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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公公駕到

  就在陳安奇剛剛貸款買了樓房住進去還沒有一個月的時候,她的公公來了,而且來了以後就沒有打算走。


  公公住了幾個月以後,更可笑的是,公公把自己八十歲高齡的父母也接到家中小住。


  樓房本來就不大,七十多平方,於是,顯得格外擁擠。


  當陳安奇中午下班拎著一隻大肉雞回到家時,公公正在廚房削土豆皮,當他的眼睛落在了陳安奇手中的退得一根毛都沒有幹幹淨淨的肉雞身上時,他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忍無可忍了,他清清楚楚的數著數呢,在這一個月裏,這已經是陳安奇買的第八隻肉雞了!

  陳安奇不記得,公公記得。


  想著他的臉沉了下來,他的呼吸開始不均勻了,竟然喘起了粗氣,氣就在胸膛裏一股一股的接著往上湧,再湧就湧到了嘴邊。


  他削著土豆的手開始顫抖,以至他一用力削了很厚一塊皮去,便有種刺痛的感覺,像剜了他的一小塊肉,白瞎了!

  他多麽節儉,削土豆皮都要輕輕的用力,不敢用力過大,那樣皮厚。


  以前都是陳安奇削土豆皮,但陳安奇太浪費了,削的那麽用力,那麽厚的皮就扔掉了,遇到坑坑包包的土豆,陳安奇會挖去很大一個小坑。


  於是他開始親自削皮給陳安奇示範,陳安奇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他不好直言,這個削皮工作隻好在他強烈要求下成了他的活兒。


  “敗家老娘們!太他媽的敗家!”他想著,依舊削著,盡量使自己平息下來不和陳安奇發生爭吵。


  但他已經委屈自己太久,這次,他的眼睛又盯到了陳安奇扔到他跟前的雞身上,他想好了,他豁出去了,這個敗家老娘們不說說她,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是不知道什麽叫艱苦樸素。


  不等他開口,陳安奇扔下了雞,還扔給了他一句話:爸,我有飯局了,就在樓下,飯後我直接去上班,爺爺奶奶喜歡吃雞,我又買了隻,晚上您就燉吧。不等公公做出反應,陳安奇已經咣當一聲關門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


  公公氣得扔掉了土豆,喊了起來,你已經“又”了八次!八次!敗家!太敗家!不知道燉雞有多費煤氣!他覺得不解氣,使勁的跺著腳,使勁的朝地板磚用力跺,像是地板磚得罪了他,跟地板磚過不去。


  他一腔子的怒氣不得發泄,盡管他喊了出來,仍是不解氣,他喘息著,他想到豁出去了,必須教育一下陳安奇,等著,等著晚上回來的!

  他一定讓她知道,他這個公爹是老虎不是病貓。對,就拿這隻雞開刀!


  公公以前一直生活在農村,公公和後老伴在一起生活了有十多年,後來那老伴身體不好,總吃藥打針費錢,那是個無底洞,公公就把老伴趕出家門,離婚了。


  離婚後投奔城裏的兒子,打算和兒子一家人度過晚年。


  陳安奇至今也叫不出公爹的名字,叫什麽來著?

  陳安奇無聊時會突現這個意識,叫什麽都無所謂,在陳安奇的心裏公爹比葛紅威那個葛朗台還要葛朗台,而且是新時期的葛朗台。


  在陳安奇結婚那年,在她接觸公爹不多的時候,公爹就明顯的表現出摳門的作風,那麽不叫他葛朗台都委屈他了。


  公公早都知道了陳安奇背地裏為他起的這個外國洋名——葛朗台。


  那是兒子和陳安奇結婚時,陳安奇改口叫他後老伴一聲“媽”,要他拿出一千元錢,他來參加兒子的婚禮隻帶了一百塊錢,就在親屬那裏借了一千。


  結婚典禮結束後親戚向他要錢,他說沒有,向陳安奇要去,那一千塊錢不是給陳安奇了嗎。


  陳安奇當時非常生氣,她看著公爹一副置之不理的態度冒出三個字來——葛朗台!葛朗台?什麽意思?是不是和八格牙路一個意思?

