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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喜極而泣

  最先發現嶽陵的,正是麵對大門而坐的玉硯。寶石般的眸子一亮,晶瑩的粉頰上先是歡喜,隨即便又染上一層胭脂。


  優雅的將兩條筆直豐腴的美腿放下,起身斂衽為禮,柔聲道:“官人,你回來了。”


  這一動,畫卷登時活了起來。對麵三女,都是滿麵驚喜的扭頭來看,蝶兒雀躍的奔了過來,喜孜孜的抱住他胳膊,仰首道:“快來看快來看,彩荷姐姐給你和小姐繡了一對鴛鴦,真個兒是漂亮。”


  嶽陵微微一呆,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輕輕搖頭。若自己沒得什麽失憶症的話,蝶兒姑娘應該是極不待見人家的啊。這會兒倒好,不過一天工夫,這彩荷姐姐都叫上了。


  唉,不是我見識少,實在是這世界變化太快啊。嶽大官人心中感歎,麵上卻是異色一閃而過,絲毫不敢露出半分來。


  開玩笑,後院和諧,那可是求都求不來的,這要是顯露出什麽讓蝶兒姑奶奶下不來台,嶽大官人定會後悔的去上吊了。


  “哦,是嗎?你既然喜歡,那讓你彩荷姐姐回頭給你也繡一對兒。”含笑對著盈盈而拜的三女點點頭,嘴中卻向身邊的蝶兒笑道。


  小丫頭滿麵興奮,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雀躍道:“彩荷姐姐應承給我繡個帕子,要有蝴蝶探花的那種。”


  嶽陵恍然,原來如此,這丫頭感情是被一副帕子收買了啊。這世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啊。


  臉上連忙做出同感歡喜讚歎的表情,引得小丫頭大是得意。那副搖頭尾巴晃的模樣,讓眾人暗暗發噱。


  嶽陵走上前,先攬著玉硯,讓她在椅上坐了,笑道:“可好些了?怎麽不多躺會兒?”


  玉硯麵上愈紅,目光極快的在眾女臉上一掃,低眉搭眼的道:“多謝官人掛念,已….已好多了,躺了半天,這才起來走動的。”


  嶽陵嘿嘿一笑,湊過去壓低聲音道:“你這麽說的意思,就是說已經準備好了,暗示官人可以繼續疼你了是不?”


  玉硯身子一顫,啊的輕呼一聲,隨即連連搖頭,直羞得連脖子都泛起了粉色。隻是腦中偏閃過昨夜無數片段,心中一蕩,霎時間,隻覺一股燥熱湧起,兩股間竟爾似有了濕意,不由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


  嶽陵見她羞的厲害,這才哈哈一笑,不再逗她。自往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了,蓮萼極有眼色,忙著給斟上一碗茶水。


  彩荷坐在杌子上,兩手絞在一起,幾次欲言又止。心中慌的厲害,明明急著想知道自己贖身一事的結果,卻又怕萬一不成,真個問出來,這一日夜來的溫馨喜樂,就此化為泡影。


  偏嶽陵好似也全忘了一般,坐在那兒隻端著茶,輕吸慢啜著,穩得如同敦煌大佛的底座一般。


  彩荷見了,越發不敢往好處想,身子微微發顫之餘,臉色已是開始發白。


  蝶兒神經大條,還隻顧捧著那方繡圖,翻翻轉轉看的高興。蓮萼雖是心細,但如今也算剛邁進嶽家門半步,自家小姐不說話,她也隻能幹著急,卻不敢多嘴。


  眾人中,唯玉硯與嶽陵相處這麽久,早已對他脾氣了解了許多。此時坐在一側,隻見他雖在喝著茶,但嘴角處分明微微勾起,眼珠子也是轉來轉去的,滿是促黠之色,登時便已明白過來。


  暗暗搖搖頭,自家這位夫君,人前人後的總是一副溫詢沉靜的君子風範。但又有誰知,背後在家裏,卻常常是一副憊懶搞怪的麵目?對於此人的某些惡趣味,玉硯覺得實在是有些無語。


  伸手在下麵輕輕扯扯他衣袖,目光在彩荷那邊一掃,又看向嶽陵,眸子裏露出求肯不忍之色。


  嶽大官人終是憋不住,猛的哈哈大笑起來。探手從懷中摸出那個木盒,對著彩荷晃了晃,大笑道:“想不想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東西?”


