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川語氣又加重,“我看見這疤痕心疼。”他心裏堵得慌,明明每次與喬綿親昵時,一看見這疤痕,腦海裏就會不自覺想起她曾經為向成玨擋住子彈那一幕。 作為男人,忍不了。
她剛剛在向成玨麵前神色還不自然,竟然想從他的懷裏逃出去。想到這些,陸亭川心裏就不舒服。心中那根弦,就被她狠狠的牽動著,讓他隻想將她狠狠折騰在身下,一點也不憐惜。
“到時候再說吧。”喬綿環抱住他的脖子,看著陸亭川額間的汗水,又伸手去為他抹掉。
陸亭川到底心頭還是消了氣。
方才一瞬間的吃醋,男人的占有欲,在狠狠作祟。他分明從來不是需要證明的人,自小到大他陸家二少什麽東西缺過?何需去裝模作樣證明?
可偏偏在喬綿身上,他卻渴望在每個人麵前,在全世界麵前號召,她是他的女人,她喬綿是他陸亭川的,唯一的女人。其他任何男人都別想靠近,別想擁有。
月越來越明,天空卻沒有星星,隻有一輪孤月掛在上空,陰雲偶爾從它身邊路過,遮擋住一些輪廓。
陸亭川從背後輕輕抱住喬綿,沒有再繼續。
他快走了,前方的兄弟們還在為明日的任務做最後的準備,他需要趕去做最後的敲定,但此時佳人在懷,他是如此的舍不得放手。
陸亭川心中明白,他正在一步一步,逐漸的越來越深的淪陷進喬綿的愛裏,淪落進屬於她的那份蜜罐裏,陷得很深,無法自拔。
“亭川。”她的秀發方才已經汗濕了,此時隨著微風輕輕飛揚著,有的飛到陸亭川的臉上,讓他有些發癢。
“嗯?”他又變得溫柔至極。
“對不起。”她忽然道歉,那語氣如此真摯,卻又像極了一個小可憐。
陸亭川手在她的腰間,撫摸著那光滑白皙的皮膚,喉間發出聲音,“為什麽道歉?”他的聲音就響徹在她耳畔,拂過她的耳朵,癢癢的。
“我坦白。”她決定老實交代,不想去掩飾什麽,“方才看到向成玨時,我心中始終覺得對他有些愧疚,所以才會下意識的逃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我想,以後我應該不會這樣了。”她聲音軟軟的,似乎有些害怕,擔憂,但還是勇敢的將心裏話對陸亭川說了出來。
於是在得到喬綿的坦誠後,陸亭川的心也漸漸變得十分沉靜,兩人在一起,最需要的是什麽?無論戀人,還是夫妻,親人,需要的都是那份坦誠。
不管是做錯了,還是對了,沒有那份坦誠,隻會心生嫌隙,兩人越走越遠。
何況,她說她對向成玨心生歉疚。這句話讓陸亭川的眉頭又擰了起來,卻又無可奈何。
於情於理,曾經向成玨也是真心幫過喬綿和喬川的,但從另一麵來看,他又是幫喬綿逃離了他,所以這份情就算是扯平了,陸亭川也不會謝他。
如今冰釋前嫌,就各自為安,無需再糾結過去。這是男人間的釋懷。
不過對喬綿來說,哪裏又有那麽簡單?她知道自己是辜負了一個等了她五年、六年甚至會更久的男人,向成玨站在他們麵前時,她分明瞧見了他眼底的落寞,對於這份單相思的愛情,他輸的一敗塗地。
每當想起這些過往時,喬綿又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狠心的,冷漠的女人,才會如此去對待向成玨。她甚至記起,當初剛回白城時,她因為沉浸在剛找回對陸亭川的愛情時的興奮與快樂中,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將向成玨拒之門外。
他說的話,還有她說的話,都在她心上印刻著,忘不掉,不能忘。
終究是她,負了他。
“傻瓜。你不需要感到歉疚。對男人來說,能真心的去愛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夠了。”陸亭川手輕撫著她的輪廓,那臉龐柔美,安靜,甚至是乖巧無比。
“是麽?”
“嗯。雖然我很不願意我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愛過。但我也要謝謝他,至少他是真心對你好。”陸亭川說完,又輕輕吻上了她的唇。
這次,他隻是輕啄了她的唇,沒有深入,沒有纏綿。
時間不早了,陸亭川需要走了。前方的戰士們需要他,在等他。
“乖。你睡一會兒,我先走了。”他的唇,落在她額上,聲音溫柔低沉。
喬綿說:“我和你一起去。”
“綿綿,聽話。不要讓我擔心,好嗎?”他將臉貼在她的臉上,與她耳鬢廝磨,與她親密無間。
喬綿終究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堅持著要與他一起的信念,此時因為他的溫柔,他的哀求,他那低聲的詢問,而慢慢變軟,最後化成一灘水,就那樣緩緩的流進心間。
他都這樣子與她說了,他那驕傲的心氣已經在她身邊化作烏有了,她哪能還強著,非要與他爭?非要讓他為她擔心?
光是看著他眉間的疲態,她的心就已經疼了,碎了。
她終於還是在他起身時,拉著他的手,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哭腔,“亭川……”每每當她舍不得時,那語氣低得讓人心碎。
“乖。”他伸手去摸她的頭發。
可那小臉,已然是委屈至極,眼神裏是一團漆黑,看不清眼神,卻又覺得那濃墨,重重的,如同那心上的情感,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綿綿。明天見。明天,一切就結束了。”他聲音在這房裏回響,與那老舊電風扇發出的聲響混在一起,有種柔和,靜謐的感覺,卻又低低沉沉的,讓人感覺很安心。
他說明天一切就結束了。
喬綿也在等,等明天的勝利,等他將所有的不安全都扔掉,等他披荊斬棘的衝向前方,然後再回來帶她一起。
她會在後方為他傾注所有,她會等他,她會一直看著他。
她會做讓他安心的女人。
她會乖乖的,祈禱那場即將到來的任務是安全的,是美好的。
所以她點頭,“好。”然後她就看著陸亭川頭也不回的腳步堅定的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