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T理解
“我推的?”白果皺了皺眉,一時間有很多問題想問江眉,但看她那麽虛弱,知道也問不出來什麽。
那隻能找另一個知情人,林芒。
“好,你先休息,你父母那裏我不會說出去的。”於是安撫好江眉的情緒,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又抬頭看了看空調,“空調溫度怎麽樣?會低了麽?”
白果的這些好意停在江眉的耳中,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處處殷勤,處處不安好心。
明明在山上的時候,還憤怒地一把將自己從半山腰推了下去。
惶恐地抓緊了被子,江眉艱難地搖了搖頭,然後目送著白果轉身走出病房,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好像是不討厭白果的,尤其是因為這件事,從來不回家的爸爸媽媽,都特意停下了手頭的工作來照顧自己。而且知道自己的女兒交到的朋友,是一個很優秀的人,更對江眉欣慰有加。
哪怕隻是暫時的謊言,江眉也不想破壞。
白果走出病房們,林芒正在和江父江母說話,見白果出來,林芒微微頓了頓,側了側身子,給江父江母讓開路,讓他們進去見江眉。
輔導員和何警官也過來跟白果說了兩句話,再次確定了江眉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落下去的,才安撫了白果幾句,就各自離開。
“林芒,歲聿對江眉到底做了什麽?”白果隻能猜到的是,歲聿控製了江眉到她麵前,原本她也以為江眉要麽是自己摔下去的,要麽是歲聿一時興起給扔下去的。
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那麽簡單。
“他把江眉從山腳推了下去。”
“那為什麽在江眉的記憶裏,是我推的?”
“……”林芒眼神遊移,白果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把扯住他的領帶,質問:“林芒,你包庇他?”
“果果……你吃醋了嗎?”林芒卻輕輕地笑開,嘴角不住地上揚,淡淡的笑融化了冰冷的麵孔,麵上漂浮著淺淺的紅雲。他好像,有點喜歡這種,被白果強勢質問的感覺。
但是好像還不太夠,想要更多。
“哈?”白果一頭霧水,原本醞釀好的語言,被林芒這麽驢唇不對馬嘴地一問,腦子卡了殼,愣是半天周轉不過來。
她是不是聽錯了?
林芒這一臉嬌羞下暗戳戳的期待感,是怎麽個意思?
歲聿用的是他的身體,難不成還把他的腦子給用傻了?
“你不用吃醋的……”林芒在心裏糾結做了半天思想鬥爭,咬了咬下唇,還是打算放棄從前那副高冷矜貴傲嬌的性子,“我不喜歡白煙了,也不會喜歡上歲聿的,他隻是一個外人。”
“停停停!”白果皺著眉,一臉嫌棄地放開領帶,還往後退了兩步,“打住,你喜歡歲聿?”
Emmm自己是不是也被林芒給帶歪了?
這說出來的叫什麽話?
荒唐!
“不對,你喜不喜歡歲聿關我什麽事!”連忙將思想扯回原地,再度找回剛才醞釀出來的話,“是不是歲聿對江眉的記憶,動了什麽手腳,然後又來陷害我?”
“他沒有別的想法,隻是想幫我把你追回來。”林芒連忙解釋,就要上前一步,白果連忙後退。
“停停停,你別動,就站在那裏!”
“他確實手段用得偏激了一些,但他也是一片好心,他是個孤獨的人,你也算是一個搞藝術的,應該理解他的感受,自己的藝術喜好不被大眾所認同是多麽孤獨的!”
“他這種以傷害別人危害社會為結果的所謂藝術,鬼才會尊重!”白果立刻打斷林芒的話,她總覺得林芒太詭異了,實在不對勁,“林芒,你是學法律的,你應該知道公平和正義,你應該捍衛的是法律的尊嚴!”
他是魔怔了嗎?
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半點邏輯看不出來,這和平日裏邏輯嚴謹最有條理的他,完全不一樣。
“等等,你先別說話。”白果忽然喝止住繼續開口的林芒,一字一頓地分析道:“你在為一個作奸犯科的人跟我說情,不,他連人都不是,你讓我理解他?你和他做了交易,你把身體掌控權交給他,你要的是,他幫你追回我,繼續做你的女朋友,他的寵物收藏品?”
林芒緊抿著唇,麵對白果咄咄逼人的視線,一下子慌了神,連忙扭過頭。
他剛才到底在說什麽?
他可以為任何人辯護,但那是在法庭上,為了捍衛法律的尊嚴。
而現在呢,他在做什麽?
為了一己之私,他與虎謀皮,為虎作倀,甚至還要白果去理解他?
