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起
雲開覺得學堂著實無趣。
跟在小秋後邊一邊說話,一邊朝學書院院長屋裏去。
張姓院長一副老學究模樣,據說曾進中過進士,不知道什麽原因辭官回到藍田當了個小小的書院院長。
到書院辦理續讀的手續挺簡單,小秋將八兩銀子直接交給雲院長,院長對既然參加鄉試的學生記得插清楚,和藹的問雲開近況:“雲開,頭還痛不痛?”
雲開拱了拱手:“多謝院長掛念,偶爾有些痛,就是……有些事兒記不大得了。”
“嗯,沒關係,到時參加鄉試選拔的名我會給你報上,能參加就參加,不要強求,實在參加不了我會在考前把名額替換掉。”
“多謝院長。”
“沒別的事你們就先去忙著吧。”雲院長下了逐客令。
等兩後離開後,一個年青人從院長身後的屋裏走了出來:“你確定他不是在裝傻?”
雲院長搖了搖頭:“應該不是,真要裝傻……哪有一傻大半年,還天天把自己打成豬頭的道理?”
年青人點頭:“嗬嗬,可別讓居心叵測之輩鑽了空子。”
……
書院提供免費午飯,低年級的學生大多留在書院吃飯。
藍田縣城距離書院不算遠,來的時候又帶了馬車,雲開準備回府吃飯的。
帶著小秋出了書院,早趕著馬車等候在書院門外的劉武趕緊上前:“少爺!”
早過了下學的時間,很清淨。
雲開出來得晚,其他接人的馬車差不多都走了,三輛馬車分開停在書院外小廣場四周不同的地方。
剛走幾步,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雲兄,等你多時了!”
雲開微微轉頭,看到學校門口旁邊那輛馬車上,李堅帶著一個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少年跳下馬車,笑嘻嘻的走了過來。
雲開笑了笑:“原來是李兄,啥事兒?”
李堅愣了一下,這位好兄弟病了這麽久,竟然連說話口氣也變了。
關於李堅的傳說很多,畢竟是皇族,哪怕是遠親,小秋光是想想,腿腳都有些發軟。
倒是雲開大大咧咧的根本不在意。
另一邊一輛馬車上,劉崇劉信透過馬車上的窗口往看著遠處的四人。
“少爺,雲堅又在找那傻子,咱們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劉信對劉崇擠了擠眉頭。
劉崇抬了抬眉梢,他外表透著溫和,眼裏卻是冷冽:“你管什麽閑事……”
陽光穿過大樹交錯透出些斑駁,雲開那張臉被打了無數次豬頭,竟然沒留下一絲傷痕。
劉崇溫和的外表,卻掩蓋不住的鋒芒畢露的氣息,不禁有些好奇,難道.……雲開腦子真的好了?
劉信看在眼裏,麵帶狠意:“都變成了傻子他都能醒過來,看來……我們得再給點顏色看看。”
“不用,有些事做一次就夠了,再做會引人懷疑,他已經耽誤了一次,就算參加下次鄉試,他也根本沒有機會考中!”
“都聽你的,大少。”劉信收回了目光。
書院中傳說他無惡不作,背景很大,連那些遊俠刀客都不敢惹他。
至於他為什麽會藏在書院,沒有人知道原因。
劉崇對前邊駕車的人吩咐一聲,車伕抖了個響鞭,大喝一聲:“駕”
馬車慢慢離開。
李堅看著雲開:“聽說雲兄弟身體無恙,哥哥我在城裏備了一席,咱哥倆喝上一盅!”
旁邊的小秋愣了一上,顧不得身份:“李公子,我家少爺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不能喝酒!”
李堅旁邊那位明顯是女子的伴讀立即大喝:“大膽,什麽時候輪得到你說話了?”
雲開看著麵前這位跟班有些無語:“哎哎哎,別大呼小叫,這幾日我身體確實沒好利索,要不改日?”
李堅的跟班愣了一下:“哼……我家公子有請,是給你麵子……”
倒是李堅有些不好意思:“舍妹口直心快,雲兄不要介意……那行,等你好了我們兄弟再喝上一杯!”
說完拱手。
雲開拱手送他倆人走了。
“哎,小秋,那是李堅的妹妹?怎麽這麽漂亮?”
小秋白了雲開一眼有:“別打她的主意,她跟總督大人公子訂了親,你沒那希望。”
“哎呀,真是可惜。”
“嘿嘿,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她的嗎?你連她也記不起來了?”
“我連我自己都記不起來,我會記得她?趕緊走吧……”雲開在小秋頭上拍了一記,轉身。
雲開小睡起來。
帶著小秋劉武趕著馬車出門,打算再熟悉熟悉家裏的封地。
小縣城平安祥和,三人一路說笑。
秋末的陽光還算明媚,馬車在秋日裏官道上慢慢悠悠的往鄉下別院走。
雲開一病大半年,全家都認為這場大病讓二少爺腦子變得有些糊塗,根本沒想過二少爺已經換了一個人。
封地並不大,也就幾百畝地,單獨形成一個小莊子。
遠遠就看見弦月帶著張全站在田間跟一幫人在爭論著什麽。
“劉武,趕緊將馬車趕到弦月那邊!”小秋看著遠處的場麵,轉頭對雲開道:“劉家跟我們莊子共用一條水渠,我看他們多半又在找我們麻煩!”
雲開不大懂這些:“什麽意思?”
劉武皺著眉頭:“每年開春後就灌溉,溝渠是先到我們這邊再流到劉家地裏,因為水渠寬度不夠,劉家每年都提出要擴寬水渠,用的又是咱們家的地,讓他們拿點地補償,他們又不幹。”
雲開愣了一下:“嘿嘿,你說的我不懂,咱們去看看弦月就行,不過,誰要是敢欺侮咱們,我要讓他們好看!”
小秋跟劉武都愣了一下,二少爺以前可從來不管這些事.……
“你們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我臉花了?”
圍在溝渠邊上的人挺多,劉家的人不少,還有些莊上的農戶,旁邊地裏跑著一些看熱鬧的孩子。
弦月背對著馬車,此時正把眉毛一挑:“姓劉的,你別倚老賣老,隻讓你們出一畝地,你還不樂意?”
劉姓老人家氣得吹胡子:“你這丫頭怎麽不講理?水渠擴寬了它還是你家的地,憑什麽要我們補償你們一畝?”
“擴寬水渠要占三畝多地,我們隻讓你們補償一畝,再說了,就現在的條這水渠對我們來說就夠用了,我憑什麽要擴.……”
“可是開春後,等你們把田灌滿了後,都誤了農時,莊稼它長不好啊,就拿年今年來說,我們晚了十來天,起碼減產了半成!丫頭.……難道你就看著我們受損失?”
“用我們地修水渠,你們一毛不拔,你覺得誰會同意?”
劉姓老人家無奈:“我答應一年給你們二百斤糧,你又不同意。”
“給糧也可以,少了五百斤,免談!”弦月一口回絕。
“一畝地一年就產五百斤,這跟要地有什麽區別?”
“行了,弦月,就按老人家說的,一年給二百斤糧。”雲開在旁邊大致聽明白了來龍雲脈,幾千年來,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朝廷同樣看重農業稅收,自己來到這裏,別的不敢吹牛,但如果連免除農業稅都做不到,那不是給穿越者丟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