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的時候是柬埔寨當地時間十二點左右,直接飛往當地的金邊國際機場。 國內白城警方已經提前聯係好當地警方,拜托他們做好接待。而白城警方是由張強強作為刑警隊長帶隊。但喬綿也是在飛機上才聽說張強強他們因為會議恰好撞了時間,所以會晚一些,大概在當地時間傍晚左右到。
柬埔寨警方十分客氣,派了專職大巴過來接機。
但也許是喬綿自小生活在西南地區,一下飛機後,還是對當地的濕熱天氣產生了強烈的水土不服。
迎麵而來的水蒸氣讓原本昏昏沉沉還未睡醒的喬綿變得更加不舒服,還好她行李少,隻有一個小箱子,也都交給陸亭川了,但那時她因為不舒服又變得連手都不願意交給陸亭川牽著了,隻是焉嗒嗒的跟在他身後走著。
又上了大巴後吹上空調,才長舒了一口氣在出風口坐著。
大巴司機十分熱情,看起來似乎是警方專職司機。喬綿趁著還有精神,打量了一下車內,這輛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一名工作人員,穿著製服,看製服的樣式像是警方人員。
他看起來三十來歲,濃眉大眼,皮膚黝黑,留著板寸,眼神明亮,像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喬綿一直很相信眼緣,她也發現自己無論交友做事其實都很靠感覺,眼前這個男人雖說是陌生的,但給她的感覺卻很不錯。於是喬綿對他多注意了幾分。
而那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喬綿的目光,順著看過來對她友好的一笑,喬綿回之以微笑,二人算是打過招呼。
等人都上來齊了,那人開始說話。他還會說Z國話,甚至挺標準的,看樣子是個文職人員,又像是搞技術的,喬綿在心底判斷。
那人在做自我介紹,他說他叫金莊,是柬埔寨本地人。確實如喬綿所說,是警方的辦事人員,也是負責與白城軍方對接、翻譯等工作的人員。
接下來的工作,將由他與大家共同進行。
而現在,他將帶領白城過來的所有人員先去酒店辦理入住。
陸亭川坐在喬綿身邊,問道金莊,“我們何時去警局?”
金莊說現在先不急,任務開始在幾天後,他們過來都帶著行李,還是前去酒店辦理入住,稍作休息。
大家也沒反對,本來剛到柬埔寨當地就不是很適應當地的氣候。
這裏濕熱,多雨,蚊蟲遍地。坐在車上雖有了空調,還是十分炎熱。大家從白城過來的時候當地還是初春,天氣還有些冷,大都穿著外套、薄毛衣、連帽衫等衣物,現在紛紛將外套脫了,隻留一件T恤打底。
喬綿其實也有些熱,但她早上走的匆忙,隨意穿了一件長袖加外套,此時也覺得悶得慌,想將外套脫了,陸亭川卻按住她的手。
“回去再換。”他在她耳邊說道,帶著命令的口氣。
車子已經開動了,從機場外朝城區走。
喬綿隻好將外套的拉鏈敞開透透氣,她想,還好牛仔褲是破洞的,也算能給雙腿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路上,金莊也許是怕大家無聊,主動與坐在他周圍的戰士們攀談起來。喬綿聽出來了,他的Z國話確實講的很好,與大家的簡單交流什麽的都不成問題。
而喬綿依舊坐在那喜歡的窗前,頭靠在陸亭川肩上,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手臂上,他方才也將外套脫了,露出結實有力的胳膊,現在肌膚溫熱,喬綿的指尖能感受到那灼燙的皮膚,上麵還有一些濕熱,微微出汗。
她偏頭看著窗外景象。
去過的東南亞國家不多。此前隻因為大學旅行去過泰國,上個月隨陸亭川去了越南,這次來了柬埔寨,是第三個東南亞國家。
每一次,她的心境都不一樣。
記得大學時,國內剛流行起來出境遊。那時喬綿雖不依仗喬家勢力,但因為成績優異,期期拿最高等獎學金,她還利用課餘時間兼職做家教,也掙了不少錢。
於是在一個寒假裏抽了一段時間,與室友去泰國玩了十來天。那時單純、年輕,記得還陷在與溫思成的熱戀裏,雖沒有與他一起出去旅行,但因為戀愛,整顆心都是甜蜜的。
無論看到什麽美景,吃到任何美食,腦海裏想起的始終是自己的男友,似乎哪怕獨身一人去看一些風景,也因為心中有一個值得思念的人而變得非常甜蜜美好起來。
那時的旅行是格外輕鬆、放鬆的。什麽都不必想,隻需要開心的大笑,留下美好的回憶。
如今想來,那也是喬綿青春裏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了,哪怕它隻有短短的十來天,但亦值得珍惜。
後再出境,每一次的意義卻都變了。
多年前的逃離,逃離Z國,人是離開了,心也死了。後為了找回曾經的自己,一個人也去了許多地方,去非洲騎大象,去沙漠看駱駝,去奢華的迪拜,去戰亂的國家,但都再也找不回那份真正的輕鬆的感覺,隻覺無論再去哪裏,都是帶著目的,一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就像是上次去了越南。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去越南,去麵對那個存放阿武生命的國土。但人終究是要麵對現實的,喬綿知道恐懼是可以,但不能後退。
她隻能勇敢前行,牽著身旁陸亭川的手,去那些讓人害怕、歎息的地方。
這次再來柬埔寨。
她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國家。也許不是為了陸亭川,她可能永遠不會選擇來這裏旅行,一輩子也不會來看這裏一眼。
沒有一個人是天生喜愛貧窮落後的地方,喬綿不是聖人,亦是如此。
但眼下,為了陸亭川,她卻走的義無反顧。
車子駛入城市街道,喬綿卻逐漸睜大雙眼。
她未曾想到,有一個國度,它的貧窮、落後、衰敗是遍布每一個角落的,直叫人睜大眼睛去看,也看不到一點繁華、進步。
它很破,就像隱藏在這個巨大繁榮世界背後的小破爛一般,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