白果卻並不打算放過他,“林芒,你該不會還在心裏以為,我對你念念不忘?我那天跟歲聿說的,煩你你應該都聽見了,不相信?”
“你既然非要我把話說得這麽難聽,非要我撕破臉皮,行,那好!”白果發了狠,再度扯過林芒的領帶在手上纏繞了兩圈,“你喜歡我這樣對你?強硬點,狠狠地壓著你?”
林芒沒說話,隻是任由白果扯著自己的領帶,強迫自己微微低下頭,稍稍揚起下巴,露出喉結。
像臣服的狗討好主子。
白果不得不承認,林芒和歲聿在某一方麵還真的是般配得貼切!
她以前和林芒在一起那麽多年,怎麽就沒發現林芒隱藏的屬性?
“說話!”
“喜歡……”
從林芒嘴裏聽到喜歡兩個字,還真不容易。
“但我不喜歡你了,林芒,你什麽時候這麽墮落了?”
墮落到這種,要與虎謀皮的地步!
字字句句,殺人誅心。
林芒身體猛地一晃,又自嘲地笑了笑,迎上白果的視線,“我不墮落,你就還會喜歡我嗎?”
卑微,討好,祈求。
白果有些手足無措,林芒又說,“你不會,你已經移情別戀了!”
“那本來就是你自找的,你憑什麽還來質問我?”
空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林芒怔怔地低著頭望著白果,冰冷不近人情的臉上劃過一滴清淚,“就因為我以前做錯了,你連個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嗎?就因為歲聿追求自己的藝術理念,你就能固執地認為他是錯的嗎?白果,你什麽時候這麽膚淺了?”
“我膚淺?”白果笑了,“你現在知道理解一下歲聿對藝術的追求和瘋狂,當初怎麽就不知道理解一下我對園林設計的追求和執著?就不知道理解一下林琅的目標和想法?那那些被他禍害的女孩呢?你怎麽就不理解一下她們的人生突然就變成了一片黑暗了?現在你和我談理解,未免過於雙標了吧!”
一把將林芒甩到緊貼著牆麵,白果又收緊了握著領帶的力度。
這叫什麽?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還是說,讓白果理解,她可能失去的不過是一雙眼睛,那些女孩子失去的也不過是一段人生,而他林芒是去的是愛情,他歲聿失去的是藝術啊!
荒唐至極!
兩個人在醫院的走廊裏低聲咆哮著,來來去去的醫生護士和病人都在時不時地關注著兩個人的爭吵。
明明已經硝煙四起,戰火紛飛,兩個人卻都偏偏壓低了聲音。
空氣寂靜得可怕,白果抹了一把淚,鼓著腮幫子給自己順氣。
她和林芒這麽吵又有什麽意義?
“你們兩個一個自甘墮落,一個喜歡掌控他人,索性自己個兒湊合湊合過得了,別再出來霍霍別人!”白果搖了搖後槽牙,哭笑不得地吐槽。
林芒抬手過後要給白果擦眼淚,卻被白果一把甩開,“滾,別碰我!”
她當初可真是瞎了眼,不但看上這麽個人,還在想著一碼歸一碼,歲聿做的事情不應該安到他林芒的頭上。
真是諷刺!
“果果……別哭,我和歲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都到現在了,你居然覺得我哭是因為吃你和歲聿那狗東西的醋?”白果頭疼,有種一拳頭打到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怎麽就,就說不通了啊!
眉心的扶桑花跳動了兩下,那邊正在趕路的扶桑望著蒼茫的大海看不到邊際,一邊聽著契約帶來的白果那邊的動靜。
白果……哭了?
隔著契約伴著海風,輕輕安撫白果道:“先別哭,先別哭,白果,先別衝動。”
扶桑的話像黑夜裏突然照亮前路的月亮,從海上升起,每一個字眼都在輕輕地安撫白果。
白果打起精神,就要甩開林芒的領帶,卻被林芒突然握住手腕,“別走……你說我哪裏錯了,我可以改的,果果。”
“別叫我果果,我惡心!”白果一巴掌沒甩開林芒,卻被他反手一扯抱在懷裏,登時怒火攻心,提起肘對著林芒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擊。
衝動的後果就是,林芒被送進去急救,一路上還死死抓著白果的手腕,眼巴巴地盯著白果。隻要白果一有動靜,就立刻哀嚎放棄治療。
“我再說一遍,滾,放開你的爪子!”
“小姑娘家家的說什麽髒話?不知道病人為大,有什麽矛盾不能等他好了慢慢解決?先順著他!”主治醫生瞪了白果一眼,讓兩個人按著白果不讓她撤回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