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想想總裁戴光
方小格在婚宴餐廳幹了一段時間以後,她實在不喜歡那裏油脂麻花的味道和髒兮兮的衣服,以及無盡無休的摘菜洗碗。
她去了商場賣貨,她,的確是一個吃苦耐勞能屈能伸的人,很多困難她都克服了。
方建明忙於工地的事情,沒有時間經管方季然,方季然的上學放學去幼兒園都由方小格負責接送。
好在,方季然是個聽話的小男孩。
方小格做售貨員賣服裝隻做了半年,那半年有點閑,她怕的不是忙,是閑。
方小格喜歡忙碌,忙會讓她忘記魏蒙,忘記魏蒙的方法就是拚命工作。
商城裏做售貨員不夠忙碌,所以,隻要閑下來,方小格的眼波裏流露的盡是憂傷。那憂傷是骨子裏的 。
當方小格三度回到婚宴餐廳當服務員的時候,她徹底麻木了自己。
時間是療傷的一劑良藥。但是,隨著時間久遠,思念也會越加的濃重。
方小格唯有用不停的忙碌來麻痹自己。
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一個叫戴光的男人,她忙碌的腳步停了下來。
戴光,他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他有子女,子女都已經結婚生子,他的年齡自然不小,五十九歲,方小格二十八歲。
盡管他的年齡比她長了三十一歲,但從前,戴光是方小格無法企及的一個大人物。
戴光是國內著名出版集團想想出版傳媒的總裁,從事圖書、期刊、音像、網絡、動漫等多種媒介產品的編輯、出版批發及零售。
方小格成為戴光情人之前,她見過戴光,隻是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時,她二十五歲,剛到魏蒙的《大北方》雜誌社工作。
一次,想想集團組織策劃了一個采風活動,采風非常隆重,在距離H市五小時車程有山有水的小山城舉辦,在那個炎熱的夏季,一個清新溫涼的小城實在讓人向往。
想想集團財大氣粗,組織書店、雜誌社、網站等與產業鏈相關部門參加,承攬一切費用。
采風活動為期四天,期間穿插相關業務知識的授課,戴光作為總裁親自參與到其中。
記得第一天報道的時候,魏蒙組織《大北方》編輯人員與想想集團領導合影。
後來方小格時常拿起那張合影看,當時她不關注戴光,隻知道戴光是想想集團的老總,別的她沒有打聽,更不想知道。
她的心思都在魏蒙身上,其他事情都變得心不在焉。
照片上的她穿著粉色連衣裙蹲在地上,她的身旁是穿著藍色連衣裙的陳安奇。她的身後坐著戴光,戴光藍色西裝,白襯衫,微笑著,一看就是領導者。
不成想,四年以後,她與他有著不可思議的緣分。
回想起,四年前的時光,方小格對戴光的記憶停留在一個動作上和一個細節。
她記得在酒店的大會議室裏,戴光站在前麵發言,照著稿子讀,空調本來開的很大,可是,不知為何,戴光好像非常怕熱,他不停的擦汗。
當時,魏蒙坐在方小格的身旁,但魏蒙一直跟身旁另外一個想想集團的經理說話,聲音很小。
方小格看到戴光發言很注重抑揚頓挫的停頓,雖然是讀稿子,但他時常掃視一下四座的與會者。
他怎麽流了那麽多的汗?方小格當時的疑問。
戴光用一個白色手帕擦汗,可能他知道自己會流許多的汗,所以備了一個擦汗的帕子。
發言用了多久方小格已經沒有印象,發言當時就已是充耳不聞,壓根就沒有聽他在前麵講什麽。
她的耳朵卻努力聽著魏蒙與那位美女經理的談話,但他們的聲音太小,蚊子哼哼一般,她努力聽也是三言兩語都連不成話的句子,都是業務上的事情。
