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大膽赴約

  方小格與戴光的這個約會有點叫人內心竊喜還不說，更加誇大了期望值。


  但下了飛機，一切並不是方小格想象中的樣子。


  在方小格出發之前，戴光微信給方小格說：“我去接站，我不知道你長什麽樣子”他在後麵綴了一個笑臉。


  方小格回複道：“三年前我曾在《大北方》雜誌社工作過，曾經與魏蒙一起參加過想想在山水小城舉辦的采風活動，還跟戴總有一張合影呢。”


  於是，方小格翻出當年的合影，翻拍給戴光。


  過了好一會兒，戴光發個笑臉，回複道：“好幾個女孩子，不知道哪個是你。與會者那麽多人，我隻認識幾個高層主管，其餘都不認識。”


  接著戴光又發過一個思考的頭像，說道：“我還真記住了一個女孩子，她在《大北方》雜誌上發了一個很長的小說，當時我還翻看了幾眼，不記得那女孩子姓名了，但看到這張合影我知道是穿藍色裙子的女孩子。”


  戴光說的是陳安奇，戴光居然在百十人來的與會者中記住了陳安奇。


  方小格回複道：“藍裙子女孩是我的朋友陳安奇，她當時寫了個中篇小說《最是橙黃橘綠時》在采風中還火了一把。”


  戴光發過一個捂著嘴的笑臉，答複道：“我以為藍裙子女孩是你呢！幸好不是你，我能記住她，是因為記住了她的大嗓門，說話聲音很大，有點部分場合，還挺能嘚瑟。不許告訴她！”


  方小格把她的近照發給了戴光，她挑選了一張生活照，沒有美顏的照片。


  她不想讓他看到美顏的她很漂亮，而現實版的她差距懸殊。


  下飛機後，並不是方小格想象中的戴光。


  三年不見，戴光的變化還是很大的，他明顯的衰老了許多，也不是采風時期的西裝革履，很普通的棉線短袖。


  方小格看到戴光的時候，戴光還在下飛機的人群中搜尋她。


  方小格抬起胳膊朝戴光揮手，她特意穿了一件紅色T恤 ，為了紮眼，讓戴光一眼找到她，她臨登機時拍了自拍發給戴光。


  他們握手，彼此笑笑，不免有點尷尬。


  方小格忽然有一種相親的感覺，不覺得自己是來拜訪一個大人物，目的是探討劇本。


  探討劇本，根本沒有拍攝的可能性，多麽可笑的一件事。這才是屬於土豪的專利，她居然也擁有一次。


  並不是方小格想象中的樣子，她以為戴光會跟司機一起開豪車來接她，戴光居然打車來的，走出機場直奔出租車區走去，一路上戴光解釋道：“你說你沒有見過大海呢，我給你在海邊定了一家旅店，走出旅店院子就是海邊，景色特別美，離海邊十多米遠。我們直接去旅店。”


  上了出租車之後，戴光坐在副駕駛上開始跟司機聊天，偶爾回頭跟方小格介紹一下當地的建築，這是哪裏，那是哪裏，總之，車開了好久，大約有一個半小時，到了七扭八轉的公路上。


  戴光回頭對方小格說：“這裏是著名的九十九道灣，你看看外麵，沿途的海景很漂亮。”


  方小格的目光就落在車窗外，碧水藍天，遠山，近處的海灣，海鷗翱翔，千帆競發，確是很美的景色。


  方小格第一次看到大海，頓時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魏蒙給她帶來的抑鬱好了許多。


  旅店並不是方小格想象中的大酒店，是一家連鎖旅店，不過旅店的建築麵積很大，建築在山腳下，仿照希臘愛琴海小島嶼上的建築，藍白相間的樓房錯落有致，並且有一個別致的小院落，很溫馨，很文藝範。


  戴光幫她提著拉杠箱上了樓，樓梯也是歐式風格，雕刻著花紋的木質樓梯，房間是一個有著大陽台的大房間，紅粉色的壁紙，施華洛世奇的吊燈，床單被罩皆是好看的田園風格粉色布藝。


  窗簾更是溫馨備至，文藝範。


  戴光先走了進去，方小格在關門的刹那猶豫了一下，門沒有關嚴實，虛掩著。


  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如果把門關死，總是有點讓人懷疑，浮想翩翩。


  忽然間很尷尬，戴光的尷尬寫在臉上，他的表情很不自然，方小格就更是拘謹。


  他們坐在陽台的椅子上，麵對麵，戴光雖然快六十歲的人，但看上去比同齡人還要年輕許多歲。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談劇本。”戴光找話題。


  方小格點點頭，趕巧這個時候她的肚子突然間疼起來，她起身捂著肚子說道：“不好意思，戴總，我肚子疼，去一下洗手間。”


