被子在下麵,臃腫至極。


  被子陳腐老舊,看得出這裏好久沒有住過人,散發了發黴的氣息。


  這張床不夠舒服,方小格麻利的甩掉自己所有的葉子,她在床上擺了一個“大”字,他就覆到了“大”字之上,很短,方小格還沒有來得及激動顫抖,他已經草草的完事。


  如蜻蜓點水一般快。


  戴光喘息著,說道:“在家,前幾天我回家了,唉,想了,可是,怎麽也不啟發,好不容易啟發了,三兩下就謝謝了,正隨了她意。她就希望快點,快點。”


  方小格的手搭在戴光的頭上,從頭上,她的手向下滑著,她說:“前一陣子,你不是還好好的嗎,能工作好幾陣子。”她的話,自然都是暗語。


  他自然明白她所說的“工作”的內涵,他感歎著,說:“這段時間身體就是不好,心髒也不好,這次回去我好好看看病。”


  “我很擔心你!”方小格的語氣很低落,她怕他身體有恙,不要有意外離開她,她害怕人生的生離死別。


  她的手滑到了他的草叢之處,她摸著,摸著,軟軟的,她忽然非常喜歡,她就用唇吻著,之後,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哼著,發出長長的一聲自肺腑的衰老又酣暢的喊聲。


  方小格看到他有一間很大的書房,書架上的書都是貨真價實有收藏價值的史書類,還有一個落地巨大的瓷瓶,裏麵裝著書畫軸卷,看得出戴光喜歡書籍和書法繪畫。


  戴光急忙擺著手,說道:“快點出來,你站在那裏鄰居都能看到,這裏的鄰居都認識。”


  方小格出來之後,再度回望剛才那間小小的臥室,發現,臥室居然沒有窗戶。


  之後,他們到大廳裏聊天。


  客廳五十平米那樣大,牆上巨幅壁畫,方小格對書畫不懂,但她猜得出那副畫定是花了大價錢購置來的。


  他們肩並肩的坐著,戴光吸煙,方小格此時已經戒掉了煙酒。


  方小格坐著趴到了戴光的腿上,他的煙灰就抖落到她的衣服上。


  戴光把煙頭扔到煙灰缸裏,說道:“煙灰都掉衣服上了。”說著,他用手抖落在她身上的煙灰。


  然後,他就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你有白頭發了!”他驚訝道。


  方小格抱著他的腿,匍匐在他腿上的感覺很愜意,很放鬆,她喜歡這種相擁的姿勢,他就摸著她的頭發,愛惜的樣子,而她倍感溫暖,一種被人疼愛的感覺。


  他們這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之後,他拿出一萬塊錢給她,說道:“給你的。”


  他給她錢的時候總是話語不多,之後,他說:“明天回去,你就去你們N城的想想上班去吧,我已經給你安置好了,工作不會太累,也不會太難,我已經叮囑他們,你是個初學者,不要難為你,隻給簡單的事情給你做,但你得學習,我管的了你一時管不了你一世,我會讓人教你的,學會本領才是重要的。那樣,在想想你也能直起腰杆來,就算去別的地方也有一技之長,總比你在婚宴餐廳端盤子洗碗要好上許多倍的。能替你想的,我會盡力替你周全。”


  方小格的淚水濡濕了戴光的膝蓋,他說:“哭什麽?”


  “謝謝你對我這樣好!”方小格說。


  他們分別的時候,在門口緊緊的相擁,他抱她很緊,他的懷抱溫暖,那裏是她的依賴,像溫馨的港灣,又像鳥巢,她孤獨的心在此停泊。


  她說:“我想跟你在一起多待會兒。”


  他說:“不行啊,一會兒他們就要過來了,公司裏的幾個元老要過來看我。”


  她說:“見到你真難,見到之後又是這樣的匆忙。相見時難別亦難,很痛苦,你知道嗎,很想念,你知道嗎,很愛你,你知道嗎!”


  他說:“跟我在一起就是痛苦!”


  誰會想到,這竟是最後一次相擁,雖然後來也見麵了,卻再無相擁的理由!