而會下,魏蒙的感受,方小格記住了。
午餐魏蒙與戴光一個餐桌吃飯,午餐結束後,魏蒙和方小格到酒店後院的袖珍花園逛逛,魏蒙不住的懺悔道:“戴總不高興了,他講話的時候我在下麵說話呢。我不聊天好了,唉,我這是不尊重戴總。”
說話間,魏蒙一臉的悔意。
方小格安慰道:“戴總看不見,你不用擔心。”
“戴總看見了,他指定看見了。唉!”魏蒙心思並不在花園的精致間。
袖珍花園栽植的都是盆栽植物,闊葉的南方植物,想必冬季來臨時,這些盆栽的植物就成為了室內綠化的點綴。
“你在意他幹嘛?”方小格不解的問。
魏蒙在長椅前坐下,歎息著說道:“你不知道的,我是戴總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份工作都是戴總介紹的,又親自跟老主編舉薦我,我才有今天,所以,我很在乎戴總對我的看法。”
“可是,你怎麽知道戴總看見你在那裏聊天了,他認真讀發言稿呢,我一直看著。即使他掃視四周,就那麽一秒鍾的事情,怎麽就偏偏看到你那裏。你就別多想自尋煩惱了。”方小格也坐了下來安慰道。
魏蒙蔫蔫的樣子,說道:“戴總說我了,說他講話的時候,看到我在下麵說話。別的也沒說什麽,這還不夠嗎?我心裏老不舒服了。”
“哦,他倒是眼尖。”方小格說。
魏蒙感慨道:“戴總是幹嘛的,那是一般人嗎,像咱們這類采風活動一般都不參加,今年好像很有興致,也不那麽忙了,而且準備要退休,所以才跟著咱們出來轉轉,聽說,他還要親自考察一下市場。”
魏蒙再說了什麽,方小格就不記得了。
但那個午後天氣很熱,他們坐在樹下除了聽魏蒙的傾訴之外也沒再說什麽。
至於那個大人物戴總有著怎樣了不起的經曆和身價都與方小格無關。
方小格關心的是魏蒙的感受,魏蒙不開心,她也快樂不起來。
那次采風陳安奇也參加了,陳安奇既不是著名作家也不是業務員,完全是因為認識方小格,在《大北方》上發表了一個七萬字的中篇小說《最是橙黃橘綠時》,又是由於《大北方》雜誌的影響力廣,於是在方小格的舉薦之下,陳安奇也就跟了去。
陳安奇讀過大學的人,但跟方小格站在一起,人們多數會認為方小格是有知識有文化的文化人。
而陳安奇由於當老師養成了大喊大叫大嗓門的習慣,加之不會打扮,一下子遜色許多。
方小格和陳安奇一個房間,早晨起床,陳安奇的臉分分鍾鍾就能搞定,而方小格要拉把椅子坐到窗前,沒有半個小時搞不定。
方小格依稀記得,當時陳安奇是那次采風活動裏被受關注的人物,因為那個中篇小說。
就在方小格化妝的時候,陳安奇的手拄著下頜,側躺在床上,跟她聊天。
盡管是早晨,室內也亮著燈,但窗前的光線還是不夠明亮。
窗台上放著一麵鏡子,方小格對著鏡子慢慢的苗著眉頭。
陳安奇有一搭無一搭的說道:“小格,你說那個戴總,我看到他講話的時候總是擦汗,他好像愛出汗。”
“嗯,我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方小格苗完了眉毛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之後再度修改。
“這個戴總長得還很帥呢,高富帥,聽說都五十多歲了,真不像啊,長得年輕。”陳安奇說。
方小格開始認真的刷睫毛,這個環節比描眉要費事,必須專心,即使她聽到了陳安奇的話,也沒有急著回答。
陳安奇便接著自言自語道:“你說戴總的妻子不知長得漂不漂亮?今天的登山活動戴總不知去不去?”
