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懲治
第二天林玉依就把人給我送來了，看著沉穩的李尚宮我忽的展開了笑靨，當初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李尚宮的眉眼間不見了當初的那股仇恨，倒多了些敬畏。
“奴婢參見太後娘娘。”
“起來吧。”
“諾。”
我盈然笑意若一朵嬌豔玫瑰綻放雙頰，曼妙眸光盈滿笑意，李尚宮手腳麻利的為我拿來了一盞茶，我品了一口輕輕的搖了搖頭，宮裏人人知我愛喝茶，但是能沏出那味道的也就隻有雪瞳一個了，李尚宮的茶雖香，但缺少了一股茶裏原味的苦。
喝茶喝的是那股苦味，是為了提醒自己不忘得到權力的初衷，所以我自然也不喜歡一味香甜的味道，那樣的茶不是我所喜歡的。
“上次哀家提到的那件事李尚宮考慮的怎麽樣了？”
“奴婢自然是太後娘娘清除煩惱的，奴婢是尚宮，一生一世都願服侍娘娘，謝娘娘賞奴婢兒子的恩典，奴婢永世不敢忘記。”李尚宮以首叩地感激的說。
賞她兒子的恩典？這是什麽意思？我何時賞過她兒子什麽？我連她兒子是什麽人都不知道，怎麽還能幫到她的兒子呢？難道是林玉依？不對啊，逸都沒有查到的東西她怎麽查得到，逸給我的資料上麵說李尚宮沒有親人，除非……是逸騙我……
“哀家不懂你的意思。”我露出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
“是是是，太後娘娘說的是，是奴婢說胡話了。”李尚宮一臉了然的神色。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這李尚宮想必是以為我不讓她聲張此事才這樣的吧？罷了，在她身上也問不出什麽，所以有時人們就說聰明反被聰明誤。
“你回皇上那去吧，皇上與你親近，哀家也不好多留，你去伺候皇上吧，像往常一樣即可，皇上宮裏的菊兒是雪瞳提拔的，你多多照顧她些就好了。”我淡淡的說。
“諾。”
我坐在貴妃榻上，手裏拿著波斯進貢來的小鏡子左看右看，鏡子裏的女人一綹靚麗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彎彎的峨眉，一雙麗目勾魂懾魄，秀挺的瓊鼻，粉腮微微泛紅，滴水櫻桃般的櫻唇，如花般的瓜子臉晶瑩如玉，如雪玉般晶瑩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纖細，清麗絕俗。
倏地，我扔掉了鏡子，清脆的聲響如珠玉落地，我微微歎了一口氣，記得剛入宮那幾日我到處亂走，曾經遇到過一女子，很是邋遢，問過身邊的人才知道，這是逸父親的貴妃，被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就連殉葬的資格都沒有。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都說這貴妃當年花容月貌，嬌姿豔質，輾轉落入宮中，寂寞幽怨；如今青春消逝，紅顏獨憔悴。
美麗又如何？都說紅顏易老，如果沒有了這樣的美貌，我的權勢還能靠別人穩定嗎？宮裏的女人都是靠美貌，吃的都是青春飯，一旦容顏逝去，留下的隻有極盡傷痛，我可以相信人嗎？或者說，我可以再一次相信逸嗎？
這一次，愛賭的我卻下不去決心了，隻因為這一次若是賭輸了，我將一無所有，我，到底該不該賭呢？我閉眼，久久下不去決心。
“來人。”
“奴婢參見太後娘娘。”
“你叫什麽？”
“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叫杏兒。”
“以後雪瞳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就是紫霞宮的代理尚宮。”
“奴婢謝太後娘娘恩典。”
我走下貴妃榻，用豆蔻染過的指甲輕輕抬起杏兒的下巴，好一張清秀的臉，她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腰間係著一塊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儒雅之氣。手上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長的出奇的頭發用紫色和白色相間的絲帶綰出了一個略有些繁雜的發式，確實沒有辜負這頭漂亮的出奇的頭發，頭發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散發出一股迷人的香味，發髫上插著一跟翡翠製成的玉簪子，別出心裁的做成了帶葉青竹的模樣，真讓人以為她帶了枝青竹在頭上，額前薄而長的劉海整齊嚴謹。用碳黑色描上了柳葉眉，更襯出皮膚白皙細膩，嫵媚迷人的丹鳳眼在眼波流轉之間光華顯盡，施以粉色的胭脂讓皮膚顯得白裏透紅，唇上單單的抹上淺紅色的唇紅，整張臉顯得特別漂亮。
“杏兒，你這打扮……怎麽，沒學過規矩嗎！“說到最後，我的聲調上挑了些。
“太後娘娘……“杏兒有些驚恐的看著我。
“還是說……你想當這宮裏的貴人？“我沒有理她，自顧自得說了下去。
“奴婢……奴婢不敢。”杏兒已經生不成調了。
“其實啊，這宮裏麵的人，哪個沒有點子想法呢，想當娘娘也沒有什麽不對，我在民間的時候聽過一句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哀家就說不想當娘娘的女人不是好女人，你這想法也沒什麽不對，再者說，哀家身邊的尚宮打扮的華麗點別人也不敢說什麽，隻要你好好替哀家做事，哀家自然護你周全，誰也不能怪罪於你，哀家知道，你是個有手段的，以前沒有哀家庇護如此逾越的裝扮居然沒有被治罪，但是哀家想治一個宮女的罪還不會有人敢公然反抗哀家，哀家就是這樣，若是別人對哀家衷心，哀家定不薄待於她。”我頓了頓：“但是這步搖是太越過了品級了，這是嬪以上的娘娘才能帶的東西。”我斜眼，望其手中的步搖：“哀家把這個賞你了，你就帶著這個吧，比步搖也好看些。”我隨手拿下頭上的碧玉簪子，看到杏兒臉色一白，我滿意的笑了。
這個下馬威做得很好，我之所以屈尊把自己的簪子給她就是在警告她若是對我衷心，即便她帶著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也可保她無事，而且還會幫她得到她想要的，但是反之，如果她敢背叛我，我就可以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偷太後娘娘最喜愛的簪子這條罪名也就夠了。
“奴婢曉得。”
我淡淡，虛扶杏兒一下，她也見好就收，順著我的手站了起來。
“奴婢定當盡心服侍太後娘娘。”
我複笑，嘴角微微莞爾，言：“若是你忠心，哀家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不然你知道後果，你要明白，隻有哀家給你，你才拿得到手，背叛哀家的人哀家絕對會讓她比人彘還難受。”緊接著我把嘴唇附在杏兒耳邊：“你知道什麽是人彘嗎？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暗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裏，到時候你這美麗的身體和五官就都……”我欲言又止，咯咯的笑了起來。
看著杏兒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我淡淡的笑了，她以為我不知道嗎？與伊脂凝那邊有聯係的便是這個叫杏兒的，我不殺她，不懲罰她，我要讓她知道什麽叫活著比死還難受，我要慢慢的摧殘她的神經，其實那句話我隻說了一半，背叛我可以活下去，但是如果背叛我是為了投靠伊脂凝，那麽我便不會饒了她。
“奴婢定當盡心服侍太後娘娘。”她又重複了一遍。
我側過泠眸。浸染開呢韶流珠光。微微斂起卻月雙彎黛。澤唇涼涼挽延一縷昳麗迤邐，貝齒隱約。
“恩，哀家知道了，下去吧。”
看著杏兒逃一般的跑出去我淡淡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