  方小格走出去的時候,外麵的雪明顯下的很大很大,方小格甚至想,這該是她一生中遇見的最大一場紛紛揚揚安靜的落雪,可是內心卻翻騰不已,痛苦不堪。


  沒有愛就沒有痛苦,第一次她去見戴光的時候沒有痛苦,而這一次,她體會到了愛的痛苦。


  非常非常的想念,難過,不願意分別的痛苦,大片大片的雪花飄飛,自此後,她確實沒有見過那般大那般漂亮的雪花。


  在此之後,方小格見到戴光兩次。


  第三次見到戴光是在M城,那次戴光回家,戴光的老婆在M城,為了見方小格,戴光到了M城之後沒有回家,住到了大酒店。


  戴光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的房間裏等著方小格,方小格從N城到M市隻需兩個小時的車程,她同樣坐了大客車去了那座城市。


  方小格為此起的很早,她到達戴光所在的大酒店時還不到早晨八點鍾。


  戴光正在刮胡子,臉上抹著香皂沫,說道:“這麽早,我以為你得十點鍾呢。”


  方小格放下包包,鑽到了被窩裏,薄薄的毛毯被子。


  房間不是很大,戴光洗漱完畢,從冰箱裏拿出飲料給她,她沒有喝。


  戴光開始滿屋子的走步運動,方小格不解的問道:“你坐過來,我們聊天,你走步幹嘛,繞著床走來走去,晃得我頭暈。”


  戴光就聽話的跟她一起倚在床頭,方小格的手伸了過去,摸著,軟軟的,心下好奇,他是怎麽啦。


  戴光歎息著說:“我不行了。”


  說話間,他看著她,他的臉上表情複雜,眼睛裏脈脈的深情在裏麵,接著,他轉首,測過臉去,說話的腔調走了音,變了聲,說道:“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我的心髒不好,不能服用那些特殊藥物,醫生還說,有的男人七十歲,八十歲還有能力,因人而異,有的四十幾歲就不行了。”說著,他居然落了淚,他擦著眼淚,繼續說道:“你說,我還有這條件,可是,就不行了!”


  他歎息著,又抹著眼淚。


  方小格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不到,那場雪居然是他們最後一次。


  這是,她跟他的第三次見麵,方小格也很想陪落淚,卻是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戴光非常悲痛的樣子,十分難過,他下了床,從衣櫃裏取出皮包,拿出一疊錢給了方小格說道:“拿去花吧,你困難。”


  “不,我不能總是拿你的錢。我不要。”方小格說著下了床,走到戴光的近前,其實,她本是很想擁抱他,卻沒有勇氣,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麽,如果她從後麵抱住他,她無法想象他會不會泣不成聲,本來就很悲痛。


  行動最終沒有跟上內心的步伐,她想抱他一抱卻沒有實現。


  戴光開始打電話,接著他說:“車一會兒來接我,你去逛逛然後早點回去吧。”他下了逐客令。


  他們一起下樓,在電梯裏,人很多,戴光的目光避開了方小格。


  戴光在款台前付了款,走出去,他們相互看了一眼,便是各奔東西。


  方小格明白,她再看到戴光就太難了。


  不久,方小格在公司裏聽到了戴光做心髒手術的消息,於是,她一遍一遍的微他,一遍遍的發短信給他,她確實很為他著急,心急如焚不過如此。


  在一起不是很久,相識也不是很久,但那種相濡以沫的情感卻油然而生,心心相惜的感覺不是跟每個男人都會有的。


  好多天以後,戴光給她發過一個信息,叫她孩子,不要再發信息給他,他在重症監護室裏,不方便接電話,不方便看信息,手機都不在身邊。


  而他不會知道,她有多牽掛多惦記多難熬,沒有他任何回複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她急的快要瘋掉了一般。


  半個月,他終於打電話給她,告訴她,她發的信息都被他兒子看到了,問是誰給他發的信息,說的都是什麽啊?!他解釋說,不認識,不知道誰發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說,幸虧是兒子看到,不是他老伴看到。