  後來問過一個有知識的老頭,那老頭說葛朗台是文學作品中的一個人物,是世界四大吝嗇鬼之一,吝嗇鬼就是摳門。妥啦,他已就是葛朗台了,就做一個徹底的葛朗台吧。


  陳安奇大名叫什麽呢?公公和人閑聊時也會提起兒媳婦,提起兒媳婦的工作單位,當人們問起陳安奇的名字時,公公一片茫然。


  他就知道兒媳婦小名叫奇奇,大名本來挺好記,可他就是記不住中間那個字,叫陳什麽奇,……公公想不起來了,他兒媳婦就叫奇奇,可惡的奇奇。


  公公橫豎看陳安奇都不順眼,陳安奇所作的一切一切。


  陳安奇常洗衣服,衣服都不怎麽髒,洗衣服陳安奇不用手洗,用全自動洗衣機,那洗衣機費電費水費洗衣粉。


  關鍵陳安奇不用洗衣粉,她用什麽洗衣液,就算是洗衣粉公公也是買按照斤數稱的省錢。


  在陳安奇洗衣服時公公就在心裏罵著,窮幹淨!不知道節約,男人掙一塊板她丟一扇門,沒好了。


  陳安奇習慣晚上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公公就跟著陳安奇的屁股後麵關燈,這件事成了他的必修課。


  有時他覺得陳安奇是故意的,後來發現不是,陳安奇就是丟三落四不拘小節,陳安奇記性還特差。


  陳安奇早晨洗臉用流水,那流水嘩嘩的都扔掉了。


  後來公公的父母來到了這裏避暑,公公就借著他父母來給陳安奇做示範。


  早晨洗臉公公先洗,洗完後公公的母親洗,母親洗完父親洗,最後把水衝廁所。


  陳安奇看著他們排隊洗臉,公公洗完臉以後水就髒了,髒了的洗臉水用了好幾遍,陳安奇驚奇得毫不掩飾,喊著,哇噻,這也太好玩兒了,還有這等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公公就借機給陳安奇講些道理,他說,好玩兒?這是節約,過日子全仗著節約了,你是不知道你去世的婆婆有多會過日子了,買根針都舍不得花錢,有病舍不得花錢治,要不然能死嗎?

  還不等公公說完,陳安奇就駁回了他的話,那婆婆也太傻了,那是不懂得珍惜生命,不懂得怎樣生活,生活不僅要有數量,還要有質量,婆婆的生命是既沒有數量也沒有質量。再說那是從前,現在生活好了,您用不著那麽節約。


  公公心想,他的話算是白費了,權當是放屁了,不僅沒有說服陳安奇,還遭到了她一套大道理的反駁。


  陳安奇自然也就看不慣公公的種種作風,在公公最初進城的幾個月裏,一定是打算給他找個“婆家”嫁出去算啦。


  公公明白陳安奇這個想法。


  陳安奇先後帶他看了三次對象,想起這件事就讓公公窩火。


  這個陳安奇想問題單純,不經大腦過濾,第一次給他介紹了一個有工資的退休教師,那個女教師自己有樓房,打扮得時髦,晚上喜歡出去跳舞,一看就跟他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他怎麽能養得起這樣的女人。


  再說公公一看那女教師就覺得自己矮了半截,他還是喜歡比別人高一頭,找一個比自己強的女人等於活受罪一樣。


  第二次相親彼此都沒看重。


  第三次,第三次陳安奇把他頂撞了。


  第三次相親結束後,介紹人說,女方同意了,但女方妹妹在商城賣服裝,沒有時間出來,想讓公公到商城去,看看公公,陳安奇的想法也是讓他去一趟商城。


  公公說:“我不去,她們有意思自然找咱們了,她們得主動找咱們。哼,她沒有工資,沒有勞保,沒有住房,各樣條件都不好,咱們條件好,她得夠著咱們。”