  彩荷本正哀慟,被他一笑嚇了一跳。及至再看他舉著個木匣,讓自己猜裏麵的東西,心中忽然猛的大跳了起來。兩眼死死的盯著那木匣,隻覺渾身力氣似都被一下子抽了去。明明很想起身,結果卻是除了瑟瑟發抖外,便連小指頭想動一下都沒了力氣。


  嶽陵獻了半天寶,卻見了這般模樣,不由大感無趣。慚慚的將木匣放下,伸手打開,從中拎出那兩張身契,幹笑道:“傻丫頭,瞅瞅,我說不用愁的吧。現在可放心了?”


  口中說著,拉起彩荷的小手,將兩張身契一起放到她手中。又歪頭看著蓮萼笑道:“小蓮萼,你的那份可也在這兒啊。不過你家小姐要是不肯給你,那可不管我的事兒咯。”


  蓮萼聞言,原本驚喜的神情猛然一僵,轉瞬間,身子卻忽然抖了起來,一張小臉也漲得通紅。噗通就原地跪倒,對著嶽陵磕頭哭道:“多謝老爺憐惜!多謝老爺憐惜!蓮萼做牛做馬,也不敢忘了老爺恩德。”


  一連磕了好幾下,嶽陵趕忙去攔,蓮萼卻又轉頭抱住彩荷胳膊搖晃著哭道:“小姐,小姐,咱們贖身了,真的贖了身了。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彩荷手中緊緊攥著那身契,被蓮萼這麽一通晃,終是一縷魂魄飄飄蕩蕩歸了位。哆嗦著撫平兩張紙,看了又看,豆大的淚珠,便如斷了線般落了下來。


  蝶兒和玉硯齊齊過來勸著,嶽陵搖頭歎氣道:“我說,這是好事好不好?你們這哭的稀裏嘩啦的,這個,激動是可以的,但要是因為激動,發了大水把咱家房子淹了,那可真是樂極生悲了。話說,那啥,我不會水的。”


  幾女本正悲戚,被他這麽一打岔,卻都不約而同笑了出來。四張梨花帶雨般的笑靨,各自嬌豔,水眸顧盼,差點耀花了嶽大官人的眼。


  四女這一笑,那悲戚之感自也大減。彩荷跪倒要謝,嶽陵一把攔住,痛心疾首的道:“我說,咱能來點實際的不?這頭磕在地上,不當吃不當穿的,痛在你身,疼在我心的。你這不是謝我,是折磨我呢。”


  彩荷一呆,呐呐的道:“君….君要什麽實際的?”


  嶽大官人歎息著,將臉歪過來,用手點點,“那啥,每人啵一個吧。還有,要叫官人,還叫個毛的君啊。都叫官人好了。”


  彩荷與蓮萼都是啊了一聲,頓時羞紅了臉。蝶兒在旁拍手叫好,玉硯卻是含笑帶淚的看著,隻覺心中滿滿的全是溫馨滿足。


  微微扭捏了幾下,彩荷和蓮萼對望一眼,聲如蚊蚋般的低聲喊了聲“官人”,又再探過粉紅的櫻唇,在嶽大官人臉上,一邊一個,輕啄了一下。


  嶽大官人誌滿意得,不由的眉花眼笑起來。一伸手,將兩個人都攬入了懷中,正要再調戲幾句,卻聽門外二寶的聲音響起。


  “公子,外麵有文家馬車過來,說是接公子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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