  偏趕這個時候方小格拉肚子，從洗手間裏出來，她的肚子嘰哩咕嚕的叫聲在安靜的室內聽得一清二楚。


  方小格一臉的窘態，從手提塑料袋裏拿出一兜荔枝說道：“吃荔枝，壞肚子了。”


  “你得吃止瀉的藥物，帶沒帶？”戴光問道。


  方小格搖搖頭，但方小格知道可以電話送藥。


  戴光起身說：“我去給你買藥。”


  方小格急忙說道：“不用，我自己去。”


  說話間又是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此刻，疼的她直不起腰來。


  這種情況實在少見，在家的時候，她偶爾有拉肚子的現象，但像現在，疼痛難忍還是第一次。


  “用不用去醫院看看？”戴光擔心的說。


  “不用，吃點藥就會好了。”汗珠已經從她的額頭滾落。


  “我這就去給你買藥。”戴光快步走了出去。


  從機場到這裏，方小格一路一直看著車窗外的景致，這裏附近根本沒有商場藥店，要開出去很遠很遠才能到繁華的市區。


  這裏是一處叫金沙灘的海景區，一片碧藍的海岸線，吃海鮮的餐廳和小館子、大排檔倒是有一排，其餘，都是沿途的景觀。


  戴光拿著藥回來的時候已是金色的黃昏。


  他沒有說路途有多遠，隻說：“趕緊吃藥！吃過藥我帶你出去吃飯，到了晚餐的時間了。”


  方小格吃了藥，她的目光穿過陽台，眼前是一處開闊的海景。


  戴光沒有選擇市裏的星級酒店可能就是考慮這裏的海景美麗，坐在窗前便可欣賞落日的壯美，實在是一種享受。


  “這裏的景色真美，坐在這就能看到對麵的大海變化，我很喜歡這裏。”方小格吃完藥，轉頭對戴光說。


  戴光不與她對視，他凝視著窗外，說道：“給你選擇旅店我也是想了又想，星級酒店條件比這裏要好，但離海都遠一些。這裏還有個城堡大酒店，建築是一座城堡，能鳥瞰到這片海域，那也隻是遠眺，近處這裏才是唯一最好的選擇。這裏的房間也是三六九等，我特意選了間對著海岸，帶有陽台的房間。”說完，他看了眼方小格，當方小格微笑著回應時，他卻及時閃躲了。


  她不明白他為何躲避她的眼神。


  “謝謝戴總，我的到來給您找麻煩了。想不到您這麽周到的接待，謝謝。”方小格客氣道。


  戴光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沒有發集體照片的時候，我以為陳安奇是你呢，我還想，如果是那個咋咋呼呼的陳安奇，我也就一般接待了。一看不是，雖然我對你沒有印象，但至少沒有壞印象，因為當時那麽多人，我記不住誰的。能記住陳安奇也是因為她發了小說和她的大嗓門。”


  他的眼睛裏含了一絲別樣的溫柔，就像窗外溫柔的黃昏一樣，忽然，方小格有一種少女時期怦然心動的感覺。


  眼前這個人，比她大三十一歲，比方建明還要大，雖然，他人很帥，長得也年輕，但畢竟年近六十歲的人，缺乏活力。


  “不用客氣，走，我帶你出去吃飯，你喜歡吃什麽？”戴光問道。


  “我吃隨意，還不餓。”方小格客氣道。


  “想吃什麽就說，因為不知道你愛吃什麽，不用客氣，到了晚餐時間，不餓也得吃點。”戴光說。


  那頓晚餐方小格要了打鹵麵，戴光也沒有給她點海參鮑魚之類的大餐，這在方小格來之前想象中的則是精美大餐，海鮮大餐，或者西餐。


  打鹵麵隻有大排檔才有，他們坐在大排檔安靜的吃著，話並不多。抬眼就能看到被落日染紅的大海，而且海水漲潮，波濤洶湧，很有氣勢。


  方小格隻吃了幾口打鹵麵便吃不下了，戴光看到，用著疑問的眼光說道：“這就吃完了？”


  方小格點點頭，來這裏她有點上火，莫名其妙的上火。


  本來遇見一個大人物是好事，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何上火，就算現在她被包養也無可置否，她單身。


  不可思議的是戴光看到方小格剩下的麵條，當即拿了過來，吃起來。


  方小格驚訝的看著他，說道：“戴總，您這是幹嘛？這是我吃剩下的東西。”