  陳安奇說:“你不用非要找有工資的,你的工資夠你們消費了。”


  公公說:“我的錢給我自己花。”


  陳安奇說:“那人家找你做什麽,人家找個老伴也是為了享福,給你洗衣服做飯,陪你聊天,你的工資就拿出來消費吧。”


  公公理直氣壯的拉起了架子說:“給她花錢我找她?!她掙錢得給咱們花。”


  陳安奇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說:“人家缺爹了還是缺爺爺了,找你!”


  就此,公公的婚姻大事告吹,陳安奇再也沒有提起過給他介紹對象,他也不想找,耳根清淨了許多。


  公公就知道陳安奇故意讓他買菜,陳安奇了解了他的小氣,陳安奇就故意每天列出一張菜單來,讓他買菜。


  關鍵是陳安奇不拿錢。


  就陳安奇那點心眼兒,公公早就揣測出來了,她才吃幾年鹹鹽,小兔崽子敢跟老子較勁。


  盡管公公不願意買菜,他也不能說什麽,陳安奇說了她沒有時間買菜,陳安奇忙。


  那麽公公不忙,買菜理所當然落在了他身上。


  公公為了節約,他去早市批發市場轉悠,每天都轉悠一圈後了解了行情,再買些蔫巴菜。


  公公一向買不夠新鮮水靈的蔫巴菜,陳安奇不買也不能說菜不好。


  如果陳安奇說菜不好,他就有了理由不買菜了。


  陳安奇不說,有人說,兒子說。


  兒子葛紅威多次因為菜不新鮮建議過他買好一點的菜,兒子嗎,是自己的,他可以罵,罵的過程順便等於把陳安奇也罵了。


  陳安奇用買菜這招治公公的吝嗇,公公也有招治陳安奇。


  端午節陳安奇要包肉粽子,這個陳安奇總是跟別人不一樣,午飯必須有湯一樣,一個北方人養成了南方人喝湯的習慣,而且那些湯都是點香油的素淡清湯,公公很是不習慣陳安奇的湯。


  陳安奇的午餐習慣可以沒有菜不能沒有湯。


  端午節都是吃大棗葡萄幹粽子,陳安奇卻像南方人那樣吃肉粽子。


  陳安奇給他拉了一張料單,有糯米、有肉、有糖等等。


  公公看著米的斤數寫著十斤,公公沒有買十斤,買了十五斤米,各種雜料他也都多買了些。


  回家後按照陳安奇的吩咐把米用大盆泡上,陳安奇回家後就開始了包粽子。


  陳安奇絲毫沒有察覺到米的多,陳安奇穿著圍裙開始工作。


  陳安奇開始工作時,公公就以拿這個東西找那個東西的理由看陳安奇神情。


  看樣子,陳安奇心情不錯,哼著歌,淘米過後煮了粽子葉。


  公公了解陳安奇的幹活速度,用他的話來說,磨菇!太蘑菇!就是速度慢,慢性子。


  一盤涼菜都能做一個小時。


  陳安奇切肉塊用了一個多小時,肉塊又分了瘦肉和肥肉,切後拌完了料才開始包。


  按照他們小城的風俗粽子都是三角形的,可陳安奇包的是六角長方形粽子,包著包著,公公發現了陳安奇的變化。


  陳安奇開始左右晃腦瓜,肩膀也時不時的大幅度運動運動。


  陳安奇叫他過來,說道:“爸,你幫我把綁粽子的線繩剪斷,剪成這麽長。”


