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學堂
飯後回到後院書房。
雲開照例練習寫毛筆字。
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完全滿足了他身邊美女如雲的心態，府上的幾個丫環十五六歲，著實太小……
以雲開五好青年的世界觀看來，著實下不了那個手。
不過，想想就興奮。
雲家二少爺沒睡覺，照顧他起居的小秋自然也不能睡覺，得陪著。
雲開有些奇怪，不是都說讀書人應該有個狗腿子書僮麽？有些事，自己不好出麵去辦，總找個背黑鍋的不是？
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沒了？當然有個丫環陪著，這事也不錯，前世哪有這等好事兒？
想到這裏，問正在給他磨墨的清秋：“小秋，問你個事？”
“少爺你說。”
“咱們府上怎麽沒有人打麻將？”
小秋愣了一下：“咱家是武將世家，從老太爺開始，雲家就不準打麻將！”
“為什麽別人家都可以，就我們家不行？”
“反正我來到這裏的時候，趙管家強調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準打麻將，據說有一次有咱們雲家有武將因為打麻將誤期被斬首，從那以後，雲府就不準打麻將。”
“真的無趣。”雲開搖了搖頭。
這年月，如果晚上不能約上幾個狐朋狗友出雲喝酒泡妓院，在家裏連麻將也不能打，這沒什麽正經娛樂活動日子.……著實非常無趣。
一大早。
趙管家就備好了馬車。
“什麽，上學？”雲開愣了，這才想起小秋說自己好象要參加明年的鄉試。
鄉試？什麽破玩意兒，哥怎麽可能去參加？既然是現在自己勉強算是小紈絝，不應該帶著幾個狗腿子，出門調戲個良家麽？
小秋已經換了男裝。
雲開對這時代的書生挺有興趣……繞著小秋轉了兩圈：“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現在能記起以前的一些事，夫人安排你去雲家老宅的書院找院長李先生簽個到，不然明年就沒辦法報名鄉試選拔。”
“鄉試先拔？關我什麽事兒.……我是說你這一身打扮.……”
“我給少爺陪讀啊.……”
“不考行不行？”
“少爺你怎麽能說不考呢……”小秋大驚，眼裏蒙上一層霧氣。
雲開不由一頭黑線，難道讀書真有那麽好？小姑娘都快哭了，有些無奈：“好吧，去看看，我不保證能記得起以前的學問，你看……少爺我現在連字都不會寫了！”
“萬一要是能記起來呢？少爺你現在不是都能認識一些字了嗎？”
“它們都不認識我……趕緊走吧……”
玉山書院就在藍田城外，秦嶺山腳下，屬於官辦學堂，主要招收有誌於讀書之人，上學的花費卻不少，一年得八兩銀子。
隻招男不招女，當然，如果女扮男裝上學，學堂也不拒絕。
學堂不算小，雖然收費挺貴，但來學習的人依然挺多，畢竟作為普通老百姓，隻要家裏能點積蓄，都希望後輩能通過讀書躍龍門，實在不行學點算學，也能到大家族的商號裏當個掌櫃，不至於一輩子隻能當個夥計。
學堂距離縣城不算遠。
灰瓦灰牆，環境倒是不錯，背靠秦嶺北麓，竟然掩映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中。
書院選在個這地方倒是有一些原因。
此時正值學生上學時間。
“院書山玉.……”雲開站在學堂門口，下意識的念。
“這是雲家的那個白癡豬頭！”
“聽說前些日子好了些，看樣子這下又犯了.……”
旁邊的幾個孩子模樣的人一臉譏笑。
小秋又羞又急，作勢欲打，趕跑那幾個孩子，趕緊給雲開糾正：“不能倒著讀，玉山書院！”
雲開一點不尷尬，反正老子不會來讀，抬腿就往書院裏走，嘴裏還在嘀咕：“這破學堂不開在城裏，偏偏建在這偏僻的地方，沒意思.……”
書院內很大的一個廣場，可惜……沒有球場，兩排鬆樹沿著圍牆環繞整個書院，中間一個大水塘，水塘中荷葉已經枯黃，四周細竹成林，倒有幾分書香氛圍。