  他又告訴她,他的心髒下了兩個支架,從此以後,吃藥就跟吃飯一樣了。


  他的聲音裏無限感慨和哀愁,她的心跟著牽動著一陣一陣的難過。


  第四次見麵是在一年以後的一個夏天,M城的上島咖啡。


  其實,戴光並不想見她,是方小格十分想見他,在他回到M城的時候,他們就約見了一下。


  那是M城最大的一家上島咖啡了,方小格走進去的時候,不僅門臉派頭大,裏麵的大廳更是大的超乎想象。


  那時,戴光已經到一個單間裏等她。


  服務員七扭八轉的走了好遠,才到他們的單間,應該是最裏麵單間,單間不大,有一個窗戶,裏麵沒有浪漫的裝飾,大廳和沿途倒是裝修的很有格調,而戴光定的這個單間雅座很像餐館裏的單間。


  他問她愛吃什麽,方小格說吃隨便,他就隨意點了一些。


  他們麵對麵的坐著,方小格觀察戴光,手術後的他,跟從前沒有太大變化,腐朽老化,在他身上未曾見到。


  方小格想跟他親近一下,起身坐到了他的身邊。


  戴光指了指對麵,說道:“坐對麵去!”


  方小格拉著戴光的胳膊說道:“不嘛,人家想跟你親近親近。”


  服務員沒有敲門,推門而入,方小格即刻放下手。


  服務員將菜品上齊,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笑著說道:“您二位慢用!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就不進來打擾。”


  戴光再一次命令道:“你坐對麵去!吃飯!”


  方小格乖乖的坐到對麵,簡單的填飽肚子,她又坐到戴光身邊,說道:“人家都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你,親近一下,不行嗎?”


  說著,她趴到了他的膝上,像從前一樣,親昵的,趴在他的膝上,抱緊他的腿。


  他同樣的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你這頭發的顏色太鮮豔了,你在公司裏是公關,要注意形象,頭發顏色要加深。工作隨心嗎?”


  “嗯,謝謝你給我的工作,很順意,因為有你的交代大家待我很好,我學會了好多東西,再也不用回到婚宴餐廳裏打工的生活了。如果沒有你,無法想象我的人生會是多麽灰暗,還是暗無天日。”方小格說。


  這是方小格的真心話,如果沒有遇見戴光,如果他不給她那些錢,她不會生活的很好,他不給她工作,她不會現在這般體麵,而且工作不是很累,又能賺很多錢,那是一份好多人都覬覦的一份工作,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即便有才華有學曆的人也沒有這樣的好機會,而且,方小格確實在工作中曆練的學會了商場上的技能,她有了一技之長,這份飯碗比戴光給她的現金更加珍貴,這才是讓人一勞永逸受益終身的好事。


  “你好我就好。你工作順心我就放心了。”他說。


  “你的手術做完以後,感覺怎麽樣?”他抬起頭來,拉著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懷裏。


  他說:“進口支架,下了兩個,花了十二萬,有些藥物我要終身服用,知道死,以後吃藥跟吃飯一樣了。你那個時候給我發短信,打電話,我在重症監護室裏,我不能說話,後來不讓用手機,把我急的。”他的語調間帶著情意綿綿。


  方小格忽然記起戴光的劇本,於是問道:“你的大清帝國,寫完了沒有?”


  戴光說:“我這身體,你看還能寫了嗎,不寫了,公司的業務也都給了兒子,我以後,就是好好養身體為主。”


  他們這頓飯吃的不是很久,聊的也不是很久,兩個小時結束,他臨走時打包了剩下的菜肴,這是他的習慣,不肯浪費。


  臨起身要走的時候,戴光拿出一遝錢來,遞給方小格說:“你拿去花吧,以後,我們見麵的機會不多了。”


  “為什麽?為什麽見麵的機會不多了?”方小格詫異的問道。


  戴光隻是歎息,沒再回答她。


  轉瞬,方小格明白了戴光話裏的含義,當男人失去了某些功能的時候,他不再需要女人了,他還見她做什麽呢,是的,後會無期!而且遙遙無期!


