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恩人磕頭
張二郎聽到唐蘇文的"躺下"沒來由地渾身一顫,打了個哆嗦。
他唯唯諾諾地在張夫人嚴厲目光下,乖乖躺倒在幾案上。
"嗤!"
唐蘇文特地選了個最粗的超大針頭,將針頭的水推到飆出,彈了彈,獰笑道,"張二公子,一點都不疼。你可準備好了。"
這話一出,張二郎額頭已經下意識沁出冷汗,渾身抖機靈。
不行,他已經開始疼了。
森冷鋒利的針頭冒著寒光。
唐蘇文猛地抄起超粗針頭,狠狠往張二郎腳背一送。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張二郎痛得蜷縮腳背,渾身弓起,大張的嘴裏能塞進十個雞蛋。
他被張夫人惡狠狠壓下,訓斥,"根本不痛!你瞎嚷嚷什麽!蘇姑娘是專業的。"
張二郎痛得眼淚嘩啦啦直流。
他是腳背,張夫人是手臂,這能一樣麽?腳背可是神經最敏感,痛覺最敏銳的地方啊!
唐蘇文淡定解釋,"張二公子喝水少,血粘稠,所以得換粗號針頭。他胳膊青筋不明顯,隻能找最容易找經脈
張夫人聽著頻頻點頭,誇讚唐蘇文專業。
張二郎氣得連破口大罵都喊不出。
混蛋!
這女人明明就是蓄意報仇!他胳膊青筋明顯的很!
柳甫不發一言,他沉靜地掃過所有醫療設備,陷入沉思。
一桶又桶血。
張小囡足足換了三小桶血,時間過去整整一盞茶,唐蘇文才放過已經在昏厥邊緣的張二郎。
張二郎雙眼直翻,嘴唇白到發顫,失血嚴重到隻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唐蘇文拍了拍張二郎的肩,"張二公子真是模子!你體恤張夫人,才硬撐到這麽久。這下張夫人不用再導血,血夠了。"
張夫人欣慰地攬過張二郎,直誇"孝子"。
張二郎雙眼翻到眼白,恨不得將唐蘇文錘死!
他是硬撐麽?他是被唐蘇文五花大綁捆在幾案上的好麽!他差點被弄死好麽!
另一邊。
張家老爺終於在管家猛烈的按壓人中下,悠悠轉醒。
"閨女呢?閨女呢?"他急得滿頭冷汗,好像已經看見張小囡躺進棺材的慘狀。
"嘎吱。"
閨房門被推開。
張家老爺急得撥開眾人一個箭步奔到病床邊。
張小囡唇泛殷紅血色,疲憊地悠悠睜幵美目,好像隻是睡了一覺。
"爹?餓了。"
刹那間,整個張家喜極而泣!
滿屋子都爆發各種激動到哭泣的嚎叫,半哭半笑。
張家老爺更是笑得涕淚縱橫,激動到險些拿頭撞床杆。
"柳大夫呢?"張家老爺雙手顫抖,一把緊緊握住柳甫的手,激動到哆嗦,"恩人!柳大夫,您可是咱們張家的大恩人啊!以後,您隻要一句話!您讓張家往東,咱們不敢往西!"
突然。
柳甫悠悠道,"不是在下治的。"
"什麽?"張家老爺身形一頓。
"是蘇姑娘。"
驀地。
周圍安靜無聲。
所有人震驚地瞪圓眼,眼珠險些掉落眼眶。
他們呆呆地轉頭望著唐蘇文,張大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徹底傻眼。
張夫人笑道,"老爺!就是蘇姑娘治的!她真是一代妙手!"
張家老爺同眾人更是錯愕到下巴險些掉落在地。
蘇文?
蘇家的傻子?
她那雙手,就是幹農活的糙手,還能用"妙手"形容?
張二郎哼哼唧唧地從幾案上爬下,咬牙悲憤道,"蘇文!你倒是把本公子的針頭拔下!"
"好嘲。"
唐蘇文猛地探出手,一把抓。
"嗤啦——"
針頭拔出,血濺三尺,他腳背上鼓起好大一個青包。
張二郎痛到失語,他兩眼一翻,終於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張小囡剛蘇醒就看見最大仇敵唐蘇文。
她氣得胸口起伏,恨不得將牙咬碎,張嘴尖叫,"彗!這女人怎麽會在這裏!快把她拖出去打死!女兒看見她就犯惡心!"
她邊叫邊煞有介事地捂住頭,演出中邪的征兆。她就是要把禍水往唐蘇文頭上澆,疼愛她的爹一定會把唐蘇文亂棍打死!
然而。
張家老爺笑胱眯地揣著手,慈祥道,"傻図囪,說什麽糊塗話。蘇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咱們張家的大恩人!"
不等張小囡驚恐地瞪圓眼,打死都不相信她耳朵聽到的事時,張家老爺已經一把將她壓**子,叩住她的後脖頸。
"咚咚咚!"
三下出奇瞭亮的響頭,回蕩在房間裏。
張小囡被張家老爺壓著脖子,對唐蘇文恭恭敬敬地磕
了三個標準響頭。
張小囡震驚到無力反抗。
她心中像是吃了蒼蠅一般惡心,還要被琴逼得對唐蘇文大喊,"多謝恩人!"
這幾個字,她咬著牙從牙縫裏蹦出,恨不得自扇幾巴掌,幹脆死了算了!
張家老爺心情很好地笑道,"蘇姑娘!你就是咱張家的大恩人!你看上的,隻要咱張家有,盡管拿去!"
張小囡瞪圓眼,驚詫地望著唐蘇文從張家領走了三名最得力的長工,還選走最肥沃的一片田地。頓時她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般,喘不過氣來。
"哇啊啊啊啊!"
終於,她張嘴噴出一大口汙穢,混雜腥臭的膽汁。
唐蘇文抬腳離幵前,回頭看了一眼,笑道,"行了,這下徹底好了。"
張小囡兩眼一黑,活活被氣昏過去。她倒是寧可死,也不願意唐蘇文占了個天大的便宜。
唐蘇文從張家選走三名長工,這些長工都和張家簽了終身文契,每個月的銀子都由張家支付。也就是說,自己白得了三名勞動力。
自己還從張家的田地裏,選走最肥沃的一處。這一處臨水,蓮藕豐收季節下地,每天能挖到好幾十斤的蓮藕。
從張家回蘇家的一路上,柳甫視線沒有離開過唐蘇文。
突然。
他隨口喊了聲,"唐蘇文。"
"哎。"
刹那間。
唐蘇文一應答,才發現不對勁!渾身倏地僵硬,肌肉緊繃。
柳甫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自己居然還順口答應了!他發現了什麽?
"嗤。"
輪椅倏地停下。
柳甫淡淡望著越發心虛的唐蘇文,嘴角喝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沉啞的嗓音,帶著蠱惑般的循循善誘。
"蘇姑娘,你叫,唐蘇文?"
唐蘇文隻覺得自己如被一道驚雷轟頂,從頭到腳電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