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歡情毒歡情解
顧泣往樓的左側處扔了塊銀錠子,惹得守門侍女以為進了賊人連忙追趕後才躡手躡腳的進了樓中,撥開簾幕是一眼溫泉,泉麵上還浮著剛撒落的赤紅色花瓣,顧泣打量了眼四周,在確定無人後,蹲下身子,食指伸到泉中撚了枚漂浮的花瓣放在鼻尖,微微一嗅便覺不好,連忙側身旋轉,將整個身子都掩在帷幔柱後。
卻不料那裏早就藏著了一個人,見她撲麵入懷便順勢一摟,足尖輕點著泉麵便上了二樓,穿窗入室,她被他極輕柔的放置在鋪好的溫軟的床榻上。
“這就是平陽王的能耐?殺我,一個人是不是也太少了些。”瞧向來者,再想著於泉中嗅到的血腥之氣,她毫不猶豫的詰問道。
柳蟬雪坐到她的身邊,彎身揪著被子一角替她蓋好,“妹妹別怕,哥哥說過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沒說自己怕呀,隻是覺得以這樣的下作方式來算計我,平陽王俗了。顧泣原本以為會是殺手從天而降,又或是怎麽精妙的毒,卻從沒想,是這樣。”樓外樹影婆娑,風吹過,沙沙作響,顧泣挑眉朝他一笑,“世子護的了我一時卻注定護不了我一世。”
“誰說不能?”他揪著被子將她一裹,一把打橫抱起,窗外數十支箭,頂著風“咻,咻,咻。”的射向她,箭鋒劃破她身上裹著的棉被,棉絮瞬時因風而舞,白茫茫一片像極了豐晏曾說道過的雪,飄飄柔柔,可使一切蒼白。
借著他的無力,她一舉掙脫開,執手朝著他的後頸就是一擊,她撫上他的臉,第一次那樣仔細的瞧他,眉眼當真如花,豐晏說的一點不差。
“這些事,還是妹妹自己承擔就好,就不連累哥哥了,哥哥就在這兒,好生的睡一覺吧!”
尋日裏,柳蟬雪常以哥哥自稱,卻從沒聽顧泣喚其一聲哥哥,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今日一過,橋橋路路就徹底不會再有交集了。
她穿戴好,迎著箭,至二樓飛躍於下,二八數的黑衣人個個張弓搭箭的對著她,為首的那個道了聲“放箭”後,所有的箭便就都離了弦。
對著一支接著一支的箭,顧泣沒有想逃,她巍然的站在那,端著笑看著他們十數人,聽著箭蹭過耳邊,還不忘打趣聲,“箭術真差。”
“砰,”再差的箭術,在如雨般射殺中也終於射中了她,她扶著箭柄,“咳咳,”輕咳兩聲後,再也撐不住的倒下。
為首的殺手唯恐顧泣使詐裝暈不是真死,還提著劍走到她麵前對著她心窩處狠狠刺了一下,長劍刺入她皮肉後,他有一刻的愣神,但礙於樓中傳出的細碎腳步聲,便來不及再檢查一遍的,就領著眾人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暈後醒來的柳蟬雪,在見到躺在地上的顧泣後,就連忙跑了過去,又是打橫抱起,“泣兒,”
“啊,”顧泣痛苦的呻吟了兩下後,微睜開眼,看著恍然無措的柳蟬雪,笑出聲道,“有世子的軟甲護身,顧泣不會有事的。”
他倒是真以為她死了又活過來般慶幸,抱著她,撫著她的後腦勺哭的像個孩子般,歇斯底裏,“泣兒沒事就好,泣兒沒事就好,泣兒怎麽能打暈哥哥呢?這軟甲也不知真假,泣兒怎麽就能站在那等著箭來了呢?泣兒不是答應哥哥再也不拿自己的血肉做賭?泣兒不乖,泣兒當真該打。”
“咳,,”他抱的她極為用力,她一個沒忍住,咳出了聲,突然覺得腦子嗡嗡的,整個身子也燙的嚇人,雙眼氤氳,瞧什麽都是蒙蒙一片。
柳蟬雪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樣,打量著她的周身,在脖頸處發現了個微細的傷口,漸漸發著黑,“泣兒,泣兒覺得怎麽樣?”
她撕扯著衣襟,大喘著氣,“好熱,好熱,怎麽會這麽熱,怎麽會,,”
柳蟬雪看了眼樓中那眼溫泉,氤氳氣息喚起他昨日裏偷聽著的話,抱著她踏步輦足去了二樓,床榻上,她已衣衫襤褸,整個臉憋得通紅,口裏喃喃皆是難受,他寸指入膚,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果真使了這樣下三濫的招數。
撇下床幔,又褪下長衫,他露著月華錦繡的裏衣,雙手反握住顧泣的手,俯身到她耳邊,喉珠微轉,輕飄飄道,“泣兒別怕,哥哥這就救泣兒,很快,很快就好,泣兒別怕啊!”
