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李氏蘇柳煙震驚到傻眼
唐蘇文正麵迎上柳甫玩味的目光，咽了咽喉，尬笑。
"我堂堂蘇文妙手回春，小郎君你不要用那麽崇拜的眼神盯著我。"
柳甫挑眉，戲虐笑道，"堂堂蘇文？"
"對！"唐蘇文幹脆來了個抵死不認，他還能把自己剖開仔細研究是不是魂穿麽？就算他有這懷疑，但絕對沒有本事證實！
兩人目光交匯在淩空。
柳甫眸底幽深，嘴角勾起。
唐蘇文大大咧咧地瞪圓眼，厚著臉皮一口咬死就是不承認。
終於，柳甫率先退讓，笑道，"蘇姑娘如華佗在世，自然是妙手回春，配得上堂堂兩字。"
唐蘇文這才長舒一口，渾身一鬆。
然而。
柳甫探手拉過唐蘇文的衣袖，笑得揶揄，"‘可蘇姑娘剛才掏出的導管標簽，可不是堂堂二字。"
刹那間。
唐蘇文原本放下的心再度被狠狠揪緊，高懸起來。
導管標簽？
醫學樓裏自己確實用了曾經做實驗的藥箱。自己的藥箱裏確實標明了自己的名字。
柳甫居然連這個都能發現？那標簽小到戴眼鏡才能注意到。
"那個，那個。"唐蘇文磕磕巴巴，就差汗如雨下。
"嗯？"柳甫安靜等待她的回答。他離心中的謎底越來越近，這名字便是掲開唐蘇文秘密的捷徑。
這一回，她，無處可逃！
但是。
唐蘇文的解釋，讓他深吸一口氣。
唐蘇文靈機一動，笑道，"小郎君，村裏都知道我是蘇家十幾年前買來的童養媳。大娘以為我什麽都不記得，但我明白的很。我之前族人姓唐，我自然冠姓是唐了。"
一句話，天衣無縫。
就連唐蘇文都暗中給自己頻頻鼓掌，就差吹哨子喝彩！
自己真是，太機智了！
柳甫定睛直視進唐蘇文的眸底，過了良久，才淡淡別開臉。
"蘇姑娘真有佛性，能隨遇而安。"
說完，他推動輪椅繼續順著田坡走，不再談論這話題。
唐蘇文內心狂笑兩聲，給自己點了個大讚！
名字這一關，過去了！
接下來還得小心柳甫盯著袖子的這一關。
兩人回到蘇家木屋。
迎麵就碰上李氏劈頭蓋臉的怒罵，氣勢滔天。
"蘇文你個賤蹄子！又混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老娘找了你一早上！你倒好，偷懶到黃昏才回來，你是不是故意躲著不肯幹活！還是私會男人.……"
李氏後半句難聽齷齪的話還沒罵出口，就見到清冷淡漠的柳甫，頓時話頭都吞進肚裏。
"柳大夫，你也在啊。"
唐蘇文心裏樂開花。
果然，為防李氏刁難，出門把柳甫這吉祥物帶上是最正確的選擇！
李氏賠笑著把柳甫請進臥房，等她把臥房門一攏上，才抄起柳藤橫眉冷豎如同換了個臉般對唐蘇文破口大罵。
"你個賤蹄子！芒種剛過就想偷懶？耕地了麽，翻地了麽，施肥施了沒，除草弄沒？啥都沒幹你光，光，光去外頭偷懶！咋就不懶死你！你個好吃懶做的賤蹄子！天天吃老娘的用老娘，屁活都不幹！老娘是買了個丫頭還是買了個活祖宗，還得把你供上不是？"
唐蘇文笑道，"沒有沒有，供上就不用了。"
"呸！"李氏氣得雙目圓瞪狠狠唾地峰了口，"賤蹄子長了個**樣，丫頭的命還小姐的心？你以為你天天出去混，地裏莊稼就會自己種出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張家小姐麽？還是李家小姐？你好好撒泡尿照照，瞧瞧你這德性，吃裏扒外，真是狐狸媚子霸道的！"
蘇柳煙掩著門，邊聽邊笑。
她最樂意見到唐蘇文被李氏幹翻的模樣。唐蘇文倒黴，她就高興了。
"阿娘。"蘇柳煙燒把火，柔弱嬌笑道，"家裏一粒米都沒，蘇文姐姐還樂嗬嗬地回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外頭吃飽喝足了，專門回來埋汰咱們家。"
