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安奇被打進醫院這件事被林奉美知道以後,可想而知,她有多麽怒不可遏,氣得她當即給葛紅威掛了電話,讓到她的家裏來一趟。
葛紅威沒有去,他知道去了免不得一頓罵,而且他的脾氣免不了頂撞,最終鬧得不歡而散。
林豐美的性子怎耐得住葛紅威的不搭理,她幹脆找上門去,葛紅威不在家,陳安奇在醫院。
當林豐美聽說葛紅威在一個叫宇宙手機店一天天的待著的時候,她的怒氣讓她無法平靜下來,她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而且她打算連續觀察幾天,畢竟她比陳安奇年齡大,即便衝動,也會考慮的多一些。
林豐美,此時已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她精神矍鑠,走路鏗將有力,昂首挺胸。
而她偷偷的看宇宙手機店動靜的時候,卻像個老八路摸進敵人陣營一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於是,她也發現一個可怕的事情,每天早晨這家手機店的男主人一出門,葛紅威就走了進去,不到中午不出去,有時一直到晚上關店鋪,他才走出去。
更加可氣的是,林豐美看到在家裏撬搞不動的葛紅威居然幫著那家女主人幹活,而且是幹家務活。
林豐美生氣的去找了葛紅威的父親,她直接把葛紅威的父親領到宇宙手機店對麵,讓他看裏麵的動靜。
起初,葛紅威的老爸還在為兒子辯解,說什麽男人嘛,在外麵沾花惹草正常現象,看了許多以後,他發現自己的兒子有點過分。
林豐美告訴葛紅威的父親,她的女兒要跟葛紅威離婚,她支持陳安奇離婚。
葛紅威的父親闖進宇宙手機店裏,不容分說,自然是給葛紅威一頓罵,而且正好趕上此時,張正國回店裏,於是,張正國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自然,場麵很尷尬,張正國臉色很難看,對葛紅威說道:“沒想到因為你來這裏影響到你跟嫂子的關係,另外我發現,你對我的媳婦米米確實有點好過分了,葛紅威,以後你不要來這裏了,我馬上就出兌這個店,這個店再開下去,恐怕是要散了兩家!”
葛紅威的老爸喘著粗氣,葛紅威解釋道:“你誤會了你,別聽我爸爸胡說八道,他老糊塗了他!”
葛紅威的父親喊道:“我什麽老糊塗了我,我看你鬼迷心竅了,我聽你老丈母娘說,你居然在這家手機店門前把陳安奇一陣毒打,而且打折兩根肋骨,你以為我老了,什麽都不明白了,你不就是為了在這個女人麵前逞能嗎,才打了自己的老婆,你什麽想法我還不知道嗎!你可要記住,自己的老婆是有工作的人,你連個工作都沒有的人,不要遊手好閑,有時間做點正經事,整天在這裏守著別人的老婆幹嘛?啊?”
“你說的這都是什麽?你出去,別在這裏添亂,別在人家吵吵。出去!”葛紅威對父親下了逐客令。
這個老頭是他的父親,沒有辦法,此時,他對陳安奇恨之入骨。
張正國冷笑著說道:“哼,葛紅威,你爸爸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如果今天不是有事我臨時回來,就怕是以後事情不可收拾,你在我家看店,幫著看店,無緣無故,誰信?你以為我不防著你們嗎,明天我就寫出去出兌,現在請你們出去,我們家還有一些問題要解決呢。”
張正國的老婆米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辯解道:“這是誤會!我們什麽都沒有!”
葛紅威紅著臉說道:“這真是誤會,我隻是沒事在這裏待著,幫忙,你想多了,我以後不來就是了,你們可別吵架,千萬別的。”
葛紅威的父親說道:“你的兒子還在醫院闌尾炎手術沒有拆線,葛紅威你還是去醫院護理老婆孩子吧,守著別人老婆總不是件好事。”
葛紅威急了,喊道:“你現在就出去,誰讓你來的,誰告訴你來的,指定是陳安奇,好,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離婚,我現在就跟她離婚!”