“你要做什麽?柳蟬雪,你要做什麽?我警告你,不準碰我,不準,聽到了沒。”
柳蟬雪沒管顧泣的拒絕,他要救她,哪怕之後,她會恨他,他也要救,他鉗住她的手,雙唇覆上,蠻橫又珍惜的攫取著。
“泣兒,你這是做什麽?”
刀鋒略過脖頸,血腥味讓狂躁的顧泣有了片刻的清醒,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走下,扶著牆一步步遠離著柳蟬雪,至門處時,柳蟬雪喚道,“泣兒,不解毒,你會死的。”
顧泣一手拿著刀,一手扶著門框,回道,“這毒我會解,但那人,絕不能是你。”她大喘幾口氣,看向他,可憐可悲,“父親下毒,兒子解毒,這樁事裏究竟是王爺算計了我,還是世子你算計了我?”
他躊躇兩步,企圖上前,“泣兒,這些事,咱們解了毒再計較行麽?”
“解了毒再計較?世子算盤打得真好。”她拿刀的手又揮了揮,“你就站在那,不準過來一步。世子不是喜歡這張臉嗎?今日,你若再朝前一步,我就毀了它。顧泣,說到做到。”
離了後閣,顧泣難得清醒瞬間喪失,頭越來越昏沉,兜兜轉轉就進了一間屋內,瞧著個剛沐浴的少年公子,撲通一聲便趴了上去。
少年的公子愣了愣,躡手拍了拍她的肩,企圖將她喚醒,卻得她一個俯身吻住,唇與唇輕觸,公子撥開她的亂發,驚訝瞬間取代了他的發愣,他一把推開,喚道,“郡主?你是長安郡主?”
顧泣軟塌塌將頭抬起,使勁眯了眯眼,雙手舉拍著他的臉道,“你認識我?你,認識我?”
他點點頭,“嗯。”了聲,“認得。”
“那你是誰啊?”顧泣又問,隻這一問,沒等公子反應過來,她便又一舉吻上,手還不住的摸摸他著,摸摸他那,揪著他的耳朵,嘴角漾笑,如花初綻,妖不可言。
被吻住的公子,摸著她身上滾燙也很快反應過來,她怕是被下藥了,他捂上她的嘴,迷糊著問了聲,“郡主,可甘願?”
“甘?願?”她卷睫微顫,雙手勾住他脖頸,雙腿也順勢纏上他腰,躍了躍,鼻尖頂上他的鼻尖,蹭了蹭,嬉笑道,“甘,願!”
公子的臉瞬間緋紅,他回抱住她,努力的吞咽了幾下口水後回吻上她的唇,“郡主別後悔。”
“哼,”她輕哼一聲,撇過他的發,對著脖頸一下就咬了下去,尖銳的牙瞬間將他的脖頸處也落下幾個口子,血珠子,歡脫的湧出,她瞧著心悅,俯上就是一舔,卷著舌頭,回看向他,“不悔。”
燈影殘燭,燈花滿巷,朔月壓著枝頭西沉,婆娑葉一片片將著風飄入屋內,錢澧從不知道,自己與顧泣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麵會是這樣的情況,她被下了藥,與自己差點***合。
是,差點,在他裏衫褪下,露出背後長疤後,她便似著了魔的一刹清醒,拿起地上刀對著自己的手腕處就是狠狠一喇。
她捂著手腕,瞧著寂靜湖麵就是翻身一躍。
她不會鳧水,也不想死,可如今若要她與那公子歡好,卻還不如就此殺了她。
她將四肢平展,雙眼緊閉,由著四周的水一下又一下衝擊著她的眼眶,那一道疤,墮於眼前,揮之不去。
那一瞬,她似回到了那個雨夜,容德五年冬日。
她被人綁著拖拽的回到了度雲庵裏,慈悲的師傅拿著拂塵一下又一下抽打著她的背,她跪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吭,隻求著這場打能快些結束,隻盼著下個能下山的日子,她還能見到他。
可師傅的這一次生氣比往來的任何的一場都要厲害,她抽打三十下也不見氣消,有好事的師姐在旁一邊安慰她,一邊通情道,“師妹這番實在是不像話了,可弟子還是想請師叔從寬處理,憐她終究年歲小又還未受戒,心性不定,貪戀俗世萬千也著實說的過去,稍稍罰罰也就算了吧!”
瑾淵師太德高望重是一眾比丘姑子裏最得百姓愛護者,也是心最慈悲者,顧泣是她撿回山中的,也是她扶養大的,這幾歲年華,她也未嚐沒存叫她繼承衣缽的心。
此番,顧泣固然該罰,但她也著實忍不住心疼,如今得莫念這番說辭,她也得了隻得了個梯子順勢而下,佯著副恨鐵不成鋼極其心痛的模樣瞧了眼顧泣,又瞧了眼在坐諸師太,深歎了口氣,道,“還是莫念知心,你說說,如今該如何罰你這師妹,偷溜下山不說居然還敢貪戀紅塵,若不是今日你來報她不在,我等怕都要叫她蒙蔽了。十幾日不知歸山,也不念著我可會擔心她,實在是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