  “這麽多的麵條扔掉不是可惜嘛。我吃掉。”說著，戴光大口大口的吃著麵條。


  方小格驚訝的半天合不上嘴，心裏想，這個戴光，他不是很有錢嗎，難道老總都這樣？！

  一碗麵條居然舍不得扔掉，有點匪夷所思。


  戴光一看她吃驚的眼神，笑著說道：“有一段時間我的公司在電視台做節目，我經常上地方電視台，有一次去吃早餐，明明標著價格才幾塊錢，要我幾十元，我便跟小販討價還價，小販說，你不是電視上那個老總嗎，老總出手應該大方，還討價還價？我說老總也是普通人也要衣食住行也要勤儉節約。”


  方小格苦笑著，說道：“怎麽聽著都有點不可思議，我這麽窮，也不會吃別人剩下的麵條。”


  “這有什麽，你從小指定沒有挨餓過，我是從苦日子過來的。”戴光說。


  飯後，他們沿著海岸線走了一會兒，之後，戴光把她送回旅店，之後，他就回去了。


  而這一夜，方小格幾乎是一夜未眠。


  輾轉反側，腦子裏王冠出現，魏蒙不時的出現，加之戴光，總之，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


  她預測她可能成為戴光的情人，隻是，她不知道戴光對她動沒動別的心思，會不會隻單純的看看劇本。


  今天的表現並無其他。


  次日，清晨，方小格睡了過去，八點鍾手機振鈴吵醒時，窗外已是一片金色的陽光。


  透過粉紅色的窗簾照進來，細碎了一地的金色。


  打開窗戶，窗外清新的海風吹進來，帶著魚腥的鹹味。


  電話是戴光打過來的，問她起床沒有，餓不餓，他打算過來接她吃早餐，然後他們談劇本。


  方小格急忙梳洗打扮，剛剛收拾妥當，戴光的敲門聲響起。


  他穿了件紅色短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屋的意思，說道：“我們走吧，中午不回來了。”


  方小格拿了包包，裝好了要帶的隨身用品。


  這個早晨，他們沒有在附近吃飯，他帶她打的到了一個很普通的餐館吃過了早餐。


  早餐也很簡單，總之，全然不是方小格想象中的西餐場景。


  沒有刀叉，牛排，簡單的粥，饅頭，小鹹菜。在方小格看來，完全不是一個富人揮霍無度的作風。


  不免有點失望，方小格本是想看看富商的生活，可是，這個富商，他很簡樸。並不是像他在電話中說的那樣，一切費用他報銷，他隻字未提一個錢字。


  之後，之後，他們走在不算繁華的大街上，或者說畢竟安靜的大街上，戴光的腳步加快，他回頭對跟在後麵的方小格說道：“你聞到沒有，這樹上的花很香的。”


  方小格這時才注意到，這個不算寬闊的馬路兩側種植著她叫不出名字的樹，樹高大，開滿了繁星一樣的小白花，香氣四溢。


  如果不是戴光的提醒，方小格居然忽略了花香。


  她仔細嗅了嗅高興的說：“是啊，好香，清香。”


  戴光的步子很快，他的背影不像一個老人的背影。


  後背挺拔，不胖也不瘦的身材，但方小格不喜歡這個背影。


  因為背影不夠灑脫，也沒有柔韌度。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裏，也不便多問。


  七扭八轉，到了一處高層單元樓，他們上到27樓，電梯裏隻他們兩個人，卻是總覺得尷尬無比，因為彼此的陌生感太強烈。


  戴光打開一扇單元門，方小格跟了進去。


  戴光說：“這裏是一處閑置的單元樓，每當來了親屬，有時一住就是一年半載就住這裏，多數時間閑置，留著增值吧。”


  從寬闊的門廳就能看得出一處大麵積的住宅樓。


  客廳大得至少六十平方米，僅僅客廳相當於方小格的整個住宅樓的麵積。


  “這麽大！”方小格驚訝道。


  戴光一副不以為然說道：“不大，200多平。”


  方小格心想，兩百多平方還說不大。


  “我想參觀一下，行嗎？我是個沒有見識的人，第一次看到這麽大麵積的樓。”方小格說。


  “看吧，隨便。這裏不算大，我的兩處別墅比這裏大多了。這才220平米”戴光說著給她引路，介紹道：“這裏沒有認真裝修，我隻在這裏簡單的設了一個書房，其他房間都是孩子們給裝修的。”


  書房很大，一排一排的書架可以堪稱一個小型圖書館。


  方小格便心下奇怪，戴光該是經常來這裏住，不然，那麽多的書僅僅是擺設。


  有錢人是擺設也正常。


  方小格喜歡這裏的裝修格調，中式裝修風格，紫檀色的主色調，地板以及相關家具都是這個顏色。


  客廳氣派的一看就是財大氣粗，真皮沙發很大，茶幾更是一個巨型大理石茶幾。


  方小格坐到沙發上，忽然間顯得很小，她摸著沙發，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這沙發得多少錢？”