  說著陳安奇拿過一個做樣子。


  公公就坐到旁邊給陳安奇剪線繩。


  正好公公想看看熱鬧沒有理由呢,這下好了,坐在第一現場看吧,順便再教育教育她,給她灌輸些艱苦樸素的思想。


  還有比這重要的,陳安奇老是跟他兒子喊,做媳婦就得聽男人的,這還了得,這麽厲害,動不動就跟機槍似的掃射一陣。


  公公剪著線繩,把線繩一根根的擺在了陳安奇的眼前。


  他手裏的活兒怎樣幹他心裏有普,不能幹的太快,他就磨蹭著,手裏磨蹭著,嘴不磨蹭,他說:“這男人啊,是頂門杠,女人都得聽男人的。你的婆婆包括後婆婆,她們都聽我的。你們的爺爺就更硬氣了,不說別的,這些兒媳婦哪個不怕老爺子,都怕!你婆婆活著的時候可聽你爺爺的話了,生下孩子三天就得下地幹活,哪裏像現在你們這麽享福……”


  陳安奇說:“那是什麽時候!生完孩子三天就開始幹活那是傻,現在哪有幹活的,生孩子都當奶奶扛板兒供起來。什麽叫聽男人的?”


  陳安奇竟然放下手裏的活兒,認真的說:“誰對就聽誰的。”


  公公聽了也不急,提到了男人也算觸及到他心裏的一塊心病。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他曾建議過讓陳安奇再生個孩子。


  想著公公就說:“你們還得接著要啊!再生個孩子,兩個孩子是個伴,你看你家你自己,葛紅威他哥哥還死了,一個孩子太孤單,要兩個孩子有個伴。”


  陳安奇費解的說:“生什麽啊?生孩子!再生個小子。簡直崩潰了!”


  陳安奇聽了,不屑一顧的吧嗒著嘴,吧嗒著好一會,接著說道:“現在要二胎確是一種時尚,不過您知道什麽樣的人家要二胎三胎嗎?有錢人家,擔心錢花不完,有條件才能要。就你那兒子養著我們娘倆都費勁,還二胎呢。再說你看看,葛紅威回到家裏跟大爺似的,啥都不幹,要懶死了,再生個孩子我得做出犧牲生命的準備,那指定得把我累死。”


  公公一聽著急了,他停下手裏的活兒,看著陳安奇,瞪起了眼睛說:“你們要是再生個兒子,以後過年壓歲錢就不是一百了,我給一千,一年一千,十年就是一萬!”


  陳安奇聽著撲哧一聲笑了,依舊吧嗒著嘴:“一萬!老爺子你知道現在一個孩子成長得花多少錢嗎?沒有個幾十萬就別想要孩子。你要是能給我一百萬再雇個保姆伺候小孩,這種情況下,我可以考慮要個二胎。”


  公公的臉拉了下來,他垂下眼皮不再看陳安奇了,他一臉的不高興說“你們這家業還小啊,大樓住著,還有車庫。”


  陳安奇感慨著說:“我們是中下等家庭,樓是貸款買的,用了我的工資折子抵押的貸款。你就是沒有看到什麽是有錢人的生活,那真是瀟灑至極,在天上飛來飛去。花錢如流水,穿名牌,用奢侈品,吃好吃的……”


  公公覺得和陳安奇簡直無法溝通,話不投機半句多,想著他不滿的扔下剪刀,不給陳安奇剪線繩了。


  線繩也夠陳安奇用一會兒。


  當公公消了氣,再轉悠到廚房時,他忍不住笑了。


  廚房裏一股糯米香氣和醬油泡過的肉香,米盆裏剩了一大半米,肉盆裏肉沒有見少,地麵上落著米粒和水漬,灶台上弄得亂七八糟,一盆包好的粽子放在地麵。


  陳安奇沒有包粽子,陳安奇休息呢。


  陳安奇臉上先前那快樂的神色早已消失,她坐在凳子上呆若木雞,嘴噘得老高,一臉的愁苦,手卻不停的運動,不停的做著抓東西的動作。


  看來陳安奇的手累了,她在活動手。


  公公就笑著說:“我說十斤米多,買點就夠了,你就說不多,這下包不動了吧。”


