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滿口生香
"小郎君。"唐蘇文探指叩住麵前柳甫的下頜，迫使他轉臉望來，調笑道，"咱倆都有婚約，給你看，不是要緊事。"
不等柳甫的"不可"二字說出口，唐蘇文勾指將他拉近。
兩人四目相對，氣息交織。
臥房內溫度驟升。
唐蘇文笑眯眯地看著柳甫嚐了口玫瑰腐乳，又喝了口血糯米，小米，稻香米熬煮黏稠的香粥。
"怎麽樣。"
柳甫先是十分嫌棄看起來古怪，聞起來更令人作嘔的長毛豆腐。
但是。
當他嚐了一口後。
勁爆的回味層層衝擊味蕾，滿口生香！
玫瑰的醇香混雜豆腐的鮮嫩，在綴以鹽巴醬料的鮮味，自成一派風味！別具一格！
他出身尊貴，卻從未嚐過如此獨特的食物！
這讓他震驚，錯愕，難以置信。
"小郎君！"唐蘇文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偶像包袱落了一地哎！能不能控製一下表情管理！"
柳甫不明白什麽是"偶像包袱"什麽是"表情管理"，但他十分確定，唐蘇文笑得露出後糟牙了！
"蘇姑娘。"柳甫深吸一口氣，按耐住立馬再嚐一口的衝動，認真道，"慧鳥不自知。倘若蘇姑娘有意鑽研料理，或許京城聚賢酒樓有蘇姑娘的一席之地。"
唐蘇文被誇得飄飄然。
聚賢酒樓一聽就是五星級大飯店！柳甫肯定是讚美自己能去評米其林大廚的稱號。但是吧自己不過把現代食物搬弄搬弄，說到正兒八經的做飯，自己充其量就是個野菜炒毛豆的水平。
"小郎君，你再誇一句聽聽。"
柳甫端詳長相古怪的腐乳，認真道，"貌不揚，奇貨卻可居。一如此豆腐，一如蘇姑娘。"
唐蘇文，"……"
自己要聽的不是這句！
這不是暗貶損自己長得其貌不揚麽！一個農女還能要求長得多美？差不多得了。
唐蘇文沉下臉，不悅，"換一句誇！"
柳甫仔細辨別唐蘇文明顯生氣的模樣，認真繼續道，"胸無誌卻廣，豆無味卻香。"
唐蘇文：？？？
越說越不對勁！誇做的豆腐好就直接誇！偏偏要損自己一句胸無誌向！一介農女還想多有誌向？
唐蘇文一跺腳，嘟起嘴生氣地走了，端起香粥和腐乳就要去後屋找蘇家老爹。
不料。
，，嗤——"
柳甫長臂一攬，截過唐蘇文懷裏過燙的香粥，笑得星眸晶亮。
"蘇姑娘，逗你的。"他認真地一字一頓道，"蘇姑娘，是在下見過最獨特的姑娘。"
一句話，回蕩在狹窄的灶房間。
蕩起一股輕柔的回音。
唐蘇文故意板起臉，卻忍不住看著柳甫的笑眼，也跟著笑起來。
"小郎君，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很有感染力。就是你平時笑得太假了，客套的很。你裝作溫和的時候，讓人覺得隔著好遠的距離。這樣笑多好，笑就要把眼睛彎起來啊。"
柳甫一愣。
有.……嗎？
唐蘇文甩了甩被燙到的手，瞪了他一眼，"就你最貼心。還知道我端著燙。多謝了。"
柳甫望著唐蘇文率先在前麵帶路的身影，勾起嘴角。
她是這樣不同。
她自以為把情緒藏得很好，但其實隻要她一皺眉，或者咧開嘴一笑，她心裏想的都被高高掛在明麵上。
蘇家後屋。
等到蘇家老爹狼吞虎咽地喝光一整碗香粥，筷子撥拉完整整四塊玫瑰腐乳，香味才勾出隔壁房間的幾人。
"啥玩意兒呀！啥玩意兒這麽香！"李氏嗅了嗅鼻子，使勁聞空氣中的鮮香味，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蘇文姐姐，你在做什麽。這麽好聞？"蘇柳煙忍不住好奇地打開門。
"表姐！這也太香了吧！你是不是背著俺偷偷殺豬了？"棍兒一把扯開門，大大咧咧出來。
唐蘇文端著一碗香粥，正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夾著豆腐下粥喝。
"大娘，你們出來了啊。"唐蘇文邊嚼邊說話，口齒含糊不清。
棍兒學著狗般使勁嗅唐蘇文碗裏的腐乳，淌下哈喇子一長串。
"表姐！俺的好表姐啊！快給俺嚐嚐！這是醃肉嗎？"
李氏一巴掌把棍兒扇飛，牢牢霸占唐蘇文麵前腐乳的位置，死命嗅著鼻子，"啥玩意兒啊，賤蹄子快點給老娘嚐嚐！"
蘇柳煙好奇地絞著帕子，雙眼直勾勾地盯住唐蘇文碗
裏的兩塊腐乳。
唐蘇文漫不經心地又咬了一口腐乳，配上兩口粥下飯，故意將香粥吸的溜溜作響。
"啪嗒"
不僅棍兒的哈喇子落了一地，李氏也跟著掉了一地口水。
"大娘，蘇柳煙，棍兒。"唐蘇文道，"剛才誰說隻吃豬肉，不吃素和粥的。你們不是想吃豬肉麽，還想喝豬肉湯。你們去後院找豬啊，找到殺了你們就能吃了。怎麽突然惦記起我的糟糠飯了。"
糟糠飯。
三人心中都"咯瞪"一下。
這香粥搭著古怪的紅色方塊，看起來確實混雜如同糟糠。但不知道為啥，這香味就是勾人！勾得人胃裏饞蟲瘋狂叫囂。
"蘇文啊。"李氏舔著臉，笑得討好又巴結，"你這吃的啥呀，咋這麽香。給俺嚐一口來。"
唐蘇文淡淡道，"不嫌棄糟糠？"
李氏賠笑，"不嫌棄不嫌棄，哪能啊。"
唐蘇文道，"這不是豬肉啊，這就是素。"
李氏笑得滿臉褶子，"對對，就是素，俺就是想吃素。"
唐蘇文悠悠道，"這還是發臭的素食。"
李氏下意識奉承道，"發臭也吃，發臭也好吃。"
驀地。
三人齊齊愣住，嚇到傻眼。
啥？
發臭？
唐蘇文夾起一塊玫瑰腐乳，耐心介紹，"腐乳，用長毛的豆腐做的。都是發臭的長毛豆腐，樣子醜，聞起來更臭。你們還吃麽？"
三人臉色煞白，震驚地望著黑暗料理般的腐乳，齊齊板下臉。
李氏扯開嗓門，破口大罵，"你個賤蹄子！居然給你阿爹吃這種發臭的玩意兒！這種玩意兒連豬都不吃！你還扯什麽糟糠？吃屁吃屁！糟糠比你這都好！豬吃的都比你這玩意兒好！"
蘇柳煙更是放聲尖叫，生怕隔壁鄰裏不知道似的，刺耳驚叫，"蘇文！你真是狼心狗肺！咱蘇家同情你把你買回來拉扯大，你居然想要謀害爹？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兩人喊成一片，動靜大到把隔壁鄰居都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