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六道
“眾生六道輪回，人、天、阿修羅三善道，地獄、餓鬼、畜生三善道。”
“阿娘，我不想受輪回苦。”
“那就隻有佛陀菩薩和羅漢才能不入輪回，否則注定天人五衰。”
“阿娘，我想成佛。”
“那你就去竊佛祖的香油，幻化成老鼠躲在蒲團下聽佛念經。”
“為什麽我要化成老鼠？”
“因為佛不喜殺戮，老鼠隻為口腹之欲而偷吃，佛祖就不會忍心趕走你。”
“佛為什麽不喜貓？”
“阿狸，你隻吃金玉，為什麽要咬死鳥獸？”
“因為上天下地，我雖可禦百獸卻不能飛，而區區鳥獸竟然能翱翔天地，我心厭之，故殺之。”
“所以佛祖不喜。”
“佛祖真無趣。”
“噓，阿狸，會被聽到的。”
翼忘之山，鋪滿黃金和美玉的洞府中，一大一小兩隻三尾妖獸正在交頭接耳。
“待我成佛，定要殺盡這世間其餘妖獸，天上地下，唯我族類與佛陀獨尊！”小貓信誓旦旦的跑走了。
“阿狸，你要記著，你這三條尾巴，便是三條性命，千萬不敢輕易被奪去。”大的那隻三尾貓還不忘在背後喊道，額頭上巨大的圓眼睛淚光閃爍。
佛祖在三十三重天，小貓去不了，聽說文殊菩薩在凡界五台山，便風風火火地趕了過去。
文殊菩薩在廳堂對弟子講《妙法蓮華經》，座下的青獅正昏昏欲睡，突然看到對麵放置燈油的桌子底下，紅色的蒲團輕輕動了一下。
青獅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四腳踱步過去，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
文殊菩薩微微一笑，轉身去到了禪房裏。
“愚蠢的獅子，本座也是你可以拿來當坐墊的？”阿狸忍不了了，決定跳出來和它打一架。
但是它吃了佛祖的燈油，現在恢複不了原身，青獅大爪一揮就把它按在地上摩擦。
阿狸被拍得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好半天才扒拉開它的爪子爬了出來。
咦，這是什麽？
阿狸這才發現青獅的爪子底下寫著兩行字:“修得清淨心，莊嚴佛淨土？”阿狸念了出來。
“閉嘴！”
青獅的爪子一揮，阿狸被撞到了一旁的桌腿上，一口血嘔了出來。
但見青獅突然間失去理智，在地上不住地打滾，看起來很是痛苦，阿狸捂著肚子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剛才那一爪把它打回了原形，它又是那個三條尾巴一隻眼睛的阿狸了。
阿狸咕嚕嚕轉了轉眼睛，它爬到青獅身邊，眼中流光一閃，跟它對視一眼。隻這一下，青獅一怔，身子就不動了，眼睛也暗淡了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阿狸問它。
“我叫青峰，但我不是青峰。”它木木的說道，像是被什麽操縱了一樣。
“嗯？什麽意思？”阿狸疑惑。
“我不能說。”青峰依舊木木的，但是也套不出什麽別的話。
可惡，那既然如此。
“你去山下，給我抓兩個童男童女過來，放了他們的血，讓本座喝了療傷。”阿狸舔了舔了嘴角的血，它受傷不輕，需要祭品才可以盡快恢複。
“是。”青峰轉身朝山下飛去。
青峰走後，阿狸躲到了供桌底下，不一會就有兩個僧人走了進來。
“咦，青峰去哪兒了？”一人問到。
“剛剛還在這的，莫非是聽說菩薩要去三十三重天聽佛祖講經，跟著溜走了？”另一個回答到。
走了？阿狸心下大喜，這下不用擔心被發現了！不由得有些喜形於色，尾巴不自覺擺了起來，連著桌布都跟著一同晃動。
突然，桌布被人掀了起來！一個胖和尚探出頭來。
“啊！這是什麽東西？！”他大驚。
阿狸眸光一閃，胖和尚眼神一黯，就把桌布放了下去。
“十六師兄，怎麽了？”後麵的瘦和尚關切地問他。
“無事，不過一隻老鼠跑過去罷了。”胖和尚一臉淡然。
“啊，那既然這樣，要不我把它趕走吧？”瘦和尚說著就要去拿掃帚。
“阿彌陀佛。”胖和尚忙攔住他，“眾生平等，這老鼠在這裏不過偷一些香油罷了，也不會傷人，就由它去吧。”
“是，師兄，是伽能魯莽了。”瘦和尚雙手合十。
“既如此，你一會兒就在這邊點上三炷香，當是我佛給它的慈悲吧。”胖和尚吩咐他。
伽能心裏覺得有些不妥，但他一向非常聽師兄的話，於是應了聲是，不一會兒就拿了香爐，插了三根香放在桌案底下。
是夜，三尾貓一邊聞著五台山上香火，一邊喝著青峰從童男童女胳膊上割下來的用碗盛著的血，隻覺得神清氣爽，修為更勝從前。
“這對童男童女如果放回去，定會引人懷疑，如果養在寺中，也會被人發現。索性我咬斷他們的喉嚨，吸幹他們的血，再找個地方埋了，一了百了。”三尾狐心裏暗做盤算，縱身一翻，就衝著那對童男童女咬了下去。
童男童女被阿狸的幻術蠱惑，絲毫沒有痛覺，一動不動地任它撕咬，但是一旁的青峰卻被那鋒利的牙齒和從童男童女脖子上流下來的血給驚醒了。
“你幹什麽？！”它大怒，張開爪子去掐三尾貓的脖子。
阿狸趕緊施展幻術，可那青獅又怎麽會再上第二次當？一邊遮住了阿狸想要迷惑青獅的那隻獨眼，一邊用另一隻爪子更大力的去掐住它，幾乎捏碎了它的脖子。
三尾貓痛苦地去抓它的爪子，青峰冷笑，卻突然看到了它的掌心上也有一行字！
“修得清淨心，莊嚴佛淨土。”
青獅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麵的三尾貓，又看了看被它咬死的那對童男童女。
三尾貓見它失神，一扭身子，從它身下掙脫跑走了。
“陳雯……”青峰喃喃地自言自語，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骸，神色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