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當仁不讓
為首流寇還哈哈大笑,滿足道,"地主家的婆娘就是和地裏婆娘不一樣!細皮嫩肉的。"
張二郎氣得渾身發顫,胸口劇烈起伏。
耳邊還是他娘,姐妹的哀嚎,和令人腦子炸裂的呼喊。
他如同螳臂當車般徒勞地擋在張家門口,卻連一個流寇都擋不住。
"你!退回去!我報官了!"張二郎義正言辭,邊膝蓋打顫邊仰起嗓門大喊,像極了驚慌失措的小公雞。
為首流寇像是聽見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仰頭狂笑,笑聲震動整個村子。
"報官?你和老子說報官?老子告訴你!你說的什麽蘇小娘皮老子要,你這整個村子的娘們老子也要!你自己打開村門放老子兄弟進來,就別怪咱們大幹一場!"
說完,為首流寇仰頭長笑,揮起手臂大呼。
"兄弟們!這個地主家富的很,有娘們兒有金子。誰搶到是誰的!"
流寇們魚貫而入。
張二郎隻覺得耳邊姐妹們的呼喊聲沙啞到破音,虛弱無力地直哼哼,很快連哭喊的力量都沒有。
他心中如同被鐵錘擊打一般,痛徹心扉。
為什麽!
為什麽他要打開村門放這批強盜混賬進來。為什麽他要付錢雇流寇來村子!
他謀害唐蘇文的同時,也謀害了他的親姐妹和娘親,他把整個村子都拖進一片黑暗。
整個清口村陷入一片混亂中。
唐蘇文正同李家親戚躲避奔逃,突然發現村中冒出熊熊大火,火焰被大風吹過蔓延開,直撲蘇家木屋!
一匹快馬順著田燻小道奔來,蘇禦身穿紅衣喜服,橫跨一匹帶著喜氣大紅花的白馬。
唐蘇文被濃煙嗆到連連咳嗽,匆忙間,一行流寇已經追到。
"嘔"
蘇禦身後一排迎親的護衛,列出浩大陣勢,列陣於前。
整個迎親隊伍縱馬奔騰,牢牢護住蘇家木屋,不帶一絲退讓。
唐蘇文驚呼,"蘇師爺?"
蘇禦腳踏駿馬,手持韁繩,轉臉對唐蘇文示意放心。
"蘇姑娘,有小生在,定會護你周全。"
瞬間。
一群流寇高高躍起,手持棍棒,燃起火焰,絲毫不讓地直逼迎親隊伍。
為首流寇哈哈大笑,狂肆叫囂,"區區小兒!還想抵擋爺?告訴你,爺在北疆殺人的時候,你個文約緒的小兒還不知道在哪個娘們兒懷裏哭!"
眾流寇跟著哄笑起來,火光漫天。
蘇禦帶領的護衛都是衙門差役。平時差役逮捕小商小販還行,哪裏搏鬥得過這批亡命之徒。
"嗤——"
為首流寇一柄大刀揮砍出,直擊差役後腰。
頓時鮮血飆湧飛出,血流滿地。
唐蘇文心驚膽顫,拚命在想辦法……但是,麵對如此壓倒性的流寇陣勢,除了比流寇更殘忍更肅殺,還能有什麽辦法?
蘇禦額頭沁出大顆冷汗,但任然護在蘇家木屋麵前當仁不讓,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蘇文姑娘!"蘇禦大喊一聲,但書生氣的儒雅呼喊聲,很快被滔天怒火掩蓋,"你騎馬先走!有小生在,定然護你周全!"
同樣的話,他吼出第二遍,越發焦急,越發急促。
唐蘇文被他掰開掌心,胡亂塞進白馬韁繩。
蘇禦胸前的紅花殷紅,帶著殘忍的豔麗。他背著火光而立,火焰耀眼的光芒將他籠罩的絕美又淒厲。
他低聲苦笑,"蘇文姑娘,衙門援兵很快能趕來。小生是個文人,這是小生護你的唯一法子。"
他一把將唐蘇文托上馬背,揚起長鞭對著馬屁股狠狠一抽。
"膨"
受到刺激的駿馬立馬撒腿狂奔。
就在駿馬即將馱著唐蘇文奔離的瞬間,唐蘇文一個縱身滾落下馬背,"咕嚕嚕"翻滾了好幾圈。
"蘇文姑娘?"蘇禦不明白地雙目圓瞪,他看得明明白
他疑惑為什麽唐蘇文不願騎馬離幵,而是同他站到一
難道她不知道繼續留在這處危險的村子意味著什麽?
就在蘇禦驚怒準備揚起長鞭衝進流寇群的瞬間。
"轟轟轟轟轟轟"
大地震顫,萬獸奔騰。
無數匹牲畜從蘇家屋後衝出。
唐蘇文映襯奪目的火光,站在蘇家屋側,雙袖懸空,萬獸沸騰猶如千軍萬馬之勢。
冷不防間。
流寇群被羽毛帶火的牲畜撞擊到方寸大亂。他們怎麽都沒料到怎麽會突然之間衝出這麽多帶氣勢洶湧的牲畜?
頭頂利角的黃牛,四處衝撞的黃羊,一群群肥頭大耳
流寇震驚到炸裂,瞪大眼珠甚至忘記繼續叫囂放火。
所有人錯愕到雙目圓瞪,沒有人敢相信怎麽會有這麽多牲畜突然間衝出來。
蘇禦更是驚呆到轉頭望著唐蘇文。
別人沒看清,他看得十分清楚。
這些牲畜,赫然就是從唐蘇文衣袖中奔湧而出!
他心中大驚。
唐蘇文,能憑空放出牲畜?
流寇群被衝散,受傷的差役一鼓作氣迎上追擊,很快再度和流寇打殺成一團。
很快,整個村的流寇都齊聚到蘇家木屋前,將蘇禦和唐蘇文團團圍攏在中央。
為首流寇一抹唇邊殷紅鮮血,一腳將野蠻的公黃羊踩在腳下,冷厲道,"你個婆娘!還想作弄爺?告訴你!就算你喊來一個軍隊爺都不放在眼裏!爺殺遍整個北疆的時候,你個婆娘都不知道在哪,還有種和爺玩這出?"
他淩厲地盯住層層抵擋不肯後退的蘇禦,冷笑上前,輕蔑地挑起鞭子拍拍蘇禦的臉。
"小白臉?還想在女人麵前充漢子?"他狠狠一口唾在蘇禦臉上,怒提起腳就踩,"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整個村子都是爺的女人!爺瞧中的女人你也敢鵰瑟?來人!兄弟們把這個小白臉給老子綁起來,老子要親自問候他祖宗十八代!"
流寇群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把突如其來的牲畜攻勢放在眼裏。
整個清口村再度岌岌可危,差役紛紛被聚集成一團的流寇打了個一敗塗地。
就在這時,村口銀杏樹飄落下一片葉子。
一名玄金披甲的年輕人縱馬而入,他強有力的長臂挽起大弓。
大弓被拉滿,鋒利的箭矢泛起鋒利的寒光。
柳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