方小格停住手裏的活,說道:“指定不會去的,人家是大人物,能在開幕式發表個講話已經夠給麵子。這話是魏蒙說的。”
“昨天,誰跟你打聽我來著,我沒記住那個人的名字。”陳安奇問道。
方小格轉頭說道:“我這睫毛是沒有辦法塗好了,你總說話。等我塗好睫毛咱再說。”
“你可以不回答,選擇沉默。”陳安奇據理力爭。
方小格幹脆放下睫毛刷,說道:“塗睫毛必須專心,不然塗不好。再說你問的問題,現在不回答一會就得忘記。算啦,不跟你理論,那人我也沒有記住名字,我就告訴你,打聽你的人多著呢。”
陳安奇騰地坐起來,一副吃驚的模樣,同時帶著幾分的不解,說道:“是因為發表的中篇小說嗎?”
“你以為呢?”方小格反問。
“我想也是這個原因。”陳安奇說。
方小格把窗台上的鏡子拿在手裏,仔細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說道:“好多人都在問,陳安奇是誰?居然寫了這麽長的小說,多大年齡,於是就有人指著你介紹說,那個就是陳安奇。所以,我勸你還是好好化化妝。”
說完方小格再度塗睫毛,接下來的對話都是那樣的無關緊要。
但那次采風活動,陳安奇確實成為眾人中注目的焦點,當然,除了戴總之外。
而且戴總還翻看了幾眼陳安奇的小說,隻是沒有做任何的評論。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大家跟著導遊在山水小城裏遊山玩水,方小格與魏蒙本就一對戀人,在山水之間涉足更多了份浪漫和溫馨,以至於方小格回憶起來,那裏盡是魏蒙的影子。
至於電燈泡陳安奇傻乎乎的做了最好的燈泡。
采風結束的時候,戴光再度出現,與大家合影,講話,首尾呼應,這次,魏蒙認真的聽著,不曾說一句話。
在婚姻餐廳端盤子洗碗的方小格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有機會認識戴光。
畢竟方小格在《大北方》雜誌工作過,有那裏編輯的聯係方式,那天正在洗碗的她接到雜誌社一個編輯雨墨的電話。
雨墨說:“小格,你還寫劇本嗎?”
方小格停頓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寫。”
其實,她已經不寫了。
寫劇本還是方小格在雜誌社工作期間,閑來無事,魏蒙教她寫過兩個劇本。
之所以說謊,說自己還在寫,她想雨墨不會無緣無故給她打電話問寫劇本的事情,可能那個製片人那裏需要編劇,如果真能寫劇本,總比她現在婚宴餐廳的工作要好上許多倍,也高尚許多倍。
雨墨說:“那太好了,有個初學寫劇本的人,要找個會寫劇本的作者交流經驗體會。咱們雜誌社都是寫小說散文詩歌的人多,哪裏有會寫劇本的,想起了你。”
“哦,這麽回事。”方小格聽了不免有點失望。她甚至想,這個電話耽誤她洗至少十個碗。
剛剛的興奮和興致驟然間全無,至於那個初學者是誰她就更不感興趣了。
雨墨倒是反問道:“你難道不感興趣是誰要交流劇本嗎?”
“我這裏很忙,那你就把我電話給那初學者吧。”方小格說。
雨墨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把他電話給你吧,等你有空給他打個電話。”
方小格沒有笑出聲來,但還是一個冷哼,心想,什麽人物啊,一個初學者還得她主動打電話,再說她目前也是初學者,不過是寫過兩個劇本而已,不過有魏蒙指導她而已。
但轉念一想拒絕雨墨不禮貌,於是很不情願的說道:“那你把那人的電話號碼發到我微信裏,等我有空就打電話。”
雨墨說道:“好的,我發微信給你,你最好盡快打電話,老爺子著急。”
“老爺子?!”方小格驚呼道。心想,初學者原來是個老頭,她就越發的不感興趣了。
雨墨繼續說:“是啊,你認識的,戴光,戴總。”
一聽戴光的名字,方小格心裏一震,天啊,大人物,他,戴光!
