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夫君陪我種田吧
泣血殘陽灑下,在柳甫清冽的眸中,暈上一層金光。
柳甫挽起長弓,利箭如同穿雲破曉的戰神,直逼流寇群。
淩厲強勁的破空聲,頻頻激射,刹那間猶如萬箭齊發。
唐蘇文望著強勢縱馬奔騰來的柳甫,一時間忘記身邊流寇頻頻慘嚎聲。
密密麻麻的流寇倒下,等待他們的不是匍匐苟活,而是一柄衝天直下的重劍。
"嗤——"
玄鐵重劍從天而降,刹那間整個流寇群血流成河。整個清口村上空黑壓壓烏雲密布,殘陽泣血,猶如萬鬼齊哭。
轉瞬間,萬籟回歸平靜。
周遭一片死寂。
熊熊燃燒的大火勾起跳躍的火光,照映一地的橫屍遍野。
村民們,嚇愣了。
李家親戚看到驚呆,久久緩不過神來。二舅三舅覺得突然憑空出現的年輕人,比流寇更可怕,竟然一時控製不住,匍匐跪地頻頻求饒。
李氏聳拉驚恐的眼,如同見到救星般的望著柳甫,但她一見到滿地屍首,嚇得腿腳一軟,尿了褲子。
蘇禦目光複雜,他盯著天神般降臨的柳甫,一語不發。
唐蘇文連忙爬起,奔到柳甫麵前,拉住駿馬的韁繩,仰起頭仰視這一如既往神情清冷淡漠的年輕人。
隻是,今天。
柳甫怒了。
"柳甫你.……"
不等唐蘇文說完,柳甫禦馬後退兩步,沉聲淡淡道,"蘇姑娘,稍等片刻。"
說完,他竟然調轉馬頭往村北縱馬奔騰去。
原地,唐蘇文隻感覺到無數雙親戚的眼睛盯住自己。所有人都困惑不解,但他們問自己,自己又知道什麽呢?
柳甫怎麽會突然回來,他這身打扮是怎麽回事,這些流寇又是哪裏跑出來的。
片刻後。
當柳甫再度披著一身霞光回到唐蘇文身邊時,他下馬牽著韁繩,神情從容淡漠,眸底帶著幾分涼薄。
唐蘇文瞬間有些被柳甫過分涼薄的眸子驚住。
這還是自己那愛紅臉的小郎君麽,為什麽昔日的小白兔,這時候看起來像是收斂利牙的凶獸。
這.……才是柳甫的真麵目嗎。
"嘩——"
柳甫貼近唐蘇文麵前,一把將震驚慌亂的唐蘇文扯進懷裏。
他強有力的臂彎將唐蘇文緊緊護住,沉啞的嗓音帶著幾分柔和。
"別看。"
唐蘇文被他壓在臂彎裏什麽都看不見。
突然。
不遠處冷不防傳來好幾聲聲嘶力竭的慘嚎。藏匿在村中的剩餘流寇,全部被柳甫處死。手段狠辣暴戾,帶著殺雞儆猴的霸道威懾。
從此往後,別說是逃竄的流寇,就說是紀律有素的山匪準備占領清口村為地盤時,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清口村,有人護著。
江南清口村,清水鎮,被人罩著。
所有村民爭先恐後奔出小屋,奔走相告,所有人蜂擁湧向蘇家木屋。
"柳大夫回來了!"
"你聽說了麽,柳大夫居然是個狠人,他把流寇都打跑了!"
"胡說什麽,俺聽說,明明是柳大夫殺人了。"
"瞎講!柳大夫一介文人怎麽會殺人,他更不會打人!"
蘇家木屋前,殘火漸漸湮滅,黑夜來襲。
柳甫長身而立,披著玄衣金甲立於夜風中,神情淡漠,如同戰神降臨。
他懷裏緊緊護著唐蘇文,像是護住十分珍惜的寶物般,怎麽都不肯放手。
"小郎君?"唐蘇文小心翼翼,麵對這般氣勢逼人的柳甫,自己覺得稱呼他"小郎君"是一種冒犯。
但自己過去冒犯他這麽多次,是不是他早就被自己的冒犯捅成了篩子?
柳甫身形修長,他低頭俯視懷中女子,一遍遍替她捋著秀發,沉柔的嗓子異常好聽。
"帶著你。"
唐蘇文一愣,抬起眼,"什麽?"
柳甫柔聲道,"在下才離開一陣子,村裏就變成這般模樣。以後在下去哪裏都帶著你,不然.……"
他後麵的話更低聲,唐蘇文還是聽清了,"不然不放心"。
唐蘇文笑起來,但看著周圍被洪災衝刷又被流寇洗劫的村子又笑不出來,"我不想出村子。"
怎麽說,這裏也是自己根基都在的村子。
隻要有土地在,根基就在,自己就能重振旗鼓,把村子重新建設起來。
柳甫明晰的大手捋上唐蘇文的秀發,寵溺地低啞道,"可以,娘子不願出村,那在下就陪娘子不出村。"
一句話,是一道鄭重的承諾。
唐蘇文怎麽都沒猜到,自己隨口說的一句"不想出村",會給清口村日後帶來怎樣的輝煌。清口村從一介貧寒小村落,竟然能步步走向繁榮,成為建都皇城。
蘇禦望著貼靠在一處的兩人,眉頭緊鎖。
他迎親的轎攆已經登門,卻被流寇付之一炬。
原本熱鬧喜慶的婚宴地,不複存在。
李氏一痛一拐地走到蘇禦麵前,抱著兒子痛哭起來。
她一口一個""兒啊"的哭喊,"都是蘇文這個喪門星鬧得,俺就曉得,蘇文這個喪門星來咱們蘇家就沒好事兒!她沒克死你,倒是來克村子來了。流寇可不就是她鬧出來的。要不是她晦氣,流寇怎麽會找上門?咱蘇家的大喜事
怎麽會被攪黃?"
"兒啊!你眼睛擦擦亮,這種喪門星可別娶進家門。改天,為娘再去外頭給你相個有頭有臉的千金大姑娘,啊。"
李氏頻頻指責,再度將所有矛頭挑起在唐蘇文麵前。
唐蘇文當即就怒了。
流寇和自己有什麽關係?自己也是被蘇家反鎖了六天才碰上入村的流寇,李氏真是顛倒黑白!胡攪蠻纏!
突然。
"‘膨"
柳甫大力從人群中把奄奄一息的李鐵蛋和張二郎拖出來。
霸道有力的臂力,頓時把張二郎拽了個身體飛出,重重跌落在地。
張二郎一張開嘴"哇"一聲哭喊出來,嚇得慘無麵色。正當他來個抵死不承認的時候,柳甫勾唇冷笑。
譏謂的笑聲頓時讓張二郎聞風喪膽,連連跪地,他一想到柳甫殘忍肅殺的清剿流寇手段,哪裏還敢狡辯。
"柳大夫!饒命!"張二郎痛哭流涕,還要再拖,突然被一邊的李鐵蛋出賣。
李鐵蛋慘叫大喊,"是張二哥喊來的流寇!是他說要買通流寇弄蘇文,不關俺的事兒啊!"
周圍一片死寂。
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