葛紅威說著帶著氣,衝出了宇宙手機店。
室外炎熱無比,將近正午幾乎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刻。
急診室的高間病房裏打著空調,空調開的並不算大,26度,與室外想必自然多了幾分愜意的涼爽。
可是,陳安奇卻鑽到了被子裏,她感覺冷。
別說打開了空調,即便是沒有空調,大夏天她偶爾都會有感覺冷的時候,從心裏往外的寒冷。
每到她與葛紅威吵架,每當她上火的時候,急火攻心,會讓她心裏發寒,以至於打冷戰。
陳安奇鑽到薄被子裏,夏季的醫院高間裏發的薄薄的夏涼被。
方小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解的說道:“不燙,沒有發燒,你冷什麽,大熱的天。要不關掉空調?”
陳安奇在被子裏凍得直哆嗦,一種瑟瑟發抖的態勢,嘴唇也哆嗦著,說道:“嗯,關掉吧,我冷的不行。”
“要不我去找醫生?”方小格問道。
“不,自從結婚以後做下的毛病,上火就冷,就冷的不行。過一會兒就好了。”陳安奇說。
葛一的小手拉著陳安奇的手,說道:“小格小姨,媽媽的手好涼啊。”
方小格把手伸進陳安奇的被窩裏,握住陳安奇的手時嚇了一跳,說道:“這手咋怎麽涼,我去找張進!”說著方小格向外走去。
陳安奇急忙喊道:“不用,不用——”方小格已經消失在門口。
“媽媽,拆線疼不疼?我怕疼。”葛一說。
陳安奇伸出一隻手來,摸著趴在她床前的兒子,他虎頭虎腦的樣子非常可愛,她很喜歡他,婚姻一直能維持到現在,因為有葛一的存在。
陳安奇,她實在不想葛一缺爹少媽的,她更加的不想讓葛一單親家庭,身心受到影響。
“媽媽,拆線疼不疼啊,我是不是拆完線就可以上學了。”葛一看著陳安奇問道。
陳安奇一時間陷入思索,沒有聽到葛一說什麽,當葛一問第三遍的時候,她才聽到。
葛一不解的問道:“媽媽,你想什麽呢,我說話你都沒有聽見。”
陳安奇急忙辯解道:“媽媽在想,明天讓小格小姨送你上學去。然後接你到醫院寫作業,在這裏跟媽媽住,等媽媽再住一周就出院回家。”
“嗯。”葛一聽話的點點頭。
這時,聽到外間的門咣當一聲被踢開,陳安奇和葛一被嚇了一跳,陳安奇第一個反應就是葛紅威又喝酒了。
葛紅威這次沒有喝酒,他一臉的凶相和怒氣,兩手緊緊的攥著拳頭,衝進來就掀開陳安奇的被子,陳安奇仍舊不敢動彈,葛一當即被葛紅威的陣勢嚇得哇哇大哭。
陳安奇喊道:“葛紅威,你想怎樣,你又來發什麽瘋?”
葛紅威把陳安奇的被子扯著摔到了地上,他舉起拳頭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麽?是你還是你媽,找了我爸去宇宙手機店裏鬧,這下好了,鬧的人家要離婚了!你樂啦?!”
陳安奇氣的臉色煞白,本來就冷,她的被子卻在地上,她動彈不得,她不甘示弱的喊道:“活該!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關心張正國的家庭離婚不離婚的問題,你怎麽不想想我們的婚姻,我們現在就麵臨著過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將就葛一,我早就離開你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了?是咱們的家庭重要還是張正國的家庭重要,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麽?你醒醒好不好?你鬼迷心竅了還是被那狐狸精迷惑了,好吧,咱們離婚,我也是鐵了心了,吵吵鬧鬧,這日子沒法過了,就算你人在家,心也是在那狐狸精身上,好吧,離婚,等我能動彈咱們就離婚,成全你們!”
葛紅威一個拳頭砸向陳安奇,邊打邊喊道:“我們離婚算什麽,關鍵把人家張正國家拆散了,你這個害人精!”
