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武器聲忽然從另一方傳來。
子彈,打中了溫思成的右肩。
開武器的人,是喬綿。
陸亭川再次聽到武器聲後,回過神來。循聲望去,他看到了喬綿。
“喬綿,你來這裏做什麽!”陸亭川大吼。她不要命了嗎!這裏任何一個毒販,她都不是對手。
而喬綿卻沒有聽見陸亭川的聲音,隻見她錯愕的眼,死死盯著集裝箱前的溫思成。
“你……”她想發出聲音,音節卻卡在喉嚨,出不來。
溫思成忽略了中武器後的吃痛,他怎麽都沒料到,喬綿會來。還開武器,傷了他。
為的卻是陸亭川這個男人。
“綿綿……”溫思成表情有些痛苦,語氣卻帶著寵溺,他想衝她笑,卻笑不出來。
身上中了兩武器,其中一武器還是心愛的女人打的。
心中的疼痛遠超肉體,溫思成感覺自己深受折磨。
“你……為什麽?”她嘴中終於能發出聲音,癡癡的音節傳進在場人耳朵。
陸亭川也愣住了,似乎眼前喬綿與溫思成即將上演一場不可思議的感人大戲。他沒經曆過,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怎麽做。
“綿綿,我好想你。”溫思成笑了出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與他猙獰的毒販麵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喬綿感覺自己眼睛很幹澀,想哭,卻沒有眼淚。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年少時那癡愛的少年,如今會淪落成罪犯。
也沒想到,他還會與自己現在心愛的男人正麵交鋒。
一個舊愛,一個現任。
雖然喬綿早就發誓將溫思成從心中挖去,但她無法否認與他在一起的快樂時光,那些都是真實且存在的。
喬綿蒼白的臉頰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的杏眼裏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失望?失落?不可思議?這些都太淺顯了。
更多的可能是心痛。
曾經的優秀男兒到底是為了什麽,淪落至此?
“原來,你就是W啊……”喬綿咧嘴,笑的比哭還難看。
陸亭川死死看著喬綿,看著她表情的更迭。
忽然,集裝箱片區的上空盤旋著一架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聲音讓陸亭川緊張起來。
溫思成這時終於放鬆,“陸亭川,記住,思然姐是為你而死。”他狡黠的眼睛裏充滿幸災樂禍,也許是救兵到了的原因。
陸亭川無暇顧及溫思成到底在想什麽,即使搬出文思然也沒用。他抬眸望去,直升機艙前直直坐著兩名狙擊手,陸亭川心驀地一緊。
他大步跨過,伸手拉開喬綿,“喬綿,跟我走!”
急切的聲音比不過子彈的迅速。
飛機上的狙擊手往下精確瞄準著,搜尋陸亭川和喬綿的位置。
他拉著喬綿往左跑,躲在集裝箱後邊,慢慢移動著。
直升機上下放了一個懸梯,落在溫思成麵前。他忍住劇痛,一瘸一拐的往上攀爬。
須臾,直升機的聲音已經遠去。陸亭川癱坐在地上,他才發現自己緊緊握著喬綿的手,手心裏全是汗。
他不怕死。
但他怕喬綿死。
溫思成被救走後,陸亭川與喬綿撤回後方安全地帶。
直升機還救走了W,也就是溫思成。而幕後老大J,影子都沒一個。
硝煙停止後,陸亭川臉色難看,打開車門,拉著喬綿把她塞進了那輛黑色吉普。
“去哪?”喬綿沒想這麽快就要撤離。她以為,至少還要取些什麽證。
“還不想走?”陸亭川語氣不善。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喬綿背後的椅背上,開始倒車。
喬綿想到謝夏還在他們來的那輛車上,但見陸亭川心情不佳,她咽口水,將話憋了回去。
“我的意思,是你不等他們一起?”喬綿換了個方式,免得戳中陸亭川雷點。
“不等。”他冷冷回答。
倒車完畢,開始往前走。
他為什麽要等?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將喬綿送回安全地方,這裏場麵慘烈,那些人喪心病狂。
很難保證,他們不會回來進行二次圍剿。
他必須保證喬綿的安全。
“你,怎麽了?”喬綿語氣遲疑,低頭看自己手指。
就是這雙纖細的手,剛剛開武器,打中了溫思成。
“誰讓你來的?”陸亭川聲音陰冷。
謝夏將車停的隱蔽,但剛剛陸亭川經過的時候,還是往裏看了一眼。
喬綿緊張,希望不要被陸亭川發現。
“我自己來的。”
“搞笑麽?”陸亭川似乎對喬綿的回答嗤之以鼻。“算了,你不說也罷。”
無需喬綿多言,他也知道答案,到時再算賬。
“亭川……”喬綿呢喃著開口。
“說。”陸亭川現在還在為剛剛喬綿的事生氣。
尤其是她來了就罷,朝溫思成開武器了也罷,卻一副打在溫思成身上,痛在她心裏的表情。
誰看了不生氣?
“溫思成剛剛說,文思然為你而死,是什麽意思啊?”從剛剛聽到這句話,喬綿心裏就一直存著疑惑。
隻不過當時生死麵前,其他都是小事。
喬綿等到現在安全了再問,而且是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問。若陸亭川不回答,她就一直纏著他。
因為喬綿感覺,文思然去世這件事,並不是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