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的喬綿回到了小時候。 一個四四方方的庭院,小橋流水,樹藤碧綠,鳥語花香。喬綿和喬川正在院子裏玩耍,媽媽在一旁繡著花,臉上帶著祥和的笑意。
可兩姐弟正開心的轉圈時,一個陌生男人出現了。
他在媽媽麵前耳語一番,又丟下一紙文件後便火速離開了。
喬綿和喬川看不見媽媽的表情,卻隻依稀聽的她的啜泣聲。
然後,再然後……媽媽拋棄他們離開了。
喬綿在夢中掙紮,卻始終醒不過來。她記得自己大汗淋漓,也記得媽媽的聲音在夢裏響徹,“小綿,你要照顧好小川,媽媽永遠愛你們。”
其實陸亭川起身為喬綿退燒的動作她都有意識。但夢裏與媽媽的相見,讓喬綿掙紮著不想醒來。
她已經很久沒聽見過媽媽的聲音了,甚至媽媽這個詞,對喬綿來講都變得很陌生。
夢裏與媽媽短暫的相會,讓喬綿沉迷其中。
她多希望媽媽能再陪她一會兒,她也答應媽媽,一定會好好照顧喬川。
與陸亭川的擁抱被洛紛紛打斷。
他輕輕敲門,“喬綿阿姨,你醒了嗎?”
“亭川叔叔,爺爺讓你下去一趟。”洛紛紛像是一個傳話筒,奔走在二人之間。
陸亭川鬆開了喬綿,留喬綿與洛紛紛獨自在樓上。
洛紛紛正準備撲到喬綿懷裏撒嬌,喬綿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她拿起一看,原來是喬川。
“小川,怎麽了?”這麽早給她打電話,一定是有事吧。
“姐,你的錢包昨晚掉在餐廳了。你在家嗎?我們給你送過來。”喬川聲音洋溢著活力,喬綿聽著心情逐漸回升。
媽媽在夢裏讓她照顧好小川,她做到了…喬川如今智力恢複正常,外形條件出眾,去了喬氏擔任總經理,還新交了女朋友。
媽媽,你看,小綿做得好嗎?
“姐,你在聽嗎?”喬川重複著發問。
喬綿回過神來,“在聽,小川。你是說,你們?”她應該沒聽錯。
“嗯,我和安琪在一起。我們現在過來,順便來正式拜訪一下陸叔叔。”喬川語氣輕鬆的說道。
“好啊。你們過來吧。”喬綿應承下來。
喬川不說,喬綿都沒發現自己的錢包掉了。正好,他們過來也能順便見見陸餘年,一直以來老爺子都很寵喬川,見他交了女朋友,應該也會為他開心吧。
在窗戶前立了片刻後,喬綿下了樓。
劉嫂正準備為她送燕窩上去,見到喬綿後,便放在餐桌上,“二少夫人,這是二少爺給你燉的。您先吃點兒。”
喬綿搖搖頭,“我吃不下了。放那吧。”
想了幾秒後,她又坐過去,將燕窩喝光了。
陸亭川親手做的東西,她不願浪費。
“少爺呢?”喬綿問。
“和老爺在房間裏說事呢。”劉嫂臉上帶著笑意,“少夫人,我先出去買菜了。您有需要的話稍微等會兒,我過不了一會兒就回來。”
陸餘年近年來由於身體原因,每日大量吃素,所以劉嫂每天都會去一個菜園基地親手摘取最新鮮的蔬菜。
喬綿沉吟幾秒,“多準備一些。中午有客人。”
劉嫂笑著應承後,便出門了。
喬綿去書架上隨手取了本書,走去花園裏,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陽光越來越暖,灑在她身上,軟糯的毛衣將溫度一並吸收,覆蓋在嬌嫩的肌膚上,連皮膚都變得滾燙起來。
喬綿換了個方向,背對陽光而坐。總聽說,曬太陽可以補鈣,她倒不是想補鈣,隻想將昨晚因為下雨而受寒的身子曬得幹燥一些。
不知這樣,是否行得通?
書本上的字在陽光下有些刺眼,喬綿幹脆往後一靠,雙腿交疊放在前方小凳子上,順勢將打開的書蓋在臉上,眯著眼小憩。
不一會兒,耳畔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她維持著這樣舒適的姿勢,並沒有動,熟悉的腳步聲在身旁停下來,來人在她耳邊低語,“怎麽跑出來了?你剛退燒,不能出來曬太陽。”
喬綿嘴角勾起笑,“怕我被曬得發燒嗎?”可是曬太陽實在太舒服。
陸亭川一把將她眼前的書本扯了過去,“還有,你看的都是些什麽書。”書名赫然是《婚姻生活是門藝術》。
喬綿一看到這本書,便知道是陸亭川看的。但他什麽時候買的喬綿就不知道,隻是裏麵許多頁角都被小心翼翼折了起來,還用筆在書頁上勾勾畫畫,一看就是被人認真翻閱過。
“我隨手拿的。”家裏就這幾個人,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總不可能看這些書。
可正所謂,看破不說破。
兩人心知肚明就好。
“行了。你進去,別曬著了。我跟爸在這兒下盤棋。”原來是覬覦她的好位置。
喬綿心中暗自竊笑。
但婚姻生活是門藝術,裏麵說夫妻二人間要懂得謙讓。喬綿立刻緩緩起身,“這兒最舒服,我讓給你,你要記得啊。”
老爺子碰巧也出來,見二人似在打情罵俏,他的眉眼裏也含笑,但又關切的看向喬綿,“綿綿,亭川說你發燒了。現在好些了嗎?”
喬綿點頭,“爸,我已經好多了。對了,待會喬川會過來,我讓劉嫂多準備了些菜,中午就讓他在這兒吃飯了。”
老爺子一聽喬川要來,臉上笑意更甚,“小川要來啊?好久沒見到小川了。”
陸亭川一聽喬川要來,布棋的手微微一顫,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喬綿接著說,“喬川交女朋友了。帶過來讓您過過目。”
“是嗎?小川這麽能幹啊,剛回國沒多久,就交到女朋友了。現在的年輕人,發展速度就是快。”老爺子在椅子跟前坐在,笑嗬嗬的說道。
喬綿沒注意到陸亭川的異樣,轉身進去了。
陸亭川卻明顯不自在起來。
喬川這小子,昨晚才見了,怎麽這麽快就要帶女朋友過來!
“發什麽神,開始了。”
“哦,嗯。”陸亭川索性也不再去想。
想那麽多幹嘛,不如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