葛紅威的拳頭雨點一般的砸向陳安奇,陳安奇隻有用兩手遮擋頭部,葛一哭喊著,扯著葛紅威。
葛紅威用力一推葛一,闌尾炎手術還沒有痊愈的葛一被一拳射向門,撞在了門上,頓時,哭的上不來氣。
陳安奇滾下床,爬向葛一,喊道:“葛紅威你好狠心,孩子手術還沒有好利索。”
“我不管,我瘋了,我就看不得張正國家裏鬧的一團糟,因為我們,人家店都不開了。”葛紅威說著,他的腳雨點一樣踢向陳安奇。
一個拳頭,將葛紅威打得腦瓜冒金星,張進跑進來時,陳安奇已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葛一哭的背過氣去。
“報警!”這是方小格的聲音。
喪心病狂,失去了理智的葛紅威如一頭猛獸一樣咆哮著向張進撲去,方小格一個巴掌扇到了葛紅威臉上,葛紅威要對方小格動手,幸好保安及時趕到,不多時,警察也趕到,葛紅威此時完全不是從前的葛紅威,如困獸一般掙紮著,麵目猙獰,嘴裏更是胡言亂語,仿佛得了失心瘋,這個人徹底瘋癲了。
“這個婚必須離!”張進已經氣的不行。
葛一很快被搶救過來,隻是,陳安奇的病情加重,而且昏睡過去。
“她怎麽嫁給了這樣一個人!”張進憤憤不平的絮叨,反複絮叨。
方小格也感慨,說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沒有長眼睛嫁給這樣一個人!”
接下來的日子,隻要葛紅威不放出來,陳安奇就是安全的。
葛紅威的父親聽說兒子被派出所拘留了,去派出所看了幾次,派出所說,要看看陳安奇的傷勢再做決定,而且,還不知道陳安奇怎麽想的,這起家暴案很嚴重,必須嚴肅對待。
於是,葛紅威的父親就一次次到醫院裏求陳安奇放過葛紅威,畢竟夫妻一場,他進了監獄,她有什麽好的。
方小格毫不客氣的說道:“老爺子,虧得你還說得出口,夫妻一場,夫妻一場差點把安奇打死,沒打死這是命大,不是嚇唬你,隻差一點點就出人命了。如果葛紅威念著做夫妻也不至於下死手,對孩子都下死手,簡直喪心病狂失掉了人性,畜生不如!讓他在裏麵蹲著吧,陳安奇不好,那他就等著進監獄吧,休想把他放出來禍害人!”
葛紅威的父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哭唧唧的說道:“讓我老頭子去替他蹲監獄吧,他的媽媽死的早,我對不起他媽媽!”說著,他居然嚎啕大哭。
陳安奇在病床上不能動,她更是冷的不行,蓋著被子,疼痛使她說不出話來,但想到了葛紅威十幾歲就沒有了媽媽,命苦,她就心軟了,一滴淚珠就從她的眼角滑落。
“嘿!你還哭了,你休要同情那個葛紅威,他進監獄咎由自取,別忘記剛剛他是怎樣暴打你的,就差點打死你,記住了,狠下心來跟他離婚,狠下心來把他送進監獄,讓他好好勞教一下,這等傻逼男人就該讓他落得此等下場,妻離子散人財兩空他才肯罷休。”
葛紅威的父親哭的鼻涕流出很長,說道:“你這丫頭不說點好話,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啊呸,那要看什麽樣的婚姻,這等孽緣毀了也罷!老爺子你回去吧,在這裏看你,我們心煩,不利於陳安奇養病,以後不要再來了。你若再來,我們就挪個你找不到的地方,至於,葛紅威讓他在裏麵待著吧,放出來沒有手機店呆了,我怕他閑死!”方小格對葛紅威所有的不滿和氣憤統統撒到了葛紅威的父親身上。
在外間的張進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葛紅威的父親走了以後,張進給陳安奇提了一個建議,陳安奇的傷勢需要療養一段時間,在醫院不利於養傷,葛紅威進進去了,他的老爸總來鬧吵,不如換個環境,反正不需要打針吃藥的,不如去一個療養區,好好待上一段時間。
張進在離H城比較近的S城有一個別墅,別墅在S城風景最為怡人的地方,空氣也清新,他建議把陳安奇送到那裏住上一段時間,葛紅威即便出來也找不到他們。
陳安奇坐下了毛病,這一次不隻是冷,還有怕,隻有一提起葛紅威她就恐懼,甚至不敢回家,不敢回家拿衣服。
葛一由林豐美每天接送上學,陳安奇就跟著方小格和張進去了S城療養。
張進開車,他說他請了兩天假,可以陪她們兩天。
張進在 S城的別墅不算大,三層樓,總計四百多平方,別墅溫馨別致,布置的井井有條,每周末有家政過來收拾衛生,所以這裏並沒有荒廢的感覺。