  “我不知道，裝修都不用我操心，這是一個國際品牌，應該十萬左右。”戴光坐在她的對麵。


  由於沙發的大，由於空間的大，雖然坐的是對麵，但感覺距離很遠。


  本來心理上的距離就大，坐的地方離的再遠，疏遠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戴光看著她的神情一副若有所思，方小格馬上明白他在想什麽，因為方小格來到這個大樓裏看什麽都好奇。


  不覺一笑，說道：“戴總，您一定笑話我沒有見識，您不說我也猜得到。可是，我看什麽都好奇，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氣派的大樓。裝修太漂亮了！”


  戴光笑了，說道：“我沒有笑話你，我隻是覺得你是個可憐的孩子，第一次見到大海，這裏裝修很普通，在你眼裏等於精裝，我不是笑話你見識淺薄，隻是覺得你淳樸可愛。”


  言歸正傳，她是來談劇本的。於是轉入正題。


  方小格坐在沙發裏兩手很不自然的交叉搓著，說道：“戴總，您的劇本寫多少集了。”


  “二十集。”戴光回答。


  “那我現在把後麵的十五集看看？”她試探的口吻問道。


  嗯，戴光點點頭，起身說道：“跟我來，這裏有電腦。對，我給你安排了一個中午休息的房間，你把我的筆記本電腦就放到這個房間吧，中午你就在這裏休息。”


  又是一間帶著陽台和衛生間的套間臥室，在飲食上的失望在此找到了希望。果然，戴光是個有錢人。


  這間臥室裏有寫字桌，戴光把電腦打開，放到劇本頁麵，他說：“你在這裏看劇本，我去客廳看電視。”


  說著，戴光走了出去。


  方小格實在無心思看劇本，她摸不清戴光對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僅僅看劇本，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隻為看劇本，沒有別的，難道，他喪失了男人的本性。


  不管怎麽說，方小格是個機靈人，她不會傻乎乎的看完十五集劇本再出去跟戴光交流，那樣，怕是一天時間都看不完。


  她心不在焉的草草的看了幾眼第六集，因為前五集她已經看完，然後她就走到客廳，看到戴光坐在電視前，眼睛卻不在電視上，他在若有所思。


  “我讀完一集了，戴總，不得不再誇誇你的文采。”說著方小格豎起大拇哥。


  戴光指了指桌上的水果說道：“吃水果，休息一下吧。我正在看電視劇，現在的連續劇拍的經典劇不多，狗血劇多。好多曆史劇都不尊重史實。”


  方小格迎合道：“是啊，您的劇本寫完打算自己投資拍攝嗎？”


  “寫完再說。我從前隻喜歡寫些詩詞，現在年齡大了，閱曆深了，詩詞不足以表達內心感受，尤其閱曆的體現，所以才想嚐試劇本。”戴光說。


  他們這樣有一搭無一搭的聊了一會兒，方小格起身，故意伸了一個懶腰，她上身穿了一個很小的短袖，伸懶腰的檔口，潔白柔嫩的肌膚就露了出來。


  他的目光恰好注視著她，看到她慵懶的樣子，他微笑著說道：“困了嗎，你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要不去睡一覺吧。”


  嘿嘿，方小格又是一個故意，說道：“嗯，換地方睡不著了。困了。”


  “去吧，去睡一會兒。午餐時我叫你。”他說。


  “那我去啦。”她看著他，眼睛裏含了一絲調皮溫和又撒嬌的笑意。


  她躺到了套間的大床上，剛躺下，戴光敲門走進來。


  方小格急忙坐起來，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他是不是要……


  戴光說：“不好意思，我來拿一樣東西。”此刻，他並不看床上的她。


  他拿走了桌上的一本台曆，如果他想看日期可以手機下載，這個細節，方小格看得出他的故意。


  他走到門口說道：“你要蓋薄毯，別著涼。要不關掉空調呢？”


  方小格說：“不用關空調，我蓋被子。”說著，她誇張的打著哈欠，一副困的不行的神情。


  雙眼迷離，努力的睜著眼睛，戴光出去前回眸看了她一眼，她相信，她困意綿綿的樣子很是討人喜歡很性感的。


  他走了出去，此時，方小格心已經有底，原來，他讓她來，並非隻是劇本。


  戴光這個人情人一定不會少了，喜歡她，可能是她會寫東西，她能跟她聊劇本。


  既來之則安之，方小格既然明白了戴光的目的她輕鬆了許多。


  方小格就真的睡著了，在戴光的套間裏，睡得安詳放縱……睡得很香，還做了一個美夢……一個她與戴光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