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滿而明亮的月光灑在司令部這片土地上,與眾人共同飲了一杯酒的喬綿,似乎望見了許多人眼中的熱淚。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喬綿不知怎的腦海裏就冒出了這句詩。雖然現在並不是思鄉的節日,但她覺得,對這一群將士們來說,建軍節是他們最重要的節日。
那理應,他們也會思念最親的人。
譬如她在國外的五年,也還是會覺得,“月是故鄉明”,國外再好,也比不上她白城的舒適、自然。
陸亭川坐在喬綿身邊後,她開始覺得有些壓抑。
他的氣場一貫強大,總會莫名讓她覺得喘不過氣。而喬綿左邊的向成玨,隱隱覺得有道目光正透過喬綿落在他背上。
向成玨側頭,回望過去,卻對上了陸亭川的冷眸,寒冷如冰。
他不語,又麵無表情的轉回去,繼續看台上的人表演。
剛剛,有幾個戰士自告奮勇的上去表演街舞,喬綿看的目不轉睛,所以並未發現幾秒鍾前,她左右兩旁的兩個男人無視她,暗自眼神交流了兩秒。
她手中還握著酒杯,有些興奮,以前第一次進部隊見到孟成、王彬彬他們時,她就得出了:帥哥都去軍營了的結論,而且他們不止帥,還多才多藝。
現在喬綿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過去那幾年,她除了向成玨和楊之言,很少見到Z國人,更別提長得帥的了。
眼前是一群身材巨好、臉蛋俊俏的小鮮肉在自己麵前跳舞啊,而且還是特別撩妹的街舞,喬綿看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她自己沒注意,身旁的兩個男人臉色卻難看之極。
有了他們倆盛世美顏的寵愛,喬綿居然還能惦記其他男人,佩服佩服。
一曲作罷,台上的表演者們鞠躬謝幕,下了舞台。
喬綿惋惜,她還沒看夠呢,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其他帥哥上去表演。
正準備拭目以待,喬綿耳朵裏卻飄進了她的名字。
“好了,看了帥哥們的表演,接下來我們看美女的表演,大家說好不好!”
“好!”
“那我們請喬綿大美女上台好不好!”
“好!”
然後掌聲雷動,也將喬綿雷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耳朵,確信剛剛聽到的確實是她的名字,而且還是從首長伍瀚軒嘴裏說出的。
難道……躺著也中武器?
喬綿是聽說今晚要求大部分節目都即興表演,主要也就是圖個歡樂、放鬆,司令部本部的人都是再熟悉不過的戰友們,不需要表麵功夫。
隻是,喬綿真的是毫無準備。
大家紛紛起哄,伍瀚軒甚至親自走到她麵前,低聲笑說:“喬綿同誌,我早有耳聞你歌唱的好聽,不如為大家助興一首?”
喬綿麵露尷尬,她不知道堂堂大首長伍瀚軒,到底能從誰那裏耳聞她唱歌的水平?
直覺告訴喬綿,應該側頭看右邊的男人。
她低眸望去,他卻一副閑淡如初的模樣,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意外,同時,也並不感興趣。
喬綿收回目光,盛情難卻:“我歌唱的不好,隻能獻醜了。”
畢竟是慶祝節日的晚會,喬綿不敢抬舉自己掃興,但至少,她不想破壞氣氛。
她在伍瀚軒滿意的注視下,往前走去。篝火前方搭了一個小台子,背後還有白色的幕布。喬綿其實不想站上去,就站在平平整整的土地上唱歌,也未嚐不可。但為了禮節,她還是站了上去。
熊熊篝火發出紅色的暖光,映照著喬綿的臉頰,光影交錯著打在她的臉上,顯得黑眸更黑,膚色更白,吹彈可破。
徐徐夜風往她身上經過,輕輕撩起喬綿的白色長裙,露出纖細的小腿和腳踝,她腳踩同色係涼鞋,玉足在火光映襯下,也顯得圓潤可愛。
“不好意思大家,我沒有提前做好準備,一曲《絨花》,獻醜了。”喬綿低眉淺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她掃視這在場的所有人,隻有她一位女生。
哎,早該預料到的,為了給晚會助興,肯定會讓女士表演節目。她如果早些想到,還能準備準備。
還好《絨花》雖難唱,但喬綿曾經也苦練過,如今即使臨時拈來,也不會出大錯。
她淺淺開口,聲線流暢,舒適、輕緩,卻又無限感傷的歌聲淌進在場戰士們的耳朵裏,有的人甚至開始閉眼欣賞,似乎這是一副多麽美妙的歌聲,喬綿望到觀眾這樣的模樣,還有些心虛。
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曾經在陸亭川部隊裏,對著眾人表演節目的時刻。那時她沒有任何依靠,隻能靠自己努力去接近陸亭川,來達到保全自身的目的。
猶記得那晚,她表演獨舞,終於得到陸亭川讚許的目光。也就是在那晚,他們又終於“情投意合”的睡在了一起。
那晚後,喬綿便懷了孕。
大家的叫好聲讓喬綿回了神,她驚出一身冷汗,剛剛唱著唱著居然出神了,還好自己沒在台上出糗,順利結束演唱。
伴奏結束,她臉上再次浮起微笑,提裙謝幕,準備離開。
底下卻不知是誰,忽然起哄:“喬綿,再來一首!”