“書院一共分了五個年齡段，從蒙學到四書、五經加上琴、棋、書、畫、禮、樂、射、禦總共十科，學院先生一共有二十二，學生兩百多.……”小秋開始給雲開講學校情況。
除了先生外，學堂還有廚娘、雜役之類的六名。
顯然，縣裏對這書院是花了大功夫的，隻是很可惜，所學太雜。
以雲開現在的年齡來看，讀這些當然沒什麽興趣，既然已經來了，看看也行。
進去後才發現，他應該屬於高級班！
堂裏坐著十二人，仔細打量一番後，很快發現，大多都是成雙成對，要麽有書僮，要麽有丫環陪讀！
先生正在分析講解曆屆科考題目，根本連頭都沒抬。
坐下後，小秋立即掏出一本書放在桌子上。
雲開看了一下，卻是不知道從哪搜集到的狀元榜眼探花們答題集，書後邊竟然還有定價：銀八兩！
就這麽一本冊子，竟然值八兩銀子，別的不知道，雲開知道這時候一兩銀子可以買米一百斤。
八兩就是八百斤，難怪一般家庭.……還真讀不起書！
進入華朝後，鄉試改為兩年一考，書當然也得隔年買，想用舊書都不成！
書上那些字認識雲開，雲開把文言文湊在一起後……大部分意思都弄不明白！
更別說那些沒標點兒的通假字兒……
先生講得高興，抑揚頓挫聲如洪鍾，想睡覺都不成。
日子沒法過！
得想辦法開溜。
幾次想起來，都被小秋給拉住.……
好半晌後，先生才終於起身，學生們趕緊起來恭送，昏昏欲睡的雲開也被小秋扯了起來，看著先生收起東西徑直走了。
一幫學生並沒有立即離開，相互討論先生今天所講的內容。
注意到後邊又來了兩位。
“是張兄？真是可喜可賀，前幾日聽說你身體好了些，昨日休息時上你家看你，卻被趙管家給擋在了門外。”一個年輕人湊到雲開旁邊拱手。
“有勞兄台掛念.……”雲開隨意的揮了揮手。
年輕人愣了一下，難道還沒全愈？也不在意，徑直轉身回了座位。
雲開轉頭看了一眼小秋：“他誰啊？”
小秋壓低了聲音：“李堅，是皇族，別惹他。”
“皇族怎麽在這裏讀書？”
“皇族也分遠近，聽說他家跟當今皇上是遠親，不過，再怎麽遠也是皇親，他跟少爺你一相交好，少爺前些日子生病的時候，多次到咱家看你。”
“其他人呢？”
小秋仔細的介紹學堂中的人：“左邊第一排的叫劉崇，城裏最大糧行是他家開的，旁邊的是他的書僮叫劉信，是他本家子弟，寫得一手好文章，不過，為人有些陰險……左邊第二排的叫王逸民，家裏做布匹生意……”
雲開終於弄明白，十多學生二十多人，都帶了跟班，有帶書僮，有帶丫環，隻有一對是兩兄妹一齊讀書，卻全都是藍田縣有名有姓的人物，或經商，或官員之後，沒一個是無名之輩，換句話說，能參加鄉試的，家裏都有點背景！
相當於是考前提高班，至於其他參加鄉試的寒門學子，卻在另一個班。
兩人說話間，一個十四五歲的年青人進了教室，徑直來到雲開麵前，將一個包袱遞給小秋：“二表哥，我娘讓捎給你的，看你傷好些後，抽個空回去一趟。”
雲開還沒說話，旁邊的小秋立即收了包袱：“四少爺，過幾天我帶二少爺回去！”
雲開有些尷尬，過來的路上小秋給他說過，學堂裏有這麽一個表弟，名叫馮成功，是自己舅母娘家的侄兒，家裏情況不大好。
大家族非常麻煩，親戚特別多.……他著實一個也不認識！
“哎，別忙著走，這個給你！”雲開順手把桌子上的考卷分析冊丟了過去。
馮成功將冊子攥得緊緊的，語氣有些激動：“二表哥……這可使不得！”
“沒事，一會兒我找他們借一本就行了！”雲開大大咧咧的一揮手。
旁邊的小秋嘟著嘴：“就知道你大方！”
“嘿嘿，我反正又不看，留著也浪費！”
少年規規矩矩的道謝：“謝謝二表哥，我抄完好就給你送過來。”
“不用了，你拿著就是了，好好考！”雲開根本不知道這冊子有什麽用，都考過了的東西……
小秋並沒有大驚小怪，少爺病了大半年，小姑娘也明白了一些事，隻要二少爺身體好，能不能參考好象真的不重要。
再說，四表弟跟二少爺關係不錯。
隻是年齡還小，現在還沒參加鄉試的資格，先見識見識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