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籠罩著白城,整個城市看起來都是霧蒙蒙的,像是要下雨,可這雨卻遲遲的下不來。喬綿獨自開著車,行駛在五光十色的夜景裏。 回到家時已經十一點了,意外的是,屋子裏竟然一片黑暗。
喬綿開了燈,整個人在光亮從房間亮起的一刹那,瞬間清醒。
她打量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心中的堅強堡壘在逐漸倒塌,那是在外人麵前建立起來的,無堅不摧的防線。卻會在回到家的那一刻,變得徹底的消失不見。
可惜的是,男主人還沒回家。
深夜,喬綿真想一頭紮進他溫暖的懷抱裏,想撒個嬌,再索個吻。
因為她心中的防線倒塌後,便需要堅強的鎧甲,需要陸亭川來保護著,擁抱著她。
但眼下疲勞加深,還是需要先去洗漱。
喬綿換好了衣服,去了浴室。
即使圍繞著一團熱氣,氤氳著所有,可它依然真實。絲毫不像曾經帶給她的假象。
喬綿手掌覆蓋著自己的肚子,但僅僅幾秒,她又收回了手。想想接下來與她相處的時間,後麵還多著呢。
她也不希望自己在這段時間成為一個特別感性的人。
洗漱完後,喬綿才一身放鬆的走了出去,卻沒想到剛出去,就一眼撇見那沙發上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而那人正低著頭,眉眼緊閉,渾身上下帶著冰冷的夜氣。他的外套是脫下的,隻穿著白襯衫,袖口隨意挽起,領口的扣子全解開了。
眼下,他在重重的呼吸著,呼吸深而長。他很累很疲乏,也不想說話,或許還睡著了。
喬綿笑笑,眼底浮上一層溫柔。
她的男主人回家了。
於是徹底興奮的卻又輕輕的,怕打擾到他的走到他身邊去。果然是冰冷的夜氣,喬綿微微俯下身,在他耳畔輕呼,“皇上,您回來了?怎麽不通知臣妾一聲呀。”
“皇上來寵幸妃子,還需要提前通報嗎?”他的聲音十分玩味。
喬綿聽著,臉頰上都飄上了兩朵紅暈。
“臣妾不是想提前準備準備嗎?”她嚶嚀道。
陸亭川本來已經臉也染上了幾分笑意,“你想準備什麽?”
“準備……嗯,準備許多啊。”她故意說不清楚。
外麵夜色越來越濃,陸亭川的心卻越來越燙。“綿綿,隻是一日不見……我好想你。”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破碎著。
聽著,喬綿的心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重重的一擊,狠狠的一顫。
喬綿倒認為自己才像是古時候的帝王。而陸亭川便是那傾國傾城,卻又禍國殃民的妃子。他隻需要淺淺一笑,喬綿便願意為他拋棄所有,付出所有。
喬綿的手指,輕輕拍打著陸亭川的後背,男人的身上除了疲憊似乎還帶著幾絲酒氣。她關切地問,“這才第一天,我們的陸總難道就去應酬啦。”
陸亭川聽到她的話,忽然抬起頭,那眸色熱烈滾燙,“沒有,”他說,聲音沉沉的,低低的。喬綿點點頭,他知道以陸亭川的性子,怎會在上任第一天就跟公司裏的人出去應酬,畢竟那不是他的作風。
因為他陸亭川,從來無需迎合任何人。
若江山實在打不下,他不要了便是,又怎會委曲求全,或在別人眼前陽奉陰違。
更何況,何況這裏,這陸氏分明就是他陸亭川的了。
陸亭川看著喬綿,“我和成連去喝了幾杯。”
喬綿輕呼一聲,“就你們兩人?”
陸亭川卻忽然壞笑,“要不下次我再找個妹妹陪著?”
喬綿癟癟嘴,“大哥,你想太多了吧?”
“我不想太多,我隻想你。”
於是喬綿便瞪著他,“你沒事兒,帶人家成連去喝什麽酒啊?你這個當大哥的,帶著人家好的不學學壞的。”
陸亭川一聽,臉色就嚴肅起來,“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回來幹嘛?再說是成連主動說的,我這個做大哥的也要表示表示嘛。”
喬綿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表示?有你這麽表示的嗎?我下次見到他,便要問是不是他要你帶他去喝酒的。”
陸亭川一聽,眼眸更深,“怎麽?你不滿意?”他聲音越來越沉。
喬綿別過頭,“當然不滿意,我回來的時候你都不在家。讓我一個人麵對著黑燈瞎火。”
“傻瓜。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其他的事。”陸亭川笑笑,揉揉她腦袋,然後雙手更加用力的抱著她,情不自禁的感歎,“綿綿,你說為什麽我會這麽愛你……”
他的嗓音破碎了一地,可明明是在說著情話。
喬綿卻詫異的,用手背去摸了一下陸亭川的額頭,“該不會是喝傻了吧”陸亭川一下子扯開她的手,然後放進手心緊緊攥著。
“我沒有……”他辯解道,可那眼睛都黯淡了。
喬綿看著他,她的瞳孔裏是明亮的光在閃爍,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那麽璀璨。
“你為什麽這麽愛我呀?”喬綿想起自己還沒回答,“因為……因為……”她故意賣著關子,
實際上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愛呀這些東西誰能說的明白。
她與陸亭川結婚這麽多年,又何嚐將這感情給理清楚過。隻是兩人都確定著愛罷了、
畢竟,也許愛是難以捉摸的,可不愛,其實十分明確的。
他們都確定自己對對方,沒有不愛,那剩下的隻有愛便是了。
隻是這愛從他們兩個相互的追逐後,便纏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就如纏擾樹枝的藤曼其實剪斷了,也終究還會再長上去,根本無法分開。
於是她思考良久的回答,還未說出口。卻見著陸亭川似乎已等不及,忽然兩手握住她柔弱的肩頭,那表情認真的,沉默的,還很陰霾,像是要做什麽大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