她往聲音的方向看去,是她位置的方向,但不知道是誰說的,隻看到陸亭川與向成玨的灼灼目光。
喬綿躲開,她此時不想與這二人有過多眼神交流。他們會影響她的。
又是盛情難卻,喬綿覺得自己不答應再度獻唱,無法下台。
她望著眾人的期許目光,有些猶豫的說道:“既然大家不嫌我唱的醜,那我再唱一曲,為大家助助興。”
一首《軍中綠花》。
喬綿腦海裏對軍營的曲子概念不太多,會唱的也不多,拿得出手的更是就那幾首。
所以她挑的,也算是自己有把握的。
這首歌意境又不相同,喬綿聲音裏帶著些許顫抖,她知道對幾乎全部的軍中男兒來說,他們思念的人,除了家人,最多的便是自己的摯愛。
喬綿一曲作罷,甚至連掌聲都遲了幾秒才響起來,大家都還沉浸在歌聲帶來的深情裏。
風有些大了,撩動她的長發。喬綿趁機趕緊下台,她自謂是獻醜了,但伍瀚軒卻特別滿意,聽的也帶勁,拿起話筒開始狠狠將喬綿的歌聲稱讚一番。
接下來又有人上去表演了一些節目,喬綿經過剛剛的上台,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她悠然自得觀賞著節目,直到來來往往的人,開始找她喝酒。
一直坐在旁邊不吭聲的陸亭川,哄的一下站了起來,他伸手將喬綿手中酒杯拽過,對麵前幾人說:“要喝酒?我替她喝。”
來的人有位也是名少將,叫陳開靈。他望著喬綿的眼神裏頗有情意,本想喝幾杯酒認識認識,誰料陸亭川不同意了。
他之前在的部隊遙遠,並不太了解陸亭川與喬綿,甚至與向成玨的關係,所以對陸亭川的擋酒,他頗有微詞。
陸亭川眸色一沉,冷冷看著他:“你要麽和我喝,要麽就去和別人喝。”
陳開靈笑道:“我找喬綿喝酒,礙著你了?”
本著開玩笑的心態,陸亭川氣場卻變得越發清冷,他掃視喬綿一眼,“礙著我了。”
喬綿趕緊打圓場,“我喝,我喝。這大家都高興嘛,過節呢。”她回頭瞪陸亭川一眼,用唇形說,你有病啊!
她心想,自己現在與陸亭川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憑什麽管她?
但在陸亭川與陳開靈看來,這一切都沒那麽簡單。陳開靈不想鬧的尷尬,悻悻走了。
陸亭川滿意坐了下去,“不準再喝了。”
她剛剛激動,自己已經飲了一些酒,陸亭川並未製止,但和別人喝酒,不行。
喬綿是他的女人,他必須得管著她。
向成玨在一旁笑,“現在知道操心了?”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喬綿見狀,也倒滿一杯酒,爽快飲下,火辣辣的感覺燒過喉嚨,爽。
所有人都各自三三兩兩圍著相聚,訴說,豪飲。
到了這邊三人,向成玨,喬綿,陸亭川,卻各自獨飲,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氣場。而這氣場不禁詭異,因為陸亭川的加持,也更加的難以撼動。
漸漸,大家的聊天聲小了些,篝火也燃的不太旺了。皎潔的明月找了塊烏雲,躲在背後藏了起來。
喬綿已經喝的東倒西歪,風吹過,她縮了縮肩膀,似乎有些冷,而且,頭還有點暈,嗯,眼睛還花。實在是暈乎乎的,天旋地轉。
她的白裙子還在隨風飄動,陸亭川眼神一直未離開過喬綿,他眼瞧著她東倒西歪,就快要趴在桌上醉過去,幹脆起身收拾,一把將她抱起,就要回營。
喝了不少酒的向成玨,意識還十分清醒。
“陸亭川,你真特麽過分。”他也站起來,正麵看著陸亭川,咬牙切齒。
陸亭川麵露不屑,“你帶走了她五年,你不過分嗎?”他挑眉,向成玨沒經過他同意,奪走了他的女人五年時光。
這筆賬,他陸亭川得找機會,好好跟他向成玨好好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