但願他真的能像那名字一樣,給她帶來光明。
不管怎麽說,能有認識戴光的機會,方小格怎麽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唉,同時她又感慨道,這個魏蒙,死了以後都在幫她。
不管戴光這個人以後能不能幫到她,能夠認識一個大人物總是一件好事。
方小格沒有當天就給戴光打電話,她是醞釀許久,想好了她該說什麽,什麽時間打電話最合適。
次日晚上七點鍾,這個時間應該用完晚餐,看電視的時間。
方小格忽然有點緊張,這種緊張感從來沒有的,難道,僅僅因為他是個大人物嗎!
撥通電話後,很快接通。
方小格的心髒砰砰跳得厲害,她的聲音本不溫柔,但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說道:“您好,是戴總嗎?”
電話裏傳來一個很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您好,哪位?”聲音又是那樣的咯嘣利落脆。
方小格的心還是跳得厲害,說道:“戴總,我是雨墨編輯的朋友,我叫方小格,曾在《大北方》雜誌社工作過,寫過兩個劇本,雨墨聯係我說,您正在寫劇本,我想跟您切磋學習。”方小格的話是反複錘煉的語言,盡量用最簡潔的話說明目的,不能語無倫次。
而且明明是戴光要向她學習,卻是給足戴光麵子,變成了她要學習。
戴光聽了立即反應道:“哦,你是雨墨編輯介紹來的編劇是嘛!雨墨跟我提及你了,你真是太客氣了,我是初學寫劇本,得向你學習。你叫方小格,我叫你小格好嗎?”
編劇?方小格一聽,心裏暗想這個雨墨夠能忽悠,居然說她是編劇。
方小格急忙糾正道:“戴總,我隻是一個寫過兩個劇本的作者,不是編劇,根本沒有拍過影視劇。”
戴光笑了,說道:“你這小孩倒是謙虛,寫過劇本的在我這裏就是編劇,我在寫劇本,我也是編劇,反正我給自己戴了編劇的帽子 。我們彼此學習吧。”
戴光這人倒是幽默,隨和,這讓方小格緊張的心理舒展開。
雨墨隻說戴光正在寫劇本,至於是寫電影劇本還是連續劇劇本一概不知,當時由於不知道初學者是戴光,以為別的風馬牛不相及的人,便不肯多問一句。當知道了是戴光以後,反倒更是不便問太多,好像她對戴光別有用心似的。
不如自己問問,想著,說道:“戴總,您寫的是電影劇本還是連續劇劇本?”
戴光說:“連續劇劇本,計劃寫四十集,目前隻寫五集,所以想找個懂行的人幫給看看。”
方小格一聽,倒是實話實說:“戴總,我隻是寫過兩個電影劇本,沒有涉獵了連續劇,但我可以作為一個讀者去讀,邏輯框架,主線索,人物糾葛,故事情節這個還是能看明白的,能說出個一二三,至於具體專業知識就不擅長了。”
方小格說話很會掌握分寸感,而且條條是理,根本聽不出來她隻是一個高中畢業生。
可是戴總卻是讚賞有加的說道:“小格,你已經夠專業了,我寫了兩集給身邊的人看,他們就會說好好好,敷衍我,即使提出意見那也是驢唇不對馬嘴。”
方小格笑了,說道:“戴總,您身邊的人都是您的下屬,他們怎敢給您提意見。如果您不介意給我看的話,我倒是願意認真拜讀,而且您放心,我定會實話實說。”
傳來戴光的笑聲,說道:“在理!好的,把你的郵箱發短信給我,我給你傳過去。先謝謝你了小丫頭,小格小丫頭。”
“小格小丫頭,這稱呼好溫暖好可愛,我喜歡。”方小格高興的說,心裏也是一陣高興,這是魏蒙去世後她第一次開心的笑。
放下電話,方小格的臉上還洋溢著微笑,戴光沒有她想象中的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笑過之後,她忽然間有一種想傾訴的感覺,想把自己多年來的委屈和遭遇要統統的說給他聽,她多麽希望在以後的交往中,他是她的傾聽者。
