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心

  「清璃，你也別怨我，你是精靈族少主，為精靈族做出點貢獻也是你應該的。」

  顧清璃只覺得心寒，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她的父親，說的這麼理所應當。

  她嗤笑一聲，似在嘲諷這話。

  顧慕見此，皺起了眉來，在對顧清璃的舉動感到不滿。

  顧清璃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行為，在顧慕面前，她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沒有做過半點逾矩之事。現在這樣讓顧慕心裡僅存的一點兒愧疚也煙消雲散了。

  「既然你已經知曉了，那還是快快將燈芯取出吧！」

  將燈芯取出來，說得輕巧，當年不就是因為拿不出來嗎？怎麼，現在又可以了？

  說到底之前沒那麼嚴重，不急著拿出來，現在瓊靈盞有損，就得她受苦了？顧清璃對這個父親已然是失望透頂。

  她本就不是什麼規規矩矩之人，之前不過是未能了解這檔子事兒，沒有觸動到她罷了。

  顧清璃道：「那我的心臟呢？」精靈族的心臟與人類的不同，她們的是一種琉璃，就像是燈芯一樣的東西。

  顧慕遲疑了一會兒，道：「在雪山橋下。」

  雪山橋自然是在雪山庭內。那地方極其寒冷，且光線昏暗，常年曬不到太陽。

  「我以前覺得，您不過是對我這個女兒不滿意，現在看來，呵……」

  「想要從我體內取出燈芯也可以，但是，我有條件！」顧清璃很冷靜，甚至還談起了條件來。如果在取燈芯的時候顧清璃不配合，那麼燈芯就算取出來了，也會受損。

  「你有條件？」顧慕詫異，原本這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女兒會像以前一樣任由他擺布，沒想到啊！

  「條件自然是有的，不然憑什麼我要受這份罪？」顧清璃與他針鋒相對，不是因為知道了他如此對不起自己，而是這樣的父親不值得。

  這些年來，她一直溫養著瓊靈盞的燈芯，身體的不對勁她也有感覺，只是一直不知道原因。

  還有之前的失控，估計也是因為這燈芯吧！

  鶴笠仙翁看著眼前的場景，自知不好說話，而這時顧慕也看向他，想看看他的意見。

  鶴笠仙翁便點點頭，給了顧慕這一建議。

  顧慕嘆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才道：「那便如此吧，你也什麼條件？」

  顧清璃這樣讓他很是生氣，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對她的「寬容」了吧！

  「自然是之後答應我一件事情，在你能力範圍之內。」顧清璃這是學君辭呢！

  顧慕微微頷首，以示同意。

  「記得在拿出燈芯后，將我的心臟還回來！」沒了心臟，她便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其實不必把燈芯取出來，只需要借一點靈力去修復瓊靈盞便可。這樣你也能少受點罪。」鶴笠仙翁此時道。

  顧清璃立馬回絕了：「大可不必，我只想換回我自己的心臟！」

  「那便如此吧！」顧慕道。

  幾乎在他話音剛落，顧清璃整個人就陷入了幻境之中，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完成了。

  燈芯取出來了嗎？沒有！

  「為什麼不將燈芯取出？」

  鶴笠仙翁自然不會開口，他也不願當這個惡人的。

  於是，顧慕說：「燈芯想要取出，似乎已經不可能了，況且，放在你身體里更加穩妥，萬一瓊靈盞被盜走了，那人也無用處。」

  說到底還是將她作為一個容器是嗎？顧清璃憤怒，內心在嘶吼，表面上確是靜靜地凝視著顧慕，想將他看穿，看看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既然如此，我的條件可別作廢了，給過你們把它取出來的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用的。」

  「不會，這條件就當做是我對你最後的補償吧！」

  「補償？你補得完嗎？真是可笑至極！」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會討厭別人把自己當成工具，去利用，然後在榨乾所以價值以後再給一點微乎其微的補償吧！

  在顧清璃眼裡，沒有什麼天經地義，骨子裡，她同君辭是一種人。她可沒有什麼一定要以精靈族為重的思想。

  原本只是還有期望，想著自己聽話便可以得到父愛，現在知道了，自己的期望落空，便不會再像以前一眼偽裝自己了。

  顧清璃轉身出了寒極窟，回了自己的住處。只留下顧慕與鶴笠仙翁在原地，神色複雜。

  而一早就得知顧清璃要回來的阿緣，早早的在顧清璃住處等待了。

  她同顧清璃從小一塊長大，也有些時間沒見到顧清璃了，甚是想念。

  可能，在認識祁年和玖卿卿之前，整個秘境就只有阿緣是真心待顧清璃的吧！

  想來，自己也真是可憐，顧清璃自嘲，真是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