李氏被一提醒，立馬腦中一閃。
"對啊！你個賤蹄子，你今日在哪裏吃的飯？老實交代！你嘴裏一股肉味，是不是偷人家的雞吃了？馬了個巴子的賤蹄子！你偷雞也不知道帶回來！你吃獨食！叫你吃獨食！"
柳藤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下。
蘇柳煙掩著門，洋洋得意地勾唇冷笑。
唐蘇文要倒黴了！
然而。
下一刻，蘇柳煙再也笑不出來。
"咚咚。"門被叩響。
張家管家端著架子威嚴地走進門。
李氏立馬換臉，笑得卑躬屈膝，諂媚道，"這不是張家的大管家麽。來來，這裏坐，賤.……蘇文啊，你去泡杯水給張大管家解解渴！蘇柳煙！你把咱家的竹墊拿來，給張大管家墊上，椅子珞得慌。"
蘇柳煙同樣笑得討好，巴不得將張家大管家捧上天。他可是張家老爺最寵的紅人，他一句話，能改變張家老爺的心思。
"不用。"張家大管家板起威嚴的臉，鄙夷不屑地繞過堂廳，徑直走到唐蘇文麵前。
他倏地滿臉堆笑，畢恭畢敬地對唐蘇文彎腰作了個標準的作損，恭敬開口。
"蘇姑娘。老爺吩咐的長工，俺已經帶來。田契也給您備好了，就等您畫押。"說著，他恭敬呈上田契，小心道，"您看，行麽。"
門口站著三名高大忠厚的長工，如同泰山壓頂般，陰影把門整個覆蓋。
一時間，四下安靜。
鴉雀無聲。
李氏張大嘴，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她打死都想不到，村裏沒人敢得罪的張家大管家，居然對唐蘇文這麽畢恭畢敬。
蘇柳煙錯愕地美目圓瞪，倒抽冷氣。
"什麽？"她不敢相信地尖叫，"田契，是給蘇文的？長工也是老爺賞給蘇文的？"
李氏和蘇柳煙驚詫到懷疑人生，徹底傻眼，久久緩不過勁來。
唐蘇文簽下田契，甩了甩紅豔豔的印泥，吹了吹加速風幹。
"大娘。"唐蘇文笑道，"以後可不用使喚我幹活了。張家老爺雇長工來給咱們種地。至於做飯，我也不擅長，大娘以後就使喚蘇柳煙做飯得了。畢竟，我這塊田契上的收成，能抵得上蘇家三年辛苦錢。"
說完，唐蘇文彈了彈明晃晃的田契，兜著李氏繞了一圈。
李氏瞪直了眼，打死都移不開白紙黑字的田契。
她驚訝到無以複加！
她以後得依仗唐蘇文吃飯了？唐蘇文的田，唐蘇文的長工，就是她的衣食父母？
蘇柳煙怒到俏臉通紅，怒斥，"不要臉！蘇文，你居然去勾引張二郎！不然張家老爺怎麽會許你田契還給你長工？你悔婚在先，還和柳大夫有婚約，你這真是好不要臉！你就是"
話音未落。
唐蘇文給張家大管家示意了一個眼色。
有人平白送自己一處大宅子，不收才是傻。等宅子建好，自己正好帶著柳甫和蘇家分家！
張家大管家離去前，惡狠狠瞪視蘇柳煙一眼以示警告。
蘇柳煙捂住高腫的臉頰，更是憤懣到炸裂。
為什麽！
到底是為什麽！
唐蘇文怎麽就一朝變成張家恩人了？
受盡蘇家委屈的唐蘇文，終於揚眉吐氣！
蘇家木屋後院。
唯一的一張破竹藤編椅。
唐蘇文舒舒服服躺在竹藤椅上搖啊搖，甩著田契吩咐李氏道，"大娘，左邊，再左邊一點。哎，這睡落枕就是頭痛。"
李氏討好地滿臉堆笑，一雙粗糙大手給唐蘇文揉捏肩膀，揉得嘎吱嘎吱作響。
"這力度咋樣。"
唐蘇文闔眼舒服地晃著竹藤椅，"再重點，我吃重。左邊，往左邊。你左右動一動，都捏捏。"
李氏果然加重力道，更賣力地揉捏。
唐蘇文舒暢地渾身都輕鬆許多。
腳下，蘇柳煙鼓起一肚子怨氣，給唐蘇文捶腿。
她小拳頭和沒吃飽飯似的有氣無力。要不是她被李氏惡狠狠瞪了幾眼，她才不會卑躬屈膝來給唐蘇文捶腿。