  陳安奇連頂嘴的氣力都沒有了,眼睛眨了眨話都懶得說了,剛開始包粽子那氣勢完全消失。


  公公就願意看到陳安奇這疲倦勞累的狼狽相,這被活計逼的犯愁的哭喪臉,心想,該!活該!咋不累死你呢。誰讓你饞了,誰讓你敗家了,誰讓你頂嘴了,就給你個教訓,讓你挨累,讓你包不完,讓你長記性。


  買二十斤好啦,累她個半死。


  公公在廚房的咆哮沒有驚動在客廳看電視的爺爺奶奶,公公的父母都是八十多歲的高齡,他們耳朵沉,聽不見他的咆哮,他的呐喊,他的發自肺腑的抑鬱宣泄。


  談到公公的父母也讓他頗感心煩,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他厭煩了他的父母,但他心裏的確厭煩了,非常的厭煩。他的父母來了以後,他的開銷額外加重,而且他的父母別看年齡大,特別能吃飯。格外浪費。


  可是有人聽到了公公的喊叫,有人敲門。


  公公打開門,見他的弟弟一臉的疑問站在門口。


  見到他的弟弟,他的心忽而輕鬆起來,弟弟在省城賣菜,他們的父母一直在省城小弟弟那裏。


  公公是老大,身下還有兄弟姐妹七個人,條件都不算好,能持有工資折的就公公一個人。


  公公以教師的名譽退休,但他一生都沒有進過教室,他是村小學打鍾的,早些年工資關係好辦理時,他辦理了教師工資,混入教室隊伍,但他一生都在小學校敲鍾了。


  弟弟這次來,一定是接父母的,想著他把一雙拖鞋扔到弟弟麵前,單刀直入的說:“來接爹媽了!也該來了,都在我在這裏住一個月了。”


  弟弟換了拖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弟弟走進客廳,父母都坐在沙發上坐著,他們對麵的電視牆上的液晶電視沒有打開。


  弟弟問:“你剛才喊什麽?我在走廊裏就聽到你喊了。”


  公公回答:“沒喊啥,就是這個奇奇,很多事情我都看不慣。生氣!”


  弟弟說:“我勸你一句,讓葛紅威給你買個小樓,四五十平方,自己過,多自在,你那個時髦的兒媳婦,你根本就看不慣,跟他們在一起,早晚把你氣死。”


  公公垂著頭,思考著,覺得在理。


  弟弟接走了公公的父母,晚上公公就將此意說了出來。


  公公是晚餐結束後,陳安奇起身要收拾碗筷,葛紅威也站起來要去看電視。


  公公看著他們,嚴肅的說道:“你們都坐下。”


  陳安奇被命令的蒙住了。


  葛紅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們都坐下來,公公顯得有點垂頭喪氣的說道:“我跟你們住在一起,吃喝拉雜碎統統不習慣你們,你們睡的晚,要二半夜,而我天黑就得睡。過了時間就睡不著,你們看電視聲音太大,影響我睡覺。吃飯就更不習慣了,你們喝的湯我從來就不喜歡,米飯燜的硬,不好消化。總之,我跟你們在一起不習慣。還受拘束。”


  葛紅威和陳安奇麵麵相覷,他們沒有明白公公的意思。


  葛紅威端詳著自己父親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說道:“爸,是我們哪裏做的不好嗎?要不電視我們放小聲,還有,以後不做湯了。”


  陳安奇也接著說道:“嗯,你嫌米飯硬,我可以多放些水,就軟了。”


  唉,公公歎了口氣說:“你們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一個人過,一個人的日子自在,但我不想回農村了,鄉下的房子都賣了,什麽都沒有了,我想在城裏,離你們近一點的地方買個樓。但我沒有錢。”


