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喬綿一個人思考良久。 擔心打擾到陸亭川,她並未主動與他聯係。
陸餘年說的話還縈繞在耳邊,他將報仇說的如此清新脫俗,但似乎又無可厚非。
現在她患上了傷害自己的病症,如果是這樣,恰恰遂了敵人的願。
但若她開始反擊,一切則不一樣。
看來,一切會越來越有趣。
*
已經是淩晨兩點。陸亭川知道今夜注定熬個通宵,他沒有多餘時間去給喬綿打電話關心她,隻希望陸餘年能代替他照顧好喬綿。
原本定於清晨開展的圍剿毒販行動,因為毒販飛機延誤,遲遲未現身,時間硬生生拖到了晚上。
這次,陸亭川帶領的破狼隊做替補,由向成玨帶領的血影隊殺頭陣。
任務總體來說很成功。
小毒販抓了五個,繳獲海洛因三噸。
數量可以說是很巨大了,但是毒販頭子沒有一個現身的。
所以,領導雖然表麵上滿意,心裏依舊不高興。
陸亭川從頭到尾參與,在與毒販的戰爭裏他腦海裏的弦一向繃得特別緊,這無非就是你死我活的遊戲。
他不想早早丟了命,即使是光榮犧牲。
至少活著,還可以征服更多壞人。
抓到活的毒販後回去自然是審訊,偶爾也嚴刑拷打,當然不會逼供。
愛供不供。
其實警方和軍方有的是門路搞到這些人走私毒品的線索,隻不過,下麵的人好抓,上頭的人卻嚐嚐連蹤影都見不到。
陸亭川與向成玨跟著被抓的幾個毒販一起去了警察局,作為重案人員,這幾個毒販被分開關在了小黑屋。
警察局的其他同事開始端著茶杯進去審訊,對毒販的審訊往往冗長,還會伴隨著各種憤怒、無奈,總得喝口茶壓壓驚嘛。
兩個特戰隊的隊長則是旁聽。現在,他們觀戰就行了。
原本陸亭川對這場審訊不報任何希望。
他見過太多和毒品打交道的人。
這類人既然已經選擇進入這個肮髒的行業,早就把腦袋係在褲腰帶上了,沒人怕死。
何況,他們的老大也往往已經幫他們打點好身後的一切,至少家人能得到一筆錢。
所以不管你是否自願販毒、吸毒,已經進來了,就別無退路。
你的退路,已經被封鎖了。
陸亭川打量著審訊室裏這個毛頭小夥,他是白城本地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秀氣,但是因為吸毒看起來很猥瑣。
也許他剛加入不久,還不太懂整個行業規矩。
就是他,交代出了上頭的人準備在白城新開一個歌廳。
至於歌廳叫什麽名字,開在哪裏,由誰負責,就不清楚了。
陸亭川望著這個年輕人沉了眸,這次被抓了五個人。五個人都是分開審訊,哪怕其中一個人招架不住,供出了一些所謂的信息、線索。
毒販那邊一察覺,也許,五個人背後的家人朋友都將付出代價。因為他們查不出來是誰招供的,那隻好一鍋端。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心中有寒意湧來,陸亭川端起咖啡喝了一半,警方對毒販的家屬是不提供保護的,除非對方屬於證人、知情者範疇內。
就算屬於,保護得了一時,卻保護不了一世。
這些毒販的報複心,陸亭川雖沒親身經曆過,但聽說過。
他們是真正的屬於,小人報仇,十年不晚。
那個毒販供出一些信息已經是在清晨了,陸亭川和向成玨都熬了通宵,接下來調查取證的事兒不歸他們管。
按理說,出完任務他們就可以走,隻是為了安全起見才跟過來。
現在熬個通宵腰酸背痛,陸亭川臉色也不太好,到底是年齡大了,不比年輕人。
所以他臉色不好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向成玨比他年輕一丟丟,而且看起來他精神狀態更好。
為了避免明顯的差別,陸亭川決定先上車,避開向成玨。
剛剛在審訊室裏周圍都是同事、戰友,不方便拉開距離,此時陸亭川巴不得離他遠一點。
偏偏向成玨沒眼力見,他叫住了陸亭川。
陸亭川沉下臉和聲音,“有事?”他急著回陸家。
這次任務血影隊衝在前方,就讓向成玨去做工作匯報好了。
“你著急走?”向成玨明知故問。
“嗯。”陸亭川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每次和向成玨單獨交流,他總覺得不舒服。
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舒服。以前沒有喬綿的時候也是這樣。
“最近看你常回家去,喬綿身體如何了?”向成玨不怕死,當著陸亭川的麵關心喬綿。
男人再大度,自己的女人也不需要別人來關心。
“很好。我們在備孕。”不知怎的,陸亭川忽然腦海裏閃現出備孕這個詞,於是立刻說出來刺激向成玨。
即使刺激不到他,陸亭川依舊覺得很爽。
他們真的該備孕了。
“哦,”向成玨臉色果然閃過一絲尷尬,“那就好。”他努力擠出微笑。
陸亭川察覺到向成玨的不自然,他故作禮貌,“還有事?”
向成玨搖搖頭,“沒事,”他又像想起了什麽,“哦,對了。小綿以前在國外的時候睡眠就不是很好,那時她常吃一種保健品來幫助睡眠。如果現在需要,你可以告訴我。”
他聲音聽起來倒是很真誠。
陸亭川心底發出一聲冷哼,誰稀罕你的什麽保健品?
何況,喬綿即使現在睡眠不好,那也是心病,如果隨便吃點保健品就能好,還要醫生幹嘛?
“不用了,她現在睡眠特別好。”陸亭川謝絕,關上車門,先行離開了。
向成玨望著他絕塵而去的背影,眼中閃過落寞。
她的睡眠很好……看來以前,是因為思念陸亭川才無法入睡吧?
因為心中一直有陸亭川,所以他朝她的心門走了那麽久,依舊打不開。
他依舊,被她關在門外。
向成玨早已決心放下,別人夫妻生活的幸福美滿,他無意叨擾。
衝動的那些時日依舊過去。
現在,向成玨隻想做能一生給喬綿幫助的好友。
也希望,她能不要再與他做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