"蘇柳煙。"唐蘇文蹙眉，"你這叫捏腿？你這捏螞蟻呢？重點！"
蘇柳煙不情不願地哼唧兩聲，嘴高高撅到能掛油瓶。
"再重點！高點！"
蘇柳煙強行按捺住悲憤的怒火，憋屈地像個小媳婦一樣，小心翼翼給唐蘇文捶腿。
酸酸麻麻，還挺舒服。
經絡通暢！
李氏捏得熱汗滿頭，笑得極盡諂媚，"這力度中不。蘇文啊，你兜裏銀子多，先借大娘幾兩花花。不多，八兩就行。"
唐蘇文險些一口水沒噴出來。
自己天天趕集累死累活才賺了幾吊銀子，合計還不夠一兩。李氏居然張嘴就來討要八兩？
"大娘，你要八兩幹什麽。"
李氏支支吾吾，"上回不是回隔壁村你舅家一趟麽。欠了他們一點體己錢。"
唐蘇文，"……"
八兩，那是體己錢麽？
按照農家一年二兩銀子的收成換算，八兩可相當於現代十萬多塊。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李氏一見唐蘇文不肯，頓時習慣性就要破口大罵。
她罵咧的話剛湧上喉頭，就被生生堵住。現在她可得仰仗得勢的唐蘇文過好日子。蘇家傻子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傻子了，不好欺負，還有靠山！
"得得！不給就不給！"李氏扯著大嗓門嚷嚷，"這些年你吃蘇家穿蘇家，現在家裏連米都買不起，你總要意思點。"
說完，李氏的手已經攤開，伸過來。
唐蘇文想到灶台邊空空如也的醬油瓶，空無一滴的油，和一粒米都沒的米缸，歎了口氣。
張家沒給自己銀子，但自己這兩天賺了好幾吊錢，夠將灶台的食材補得滿滿當當。
自己還擠在蘇家，吃飯這件事和蘇家共進退。自己也想吃點正常飯食。
"拿去。"
兩吊錢拍在李氏掌心。
"再來點！"李氏"哎呀"兩聲嫌棄地老臉皺起。
"這都不夠？長工每月奉例也隻有兩吊錢。"唐蘇文又塞給李氏一吊錢。
"賤蘇文！你這點銀子打發叫花子？你知道柴米油鹽多少貴麽？你自己看看，你穿的布料總得買，還得買線穿針來縫。鞋底破了總要納鞋底，這些料子都是銀子啊！你老爹藥又吃光，藥錢得有，煎藥還費柴火。你自己盤算盤算夠不夠。"
唐蘇文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自己還真沒注意古代布料，針線，醬油多少錢。至於柴火，柴火不是地上撿的麽，還要花錢？
"啪。"
又是一吊錢塞進李氏掌心。
唐蘇文無奈道，"就這點，沒了。大娘你省著點。"
冷不防，蘇柳煙抬起眼道，"哪裏用得著這麽多。這些吃穿用度加起來一吊銀子最多。"
瞬間，周圍氣氛凝固。
唐蘇文審視般盯著李氏，把李氏看得心裏發毛。
"怎麽著？瞪什麽瞪！老娘憑本事訛來的錢，休想老娘吐出來！"李氏得意地揣著四吊銀子，倏地一溜煙奪門就走，快到腳底抹油。
唐蘇文，"……"
憑本事訛來的錢？
這也太無賴了吧。
蘇柳煙冷笑，"果然是個傻子。你明知道阿娘要去賭錢，還上趕著往前湊。別人都說你突然不癡了，但我看，你就沒聰明過！"
唐蘇文追到門口，發現李氏早就沒了影。
賭錢？
自己是把四吊錢喂了個賭鬼？李氏拿什麽去還隔壁村舅家的八兩銀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還是先做好分內事。
唐蘇文闔眼進入隨身空間。
空間裏，原本鬱鬱蔥蔥的大片田地，現在結滿碩果。
紅透透的番茄，橙黃香糯的玉米苞，新鮮結果的甜瓜，彎彎的豆莢，和醬紫的茄子……
放眼望去，碩果無邊。
整片空間農田，滿載收獲的喜悅！