陳安奇需要靜臥,她被安置在一樓的一個套間臥室,為了照顧她方便,方小格住在隔壁的小臥室。
張進住在樓上,並且叫來阿姨給她們做飯。
陳安奇喜歡這幢別墅的小院子,院子小巧別致,闊葉植物一株株的栽植在盆裏,小石子鋪就的路麵,一個木製長椅,她喜歡坐在太陽下享受陽光。
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裏喜歡上這個小院落,這個小別墅,這裏溫馨備至,沒有理由不喜歡這裏。
如果,她跟葛紅威離婚,她有沒有機會住進這裏呢?她有時會想到這個問題,隻是她不明白,張進這麽優秀,條件這樣好,為何至今單身,有點匪夷所思。
但,總覺得有點不對,哪裏不對說不出來的感覺。
方小格也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張進,怎麽可能還沒有女朋友,他的條件實在足夠優越。
張進隻呆了兩天就回去了,急診科那裏每天都忙的冒了煙。
陳安奇的日子就是靜臥,偶爾到太陽底下走動一下,她的手機關機,單位那裏已經請假一個學期可以不去,不用掛念,葛一也好好的,一切都如此平靜。
這樣平靜的生活隻持續了一個月,一個月陳安奇胖了許多,方小格很會照顧人,方小格辭退了阿姨,她自己買菜做飯給陳安奇吃。
方小格除了做飯收拾房間之外就是追劇,逛街,但上街買菜的時候不多,逛街僅僅一次,因為她擔心陳安奇一個人在家,萬一那個混世魔王葛紅威殺來怎麽辦。
她們時刻提防著他。
這一日,跟每天一樣,陳安奇坐在院落裏曬太陽,悠閑的,眼睛呆呆的想著心事,旁邊的方小格玩兒微信,最近她跟戴光微信交流頻繁,有時偷偷的背著陳安奇他們視頻。
這棟別墅,自從他們住進來就沒有來過鄰居,而這一天,居然來了一個美女。
二十幾歲的模樣,長的很好看,穿著吊帶裙子,手提著拉杆箱,她看到院子裏的兩個女人一怔,問道:“你們是誰?”
方小格放下手機,起身打量這個女子,到底她聰明,反應快,不等陳安奇說話,方小格說道:“我們是張進的親屬,南方過來的,來避暑,呆幾天。”
女子疑惑著,問道:“你們是南方人?可是你們明明是當地口音。”
方小格笑著說:“從前就是這裏長大的,二十幾歲時搬到了廣州,鄉音無改鬢毛衰。”
女子點點頭,表示讚同方小格的觀點。
方小格反問道:“你是張進的什麽人?”
女子笑著說道:“我是他女票,前段時間跟他生氣,鬧別扭出國玩去了。這不,才回來。”說著,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原來她是這裏的女主人。
方小格和陳安奇麵麵相覷,女子顯然對這裏輕車熟路,她提著拉杆箱走進去,直奔二樓而去,二樓那裏是她和張進的臥室,隻是奇怪,這裏沒有這個女孩子任何照片。
接著樓上響起了叮咣的的士高音樂,方小格給張進打了電話,說他的女票回來了。
張進那裏倒是不足為奇,笑著說道:“什麽女票,盡是胡鬧,一個無家可歸者,沒有地方住的時候賴著不走,就硬說是我的女票。”
方小格的嘴倒是厲害,當即說道:“就是女票也正常,你都多大年齡了,早就該當爸爸的人了,有個女票幹嘛掖著藏著的,我們為你高興還來不及呢,當真是搞不懂你啦,不過陳安奇說她非常感謝你給她這麽好的環境療養,她已經能走動了,家裏還有一堆事情需要解決,所以,我們也要離開了,好吧,讓陳安奇自己跟你說吧。”
按理說,張進有女朋友多麽正常的一件事,陳安奇心裏卻是很不舒服,她接過電話,對張進除了客套之外別的沒說什麽。
次日,她們就打車回了H市,一路上,方小格和陳安奇都沉默不語,忽然,陳安奇掛念起被送到勞教一個月的葛紅威。
她無法想象葛紅威出來以後會不會變本加厲的報複她,折磨她,暴打她。
有時候,生活跟想象完全不是一回事,生活到底是生活,想象到底是想象。
葛紅威被放了出來,他回到家中,十分老實乖巧,甚至低身下氣的跟陳安奇說話。
這樣的葛紅威,對於陳安奇來說有點不習慣,他這是怎麽啦,在學習班裏勞教做下毛病了不成?
葛紅威回來以後非常蔫,沒精打采,除了送孩子上下學之外,他很安分的待在家裏,陳安奇也就再沒有提離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