在方小格沒有看戴光發過來的劇本的時候,她心裏對這個商界精英寫劇本持懷疑態度,他?一個商人!就他?也想寫劇本。
方小格不知道戴光寫劇本的目的是出於喜歡,愛好,還是別的原因,總之一個商場打拚的人怎麽可能靜下心來寫東西,想想都有點匪夷所思。
戴光發過來的劇本總計五集,是一部清朝時期的曆史劇,《大清帝國》。
脈絡層次清晰,人物對話推動情節發展,場景描述簡明扼要,比方小格想象中的劇本要好許多,不是她想象中的商人隻會經商,想不到這個戴光還有點文學素養。
方小格加了戴光的微信,但她還是給他打了電話。
戴光接到她的電話好像非常高興,她能聽出他的興奮,不似第一次打電話時接聽的聲音平平,好似一個意外的驚喜。
兩句客套的寒暄,不等方小格說什麽,戴光迫不及待的說:“我正琢磨著,這兩天你看完劇本可能要給我打電話,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優點不用說,就說缺點。千萬不用客氣和顧慮,你想想,我又不是你的上司,你沒有必要恭維我,是不是?”
方小格笑了,說道:“嗯嗯,我這個人實在,戴總讓我說缺點我就真的實事求是的說,優點很多,您的文筆比我想象中要好太多太多,本來我還尋思,一個商人寫東西,上次給您打電話嘴上沒有否定您,我心裏都想勸勸您還是別寫了,可是,這次讀完前五集劇本,對您刮目相看,我得鼓勵您把劇本寫完。我要強調我這不是恭維您,確是我的內心最真實的感受,就是讀後感吧。”這確是是方小格最真實的想法,戴光絕不是一般的商人,他的確很有文采。
“小格這丫頭說話就是著聽,即使恭維我,聽著也是這般順耳,哪像那些人一看就說好好,好在哪裏也說不出個一二三,那不過是他們嘴上的一套,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了。那麽,你給我提點意見,看看哪裏有問題,剛剛寫了五集有問題我好及時修改。提意見就等於幫我,明白嗎,丫頭。”戴光的聲音在耳邊那般幹脆,好聽,不像是一個年近六十歲的人的聲音。
方小格意味深長的說道:“不敢說是意見,是一點建議吧,我認為您的故事邏輯思維縝密,情節曲折,可以說故事跌宕起伏,能夠抓住觀眾的眼球,對話語言精練,能夠推動情節發展,而且具有很強的曆史性,尊重史實。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女人的戲份太少,或者說缺少女性角色,有點近乎三國男人的世界,這樣就會把女性觀眾給弄丟,女性觀眾是觀眾中占很大比例的一部分人,不可忽視。另外缺少愛情,說起愛情雖俗了些,但愛情經久不衰,愛情,男人和女人都愛看,這就是我的建議。說的不一對,不對的地方,望戴總海涵。”
說完的刹那,方小格的心髒又砰砰跳的厲害。她有點擔心自己說錯話,這也是她在讀劇本中發現的問題,這些問題會不會惹戴光不高興呢,她畢竟不了解他,人家跟你說讓你提意見不一定就是真實的表白。
戴光是不是一個虛偽的人她並不了解,所以,這番話便顯得稚嫩傻乎乎。
其實,方小格說完便開始後悔。她就應該說他的劇本好,她要向他學習,這才是一個小輩人該說的話。
戴光那麵沉吟了半晌,問道:“小格,雨墨跟我介紹你的時候隻說了你是她的朋友,二十多歲,編劇,可是,你告訴我你不是專業編劇,隻是寫了兩個電影劇本,我想知道你具體工作是做什麽的,能把一個連續劇的劇本都談的頭頭是道,而且意見非常可行。”
方小格心裏咯噔一下,一震,原來,他能夠接受她的建議。
