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太子
“也許是愧疚吧，在我中毒以前，陛下還是對我很好的，所以其他的兄弟才會這麽忌憚我，但是陛下又是無情的，他對我的娘親可以說不見就不見，對我也可以說舍棄就舍棄。”
“那時我還小，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感情，怨恨不解和不甘心都寫在臉上，皇後娘娘為了安撫我，在我走之前，就送給了我這套衣裙，她說當年陛下雖然沒有來見娘親，但是其實早已私下準備好了這套衣裙。”
“他說陛下其實早就已經不怪我的娘親了，隻是天家顏麵容不得任何人欺騙，隻等我娘親生下皇子之後，就親自把這稀世珍寶天蠶絲送給她，隻是可惜她還沒能穿上就故去了。”
聶道玉華說到這裏，輕輕嗤笑了一聲，“皇後賢德，為了官家父子和睦，還要出來打圓場，免得天下人說閑話，還真是辛苦她了。”
“殿下當時信了嗎？”路泉問他，畢竟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孩童，未必就能夠看清楚。這厚禮背後的動機。
“嗯，我當時就知道，但還是很開心的收下了皇後娘娘給我的賞賜，既然是禮物，又有隔不收之理？隻是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用場了。”聶道玉華臉上的冷笑終於散去，對著路泉露出溫柔的神色。
路泉也難得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既然是如此珍貴之物，她一定會好好的跳，也算告慰這件衣裙真正的主人了。
四周的樂聲忽然奏起，舞者們圍著路泉甩袖，而路泉則在他們的正中慢慢拱起胳膊，指尖輕掐，抬起一隻腿，模仿一種鳥類的動作。
孔雀舞，傣族最有名的舞蹈，隻在盛大的活動上麵才會跳。
此時路泉的身子正擺出不同的姿勢變換著，如同一隻撲著翅膀的孔雀，十分的美麗。
聶道玉華靠坐在一把寬大的椅子上，身旁的綠康給他倒酒，他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另一隻手跟著奏樂不停的打著拍子。
看到路泉跳的精彩之處，甚至還鼓掌叫好，跟剛才的樣子完全不同。
這裏麵的樂曲聲叫好聲透過一層薄薄的門終究還是傳到了屋外，此時外正佇立著一身銀白色長袍繡黃色龍紋衣襟的一個男子。
這名男子皮膚黝黑，氣度非凡，雖然穿著貴氣，但是臉上隱隱有肅殺之氣。
“太子殿下，裏麵的人似乎是在嬉戲，看起來並沒有周圍的異常。”一個身穿鎧甲士兵握拳跪在地上，朝著長袍男子說道。
“還真是在小地方安逸日子過慣了，我都把這塊地方給圍起來了，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在裏麵玩樂，這種人，竟然還是孤的弟弟？”長袍男子聲音冷硬，語氣鄙夷。
“會不會裏麵有詐？”低頭恭敬施禮的士兵冷不妨抬起頭來，對上那雙淩厲的眼睛，又趕緊把頭給低了下去，但仍然盡職盡責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不過五歲就離開皇宮，待在那等蠻荒小地，自然是見識淺薄，無需過分謹慎。”長袍男子一甩袖子，自顧自踱步走了上前。
剛才那名士兵見他走遠，但是自己仍然沒有聽見他讓自己起身的話，便知道自己剛才一定是說錯話了。
太子殿下向來剛愎自用，又因為有軍功在身，自覺與其他皇子不可相提並論，剛才自己雖然是擔心殿下的安危，但是在太子殿下聽來，確是屬下懷疑他的能力了。
堂堂太子，未來的天子，自然是聽不得旁人說這話的，所以他這句話反而惹得他打算直接破門而入了。
門被人用重力猛的撞開，屋內的人卻沒有什麽異常的表情，反而看都不看門這邊一眼，音樂照樣演奏，舞蹈照樣跳，而喝酒的人呢，眯著眼睛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實在是好不愜意。
“如今國難當頭，五弟就是這樣醉生夢死的嗎？”來人看到這裏麵這番場景，還有他人對自己看也不看一眼的態度，一下就怒從心起，以進門就衝著坐在那裏的人安上了一頂罪名。
那個人一定就是他的五弟！
雖然許多年不見，可是那張臉跟自己有著四五分的相像，隻是因為養在邊陲小地，日日當個藥罐子，又不像自己需要出去打仗，竟然養的跟個小白臉一樣，真是丟天家的臉！
“啊？五弟？誰是五弟啊？”聶道玉華醉熏熏的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難不成在小地方待久了，連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嗎？！”太子殿下更怒了，他竟然到現在還沒有看見自己！
太子一向在軍中任職，威嚴慣了，他生起氣來本身就不怒自威，發怒時的聲音更是讓人聽了都心生畏懼，他這一嗓子總算讓聶道玉華察覺了他的所在，搖晃著腦袋看向他這邊。
“綠康，綠康，那邊怎麽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啊？難道是我喝醉了出現了幻覺嗎？”聶道玉華拉著身邊綠康的胳膊，指著對麵的人影問他。
“回殿下，對麵確實有個人剛才闖了進來，一進來就朝您問罪，奴才也搞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了。”綠康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起來委屈極了。
“五弟？”聶道玉華又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回桌上，但是因為重心不穩，酒杯砰的一下掉在地上碎了。
“殿下，這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呀！你剛才把它給摔碎了。”綠康既驚訝又著急的在旁邊說。
“啊？羊脂白玉？”聶道玉華醉熏熏的說，“那可是我當年離宮的時候父皇和皇後娘娘傷給我的，你這壞奴才，從你的奉祿裏麵扣。”
“啊？殿下，奴才冤枉啊！奴才碰的沒有碰它啊，不信你問這位公子，他親眼看著的。”綠康直呼冤枉，又看向對麵的男子，“這位公子一看就氣宇軒昂，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由他開口證明，殿下您總會相信了吧。”
“呃……”聶道玉華聽到他這句話又費力的睜開一隻眼睛看向對麵的人，“這麽一看，此人到與我有幾分相像，難怪如此氣度不凡。”
“切。”對麵的人冷笑一聲，“我是你的大哥，自然與你相象，我們都是隨了父皇的長相，但是你看你這醉生夢死的糜爛樣子，我竟然覺得同你長得像，也是一番恥辱了！”長袍男子說話極其難聽，話裏話外都是看他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