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喬邦國去世以後,喬家就開始變得冷冷清清。 後來喬鎮南再一去世,喬綿和喬川也早已不在喬家住了。那偌大的老宅子,家中除了傭人,就時常空無一人。
這天,喬雪柔提前和邱梅聯係,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喬家了。尤其從部隊退伍以後,喬雪柔就一個人去了外麵住。
她愛喝酒,又喜歡和朋友四處玩,在家中總是被束縛,再加上她如今年齡一年大一年,邱梅免不了嘮叨婚事,喬雪柔懶得聽,倒不如在外一個人來的自在。
但這日,邱梅不準備與喬雪柔在喬家見麵,她定了一家日本菜餐廳,母女二人約的晚上八點在餐廳碰麵。
是夜,天空下起了小雨,空氣也變得冷絲絲的。餐廳沒有地下停車場,喬雪柔將跑車停在不遠處的地麵停車場上,她沒有帶傘,雙手拿著手提包遮在頭上擋雨,匆忙跑了過來。
剛推開日式推拉門,裏麵的暖氣迎來臉上,喬雪柔渾身倒是瞬間暖和了一些,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邱梅正坐在包廂裏的榻榻米上,拿著手機,不知在跟誰打電話,聲音說的很小,臉上的笑意卻很濃。
喬雪柔見到邱梅,走進去將外套脫下來掛到一邊,隨後又用雙手將濕潤的長發蓬鬆的拍了幾下,讓濕氣散發出來,然後她才放鬆的坐在邱梅對麵的榻榻米上。
她們兩人麵前的小桌上,已經擺上了壽司、拉麵、炸天婦羅,以及鰻魚飯等一些菜。邱梅飲食清淡,偏愛日本菜,而喬雪柔則喜辣,所以她對這些並不是很感興趣。
已經坐了好幾分鍾,邱梅的電話還沒打完,喬雪柔看著她,已經有些不滿。邱梅見到喬雪柔不耐煩了,衝她眨眨眼,示意她再等一分鍾。
喬雪柔默然。
過了幾分鍾,邱梅電話掛了,笑意才堆滿在臉上,“你沒帶傘?怎麽頭發和身上都打濕了?”
喬雪柔沒好氣的說,“車上的傘不知道被誰給拿走了。”
邱梅似乎很有胃口,夾起一塊壽司放進嘴裏,邊嚼邊說,“誰在你車上拿的你不知道?”
“媽,這又不是重點,你問那麽多幹什麽。”喬雪柔皺了皺眉,語氣已經明顯的焦急起來,“本來回老宅子挺好的,你非要在外麵來,咱們兩個見麵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害得我都淋了雨。”喬雪柔埋怨著,她頭發上的水汽還沒幹,精致的妝容似乎也因為方才的淋雨而顯得有些狼狽,所以此刻那張姣好的麵容,就因為生氣而變得有些扭曲。
邱梅斂了笑容,也放下筷子,抬眼斜睨著喬雪柔,提高音量:“雪柔,你是不是傻?你和我要說喬綿的事情,還想回老宅子去說,你是生怕沒人給喬綿通風報信?喬綿現在是喬氏董事長,喬家所有人都得巴結著她你知不知道?”邱梅似乎也很是不滿,她亦不耐煩的看了喬雪柔一眼,眼底浮現一種欲言又止的眼色。
喬雪柔看著邱梅,她抱著一杯熱茶在暖手,纖細的手指指尖慢慢變得紅潤起來,她還是有些冷,語氣也有些顫抖,“不就是一個破董事長麽,誰稀罕?她喬綿以為她是誰啊,我喬雪柔嘴裏說出她的名字都覺得惡心。”喬雪柔恨恨地說道。
而邱梅就直直地看著她,看著她這個寶貝女兒,她聽著喬雪柔雖然語氣狠狠的,眼中卻因為提起喬綿而浮現出了一絲落寞的神情,但很快,那神情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她臉上那乖戾的本色。
邱梅在心底歎了口氣,“行了,別說那些了。直接說正事吧。”邱梅看著喬雪柔說。她伸手給喬雪柔夾了一些菜,但她又看著,喬雪柔似乎沒什麽胃口吃。
是的,喬雪柔此時心思都不在這吃上。她前兩日白天才在喬綿身上受了氣,還是在喬氏集團當著許多人的麵,喬雪柔顯得狼狽又可笑。
於是一想起那一幕,喬雪柔心中就堵的慌,恨不得立刻衝到喬綿身邊去,讓她跪在她的腳下道歉,又哪裏會有心思吃飯。
忽然又想到什麽,喬雪柔看著邱梅平靜的臉色,“媽,爸在哪裏呢?我好久都沒見到他了。”邱梅波瀾不驚的回答,“你爸去忙了。如今喬綿坐上喬氏董事長的位置,你爸就變得越發岌岌可危。也得想想辦法啊,喬鎮南那老頭子也真是夠心狠,什麽都沒留給我們這一家人。雪柔啊,如果我們不靠自己的話,你想想再過兩年我們一家人吃什麽,用什麽?就得喝西北風了。”
喬雪揉撇撇嘴,“媽,別那麽悲觀嘛。你放心,過不到兩年,甚至一年都要不到,我們一定能讓喬綿從那董事長的位置上滾下來。然後滾出喬氏,有多遠滾多遠!……對了,還有他那個智障弟弟喬川,真把自己當天才啦?他們兩姐弟憑什麽霸占我們喬氏的位置,不過是兩個野種,還真是自命不凡。”
邱梅聽著喬雪柔憤憤的話語,看著自己年輕貌美的女兒,此刻卻像一隻落寞又可憐的鳳凰,明明可以飛上枝頭,卻快要跌下懸崖。
而邱梅也知道,喬雪柔從小到大一直深深愛著陸亭川,可陸亭川幾乎就沒正眼瞧過喬雪柔,尤其是後來喬綿嫁給陸亭川,陸亭川又深深愛上喬綿後……自那開始,喬雪柔的性格就變得越來越乖張任性、陰晴不定。
可邱梅又有什麽辦法,當初喬家陸家兩家的婚事由不得她,雖然那時是她拚命不要喬雪柔嫁給當時還是植物人的陸亭川的,但那個時候邱梅也是一心為喬雪柔好,她又怎會知道,後麵沒過兩年陸亭川居然醒了。
而且更沒想到的是,喬鎮南這個老頭子,平日裏看著厭惡喬綿喬川兩姐弟的很,可誰又會想到這個老頭子去世後,居然將幾乎所有的股份都給了那兩個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