  陳安奇恍然大悟,說道:“啊,原來想讓我們給你買樓,你昨天還沒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我的老叔來了給你出了主意?”陳安奇說完不免後悔,這句話應該是她背地裏跟葛紅威說的話,怎麽當著公公的麵就給揭穿了,雖然明擺著就是這麽回事。


  公公瞪起了眼睛,當即反駁道:“是我自己想的,我自己在這裏呆這段時間不習慣,跟你老叔來有什麽關係,不要往人家身上推。”


  葛紅威看了眼陳安奇,商量的口吻說道:“要不咱們給爸買個樓,當做增值了。咱們的錢夠首付了,錢放在那裏也不增值,利息低,你看行不行?”


  陳安奇心裏很是高興,雖然讓她拿錢買樓,她實在不習慣公公的做法,尤其公公在外麵打撲克回來,粘了一屁股塵土就坐到她的床上,或者沙發上,她寧願出錢讓他單獨過,這樣她就省心了。


  陳安奇點點頭說道:“我同意,隻是,親屬不會認為咱們不孝敬老人吧?”


  公公立即接了話茬,說道:“是我自己願意出去過的,不是你們的問題,你們能給我買樓的話就是很大的孝敬了。”


  次日,葛紅威和陳安奇開始各個小區看住宅樓,給公公買了一個五十五平的毛坯樓,然後開始裝修,一個月以後,公公就住了進去。


  見到方小格的時候,陳安奇詭秘的一笑,說道:“告訴你啊,我現在可是厲害著呢,跟公公鬥,他愣是沒有鬥過我,給他買個樓,出去住了,有老人真是不方便,這下我清閑許多了,不然有飯局也得回家給他做飯。”


  “葛紅威沒跟你幹仗啊?”方小格燃氣一支煙問道。


  陳安奇得意的說:“我跟他們爺倆得鬥智鬥勇,他們沒有鬥過我。有了智謀就不需要幹仗了。”


  “戴光,記得這個人嗎?”方小格問道。


  陳安奇疑惑的問道:“戴光不是想想的總裁嗎?怎麽啦?”


  方小格吐了個煙圈,餐廳裏的人很多,卡台上顯得格外喧鬧。


  “怎麽想起提戴光來著?”陳安奇拿著菜單看著,抬眼注視了一下方小格,想了想說道:“人家是大人物,咱們企及不上,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啊。”


  “如果能整上呢?”方小格繼續吐著煙圈,燙爆的頭發有點像筐。


  “別胡說啊,戴光不是魏蒙,不是王冠,咱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觸上,就算幾年前的采風活動,你不是都沒有跟戴光說一句話嗎,我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陳安奇拿著筆畫了菜品。


  方小格叫來了服務員,拿走了菜單。


  陳安奇不解的說:“這麽快就忘記了魏蒙?”


  “你說呢,就是因為忘不掉才要找個寄托,結果怎麽就找到了戴光這個人,不對,不是找,是遇見。”方小格認真的說。


  陳安奇大吃一驚,瞪起眼睛,說道:“你是怎麽聯係上戴光的?真的?我怎麽不相信呢?”


  “我什麽時候跟你開過玩笑,真的,就是真的,如果你認為是童話,那現在就是要出現童話了,不過我還沒有見到他人呢,他約我去他的總部呆兩天,明天我就出發,去找他。”


  “我靠!財神降臨了啊,戴光可是響當當的想想總裁啊,一個大財神爺啊!我去,服你了,來,咱們喝,祝你在總部碰見好運……”陳安奇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方小格拿起一大杯啤酒一飲而盡,一臉的痛苦說道:“我根本就不愛什麽財神爺大款,其實,我就是想有個寄托,省的我想魏蒙,你懂的啊.……”


  兩個女人居然喝得咧倒歪斜出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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