"要是能有高科技設備來自動采摘就好了。"唐蘇文一邊賣力勞動，一邊擦著額頭的熱汗。雖然說隨身空間兩天，外界半炷香。但自己埋頭苦幹上好幾天，辛苦和疲乏是真實的。
醫學樓後的升級小溪裏。
一群青蛙已經跳上岸，還有幾隻嬉戲在腫蓮間，水底滿是稻香魚。
水產大豐收！
唐蘇文措起袖子和褲腿，幹脆趟進過膝的小溪，徒手撈魚！
稻香魚機敏不容易抓捕，但在木棍打水的技巧下，好幾條肥美碩大的稻香魚蹦瞇上岸，歡快跳脫。
"還挺大！厚實！今天晚飯就是你們了！"唐蘇文喜滋滋地將好幾條稻香魚串在腰間，又捉了幾隻稻蛙。這才轉頭去農田裏繼續澆水。
"哢。"
幾粒辣椒籽被灑進空間田地中。
唐蘇文在和如意酒樓的主廚比試香辣蟹時，要走一隻獨有的紅辣椒。
在這朝代，辣椒是稀罕物。辣椒籽更是難得的寶貝。
唐蘇文將事先帶進空間的辣椒籽在水裏浸潤，再埋進泥土中，撒上土，澆透水。
"希望下回再進來，就收獲紅辣椒。好久沒吃辣了，饞得很！"
辣椒能做成幹辣椒，辣椒油，還能用辣椒混合發酵黃豆試試老幹媽的自製做法！
麻婆豆腐，麻辣牛蛙，幹鍋椒麻雞，紅椒油鰭絲，香辣烤全魚！
無數種辣椒美食晃在腦中，唐蘇文咽了咽喉。
想吃，期待！
唐蘇文從隨身空間裏出來後，將袖口裏的一串串稻香魚和稻蛙倒進簍子裏，送進灶膛。
柳甫像是預先已經猜到一般，已經推動輪椅等在灶台
邊。
"額。""唐蘇文笑得心虛，"捉的。我剛剛去田裏捉的。"
柳甫望了望唐蘇文進來的後院方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下回不用翻牆。"
唐蘇文，"……"
從田裏，路過後院進屋到灶台，可不就要翻牆麽。
"那個小郎君。"唐蘇文連忙扯開話題，蘸水在地上畫了幾個簡易的收割機輪廓。
"這種樣子的’輪椅’你會做麽。"
自己將現代收割稻子的設備說成"輪椅"就是不想再給柳甫帶來太大衝擊。
畢竟，現代的高科技設備對於古人，實在是太先進，讓人接受不能。
柳甫仔細觀察過於簡易的稻子收割機，眉頭蹙起，"用牛拉？這模樣的偃器，應該不是利用牲畜的牽引。"
一句話，讓唐蘇文僵住。
內心，真該為柳甫鼓掌。
他知覺也太過敏銳！
脫粒收割機應該燃燒柴油做動力。但顯然古代不可能造出引擎，自己也不懂引擎的製造原理。所以，隻能用牛做動力。收割機的鏟鬥和攪動方向的動力，都能依靠牽引車結轆的動力來解決。
隻要有牲畜動力源，那麽用拉動收割機的牽引動力，來脫粒收割稻子，絕對可行。
唐蘇文有些激動地望著柳甫，"小郎君，你覺得能做出來麽。"
就在柳甫準備回答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蘇家木屋大門被砸的"當當，"作響，門後還傳來李氏痛哭流涕地慘叫。
一群彪形壯漢不顧三七二十一,一腳將搖搖欲墜的大門踹飛。
"轟！"
四分五裂的大門頓時散落一地。
蘇柳煙嚇得驚聲尖叫起來，就連後屋久病臥床的蘇家老爹都受驚咳到肺都噴出來。
"蘇文！給老子出來！"門口壯漢大吼一聲，震得地麵轟隆隆作響。
一群彪形壯漢氣勢洶洶地提腳把門踹飛，二話不說就衝進屋內。
唐蘇文下意識要擋在柳甫身前，卻已經被他一把攔在身後。
為首壯漢扯嗓子就吼，"你就是蘇文？拿錢來！一共十五兩銀子！一兩都別想賴賬！"
他身後，李氏被綁了個結實，眼珠咕嚕嚕轉個不停。
"蘇文啊，反正你得了張家這麽多錢，你隨便拔出一根毛來就行。張家的一根毛足夠抵債。"
唐蘇文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