她的工作,有點難於啟齒,此刻,小格腦子裏飛速的想著她是該說謊她有一份體麵的工作還是實話實說呢。
雨墨也並不知道她在婚宴餐廳打工的事情。
方小格沉默了一會兒,戴光說:“不方便的話就不用告訴我你的工作。”
方小格沉吟了一下,說道:“不是不方便,是有點難以啟齒,您是大人物,我不但是小人物,還是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我在婚宴餐廳打工,我不過是婚宴餐廳裏一個非常不起眼的服務員,端盤子摘菜洗碗——這就是我的工作。不過,我沒有認為自己的工作低下,我是用自己的雙手賺錢。”
“什麽?你說你是婚宴餐廳的服務員?!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丫頭?嗯?你一肚子文采怎麽會是餐廳端盤子洗碗摘菜的服務員?這不是開玩笑嘛!”戴光那麵非常不解的問道。
“戴總,我怎麽敢跟您開玩笑呢,我真是婚宴餐廳裏的服務員,非常的普通。”方小格說的時候,心裏是帶著幾分悲涼的,一下子觸及軟肋,有點痛,陣痛。
又是半晌,戴光意味深長的說道:“丫頭,我忽然冒出一個冒昧又唐突的不勝之請,你所在的城市距離我的總部坐飛機也就一個小時,火車六個小時左右,你若方便的話,我想請你來我這裏,一起切磋一下劇本。當然耽誤你婚宴餐廳的活計我給你補償,補償指定足夠你一年的工資,來這裏的路費食宿費用統統不用你開銷。另外我認為你在婚宴餐廳那地方打工實在大材小用,我要考察一下你的才能,如果你能夠勝任我這裏的工作,當然,你願意的情況下,你可以來我這裏工作,如果你不喜歡這裏,也可以在你所在的城市,反正那裏有我們的分公司,總之,我的小丫頭,我再不許你去婚宴餐廳。聽明白沒有?呃?!”
方小格的心跳得更加厲害,這次,不是擔心,是被戴光的一段話感動,他的話裏藏著無限深情的感覺,盡管他們才第二次通電話。
方小格她此時心潮澎湃,大有情竇初開的感覺,尤其,他叫她“我的小丫頭”,多麽觸動清腸的又可愛的稱呼。
方小格自然是一千個一百個願意去,更何況她現在需要換個環境忘記這裏的一切。
她急忙回答:“這是真的嗎?我還沒有看過大海。”
戴光所在的城市,是北方的一座海濱城市。
“當然是真的,小丫頭夠可憐,居然還沒有見過大海,那你明天收拾一下行囊,後天就過來吧。好嗎?”戴光問道。
“嗯,好的。後天。”方小格這麵使勁的點點頭。
“我看你還是坐飛機過來吧,一會兒我給你微信轉賬一萬塊錢,足夠你來回的費用了。”戴光說。
“不用,不用,戴總,我有買機票的錢,我在婚宴餐廳很能幹的,還沒少攢錢呢。”方小格說。
放下電話以後,很快戴光的錢就轉過來,但方小格沒有點開。
盡管戴光微信留言說,讓她趕緊收錢,她還是沒有收錢,謝了戴光的好意。
方小格有自己的小算盤,在沒有跟這個男人上床之前,最好不要拿他的錢,現在已經給他一個很好的印象,她不想像其他女人那樣俗氣,讓戴光以為,接近他,她是為了錢。
盡管,她逃不出世俗,如果戴光是個乞丐,想必她絕對沒有心情跟他聊劇本,更不會浪費時間去看劇本,提建議,她對戴光確實動了不良的心思。
這份心思當然與錢還是脫不了幹係,當初她一聽說戴光的劇本,就想,她會不會就此改變人生呢,這個人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小心利用,那一萬塊錢的路費她是不回收的,放長線釣大魚才是她的目的。
女人就是善於琢磨算計男人,越是成功的男人越是容易被女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