  這一次,方小格沒有收戴光的錢,他已經幫了她好多,她不能無休止的見麵就拿他的錢,讓他以為,她隻是一個為了錢的女人。她對他有很深厚的情感的。


  他們,再也沒有擁抱的理由,其實,在走出單間的刹那,她是多麽想擁抱他一下,或者好好的被他抱抱,卻再也不能。


  他們走出去,在上島咖啡的門口,彼此看了一眼,深情的一眼,之後,方小格頭也不回的轉了彎。


  本不應該轉彎,可是,她為了不讓他回頭看她,也省得自己忍不住回頭看他,她轉彎……眼睛裏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來,後會無期啊!她懂的。


  這麵陳安奇卻鬧心的不行,本來張進的事情在她心裏泛起漣漪,剛剛平靜下來,不再去想張進,張進一個很不可靠又搞不懂他的一個人。她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陳安奇在醫院碰見朱大恒以後,朱大恒聊過幾次微信,然後朱大恒跟陳安奇借錢。


  朱大恒沒有說借多少,陳安奇當時想都沒有想,把存折上唯一的兩萬塊錢存款借給了朱大恒。當時,還問,兩萬夠不夠,她隻有兩萬。


  因為朱大恒要給孩子看病,他現在沒有錢,過幾天貸款下來他給她。


  結果,半個月後陳安奇微朱大恒,朱大恒不回話,打電話給他,他不接電話。再後來就一直關機狀態。


  當陳安奇驚慌失措的把事情電話告訴給方小格時,方小格氣的不行。


  方小格說:“讀書的時候,他借我五塊錢後來不還了,這件事你知道的,我當是豬瘟了,這麽多年不聯係,不了解他,居然還借錢給他,服你了,簡直沒有長大腦,我就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看好朱大恒,他就不是個好人!”


  陳安奇說:“葛紅威知道我有兩萬塊錢,但不知道我借給了朱大恒,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方小格本來因為跟戴光幾近分手的事情很鬧心,便沒有心思幫助陳安奇分析這件事,她說:“慢慢要吧,天天打電話,天天發微信,他一定能看到,沒有別的辦法,你能找到這個人嗎?他有沒有工作,家庭住址?”


  陳安奇腦子裏一片茫然,說道:“一概不知!”


  方小格說:“那你就做好這筆錢隻當丟了的心理準備吧,我看他是還不上了。或者不打算還給你,手機都關機了。”


  方小格回到N城以後,開始四處打探朱大恒的消息,畢竟她人脈廣,不久就收到相當震驚的消息,朱大恒外債近百萬,因為賭錢腿都被打折過,親屬的錢朋友的錢都已經借個遍了,而且朱大恒已經消失在N城,聽說去了南方,至於去了哪裏誰都不知道。


  方小格約了陳安奇在一家西餐廳吃西餐,當她把朱大恒的近況告訴給陳安奇的時候,陳安奇頓時就哭了。


  “我欠他的怎麽著,這樣待我!”陳安奇說。


  方小格埋怨道:“你就不該借給他錢,你都不了解他的情況,他說孩子生病你就信,他原來就是個喜歡說謊的主!搞不懂你為什麽還這樣相信他,當年我就沒有看好他。不是個好人。”


  陳安奇抹了眼淚,這是急哭的,說道:“那天我好想不借給他錢都不行似的,網絡轉賬不成功我特意跑了趟銀行,鬼迷心竅,必須把錢給他。唉,目前是,葛紅威不知道這錢已經被我借了出去,而且我的生活狀況並不富裕!你說我怎麽辦?”


  方小格望著窗外,她們隻簡單的點了牛排和意大利麵,每人一杯果汁。


  方小格歎息著說:“別指望他還給你了,你得有這個心理準備,而且看看怎樣跟葛紅威交代吧。”


  陳安奇吃不下,眼睛空洞的看著食物,沒有一點胃口,說道:“不能說我借出去了,他根本就不認識朱大恒,到時又是一陣風波也說不定的。反正不能坦白把錢借出去,沒指望還了。”


  方小格歎息著說道:“一旦用錢,從我這裏拿吧,然後你補課費慢慢還給我,朱大恒那麵必須天天打電話要或者發微信,萬一他良心發現還給你呢,當然,這樣的希望最好別抱有,他借親屬的朋友的錢,有的是幾萬,有的是幾十萬,都統統沒有還,房子車子什麽都沒有,除了有生命之外,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我就搞不懂他怎麽混到這份上!罷了,罷了,我也當豬瘟了,反正跟他見麵也是後會無期的事情。”陳安奇感慨道。


  方小格聽了一愣,鼻子一酸,險些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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