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棍兒你可以的
棍兒更是幸災樂禍地大喊,"殺人了殺人了!表姐這條毒蛇要咬人了啊!她要毒死咱們啊!"
門外哄鬧聲一片,隔壁張家寡婦聽到動靜已經喊村民趕來。
好一陣雞飛狗跳。
突然。
"啪——"
柳甫將筷子放下。
麵前一碗香粥空空如也,小碟子裏的兩塊玫瑰腐乳也消失無蹤。
三人齊齊被嚇住。
"柳大夫?"蘇柳煙戰戰兢兢,"你,你吃了蘇文姐姐下毒的粥?"
柳甫淡然轉臉對他們溫和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蘇柳煙更嚇到打顫,"柳大夫可有,可有不適?"
柳甫沒有回答,隻是笑著又去鍋裏舀了另一碗。
唐蘇文歎氣道,"小郎君,你這是第三碗了。小心撐肚子。"
瞬間。
李氏,蘇柳煙和棍兒震驚到炸裂。
第三碗?
那就意味著.……能吃!
棍兒率先一把搶過腐乳壇子,蘸著一勺香粥吞下一塊腐乳。
"唔唔唔!"
他好吃到險些把舌頭和勺子都吞進去,立馬狼吞虎咽開。
李氏見到棍兒餓死鬼投胎的饞相,更是不疑有他,連忙抄起大勺就開搶,"讓開讓開你個小畜生!這是老娘的!"
蘇柳煙眼見兩人爭相把頭埋進香粥鍋子裏的餓死鬼樣,驚到美目瞪圓,難以置信地張大嘴。
真有……這麽好吃?
唐蘇文剩下半塊腐乳吃不下,起身站起。
蘇柳煙悄悄探指蘸了腐乳的一角。
蘇家木屋前院邊。
一株大大的古銀杏樹迎著夜風舒展枝丫,虯結的樹根錯節盤踞在泥土裏,像是上古洪荒的守衛者般氣勢雄渾。
棍兒貓在古樹後邊已經有好一陣子。
六月的蚊子咬人可狠。
他後脖頸,胳膊上,裸露的腳踝上爬滿了層層疊疊的蚊子包。
癢得很!
"嘶!"棍兒蹲得腿發麻,他撓胳膊撓的觥牙咧嘴,"蘇文這個小騷蹄子怎麽還不來!說好了子時前院樹邊見,不會哄騙人吧?"
突然。
前院門被打開,"嘎吱"一聲長長的拖音劃破黑夜。
棍兒心中大喜。
他等得耐心已經被耗盡,巴不得立馬摟住唐蘇文柔軟的身體,邊啃邊喊"好姐姐"。
"哢嚓"
棍兒心中饑渴難耐,貓著腰悄悄從樹後繞出,一瞧見樹前有個人的陰影,連忙猛虎撲上去,一把摟住。
他邊摟邊扭動身體發騷般的嚎叫,"好姐姐!疼疼俺吧!俺可憋死了!"
驀地。
棍兒抬起眼,張嘴一口啃住麵前人,突然眼前出現一雙清冷寒冽的冷眸。
冰冷的眸子,泛起琥珀色的寒光,涼透人心。
周圍一片死寂。
連樹上的棲鳥都看不下去,紛紛垂下頭。
棍兒使勁瞪眼,難以置信地辨認麵前人,張大嘴,震驚到險些野豬慘叫。
"你!你!你!你是!"棍兒努力眨巴眼,驚嚇到膽肝具裂。
柳甫的唇上還留下他啃噬的咬痕,這雙清冷冰寒的眸子帶著徹骨的寒意,如同千裏冰封的冰川,冷透骨髓。
棍兒頻頻後退兩步,張大嘴,嚇到一句話都說不出,像是半夜撞見厲鬼般。
"柳,柳,柳大夫?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棍兒舌頭打結,死命拍打臉,但他頭皮發麻,汗毛炸開,魂魄像是飛升般怎麽都攥不回身體裏。
他原本想親熱的人是唐蘇文,沒想到,居然狠狠親了柳甫一口。
柳甫沉下慍怒的眉眼,如同黑白羅刹般慢慢推動輪椅接近棍兒。
棍兒嚇得魂飛魄散,立馬拔腿就跑。
但他腿跑了,魂沒有跟著跑。他身體飛出去,但魂魄一路跟在身後狂追一般。
怎麽回事?
一記淩厲的破風聲從身後襲來。
不等棍兒反應過來,他身子已經如同斷線紙鶯般高高
飛去,淩空滑行。他張牙舞爪地在半空撲騰,重重跌落在地。
"啪嘰——"
兩顆門牙掉了一地。
棍兒撲騰在一地的血汙裏,懊悔到痛不欲生。
為什麽!
為什麽他要招惹唐蘇文啊!這下倒好,唐蘇文沒招惹上,倒是被柳甫揍出一臉血。他小小年紀掉了門牙,以後可就說話漏風,破相了!
柳甫收起手勁,嫌惡地擦拭兩下薄唇,這才推動輪椅緩緩回到臥房。
與此同時。
唐蘇文正打開窗戶,看好戲看得起勁。
"六啊!真是六六六啊!"唐蘇文笑得幸災樂禍,"這兩人這麽看還真是配一臉。這算是年下還是年上?我賭柳甫是傲嬌誘受。"
"嗤——"
臥房門被柳甫推開。
唐蘇文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往後一看。
這一看,正好對上柳甫過於慍怒的目光。
"額,小郎君啊。"唐蘇文笑得討好又狗腿,連忙岔開話題,"咱們檢查一下腿傷吧,要是腿傷養得好,還有一個多月你就能拆石膏綁帶了。"
柳甫冷哼一聲,冷著臉同樣笑眯眯道,"蘇姑娘,真是變戲法中的行家,這大變活人在下是開了眼界。"
唐蘇文擦了擦額頭沁出的冷汗,尷尬賠笑道,"過獎過獎,小郎君看著喜歡就好。哎,柳甫,你這嘴巴怎麽好
像被鳥叼了口一樣,都腫起來了。"
一股出奇憤怒的氣勢迅速蔓延在整個臥房。
柳甫琥珀色的眸子怒的能掐住火焰來。
自己想了想。
這個火焰不應該是憤怒。
而應該叫做.……羞怒?柳甫這模樣,應該是又驚又羞,還怒!
唐蘇文連忙掏出棉巾,蘸上水,很狗腿地給柳甫擦拭唇瓣。
"呼呼,吹吹就不疼了啊。"唐蘇文尷尬地瞪了瞪眼,"這個看戲法不能看白戲,這點痛就算是門票吧。小郎君,你剛才可威猛啊,居然一個大巴掌將棍兒扇飛出去了!這是白送他過山車體驗票。"
柳甫沉下寒冷的眉目。
他顧不得思索什麽是過山車,什麽是體驗票,他一把攥緊唐蘇文給他擦拭的手腕,緊緊逼視她。
唐蘇文訕笑,"瞪我幹什麽啊。就你凶。"
有些委屈的聲音讓柳甫神情舒緩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沉啞的嗓音依舊寒涼無波。
"明天,他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唐蘇文一愣,"誰?棍兒嗎?他可是李大娘的侄子啊。"
頓了頓,空氣裏有些尷尬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