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柱
人生啊！且行且珍惜！我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來，善待身邊人，善待自己，畢竟生活不易。
栓哥牛鐵柱牛老師，因病醫治無效，於2018年8月25日與世長辭，享年四十六歲。
教師上班的第一天，我們就到殯儀館與牛老師遺體告別。人們感慨著，放假時還好好的，怎麽就說沒就沒了呢！
於是，有一個版本開始流傳，牛鐵柱年輕時貪酒好色，並因為這事兒而離婚。
再婚後，媳婦兒也是老師，管得嚴，再加上他得了腦血栓，心有餘而力不足。貪酒是每日必喝，白酒喝完，還要啤酒蓋帽兒，好色卻隻停留在嘴上。
放假後，白白胖胖的牛夫人得空兒收拾屋子，居然翻出一封十年前的情書。是一個學生家長寫給牛鐵柱的。
牛家瞬間風起雲湧，牛鐵柱怎麽解釋都不行，氣極了，順手給媳婦兒一耳光。哪料想，媳婦兒會反撲，牛鐵柱已經不是對手了，一邊倒的被虐個體無完膚。
打到的媳婦兒，揉到的麵。
牛鐵柱常說的這一句話，變得極其諷刺！
占據上風的牛夫人有理有利有節，對牛鐵柱進行了係統地教育。主要方式是罰跪，自打耳光，女人在一旁監督記數。夜半醒來，會準時掐一頓，給牛鐵柱鬆鬆筋骨。
讓人不可理解的是牛鐵柱認了，居然不逃跑。每日裏隻顧喝悶酒，如果媳婦兒不做菜，大蔥抿大醬他也喝一杯。
一天三頓酒，半個多月下來，牛鐵柱的身體明顯見瘦。
就在今天早上，可能是著急上班，牛夫人出奇地沒有謾罵，做好飯叫老牛，沒回應。心想：愛吃不吃。就自己吃起來。
吃過飯，回床上稍作休息，用腳踹牛鐵柱：“喂！起來吃飯去，裝什麽死，騷了巴幾的，你還有理了？”
再細看，今天咋不打呼嚕呢？用手一探，發現牛鐵柱已然沒了呼吸。
牛夫人堅強地通知親友，等到人們來到時，才悲從中來，哭天喊地：“我的天啊！你走了，我可咋辦啊？你這個狠心的老牛啊！”甚至幾次要撞牆跟著牛鐵柱去，眾人死命拉著。
因為沒有孩子，最後牛鐵柱的老婆決定，當天火化，聽說是因為日子好，百無禁忌。牛鐵柱的姐姐也沒反對，事情就這麽辦了。
早到晚到，早晚都到。
先來後來，先後全來。
我和畢雲書研究這幅火葬場的對聯，缺個橫批。
我說用不了了之，畢雲書說用一了了之，各有道理。
話不細述，從殯儀館出來，趕緊回學校。上班第一天，學校教育教學分工，老師上交假期讀書筆記，全體政治業務學習，班主任打掃班級。
事兒多著呢！
由於我的名聲已經不好，怕家長向上級反應，不準我進入課堂，負責學生營養餐發放，成為了新的發奶人。
我收拾表冊，把牛鐵柱的茶杯、煙灰缸等遺物扔掉，徹底進行清掃。隋欣又帶來其空氣清新劑、花露水，使勁兒地朝庫裏噴了個遍。
我們暫且站在庫房門外，庫裏噴霧太濃，讓人上不來氣。
隋欣臨走時，麵若桃花地笑著：“雪哥，你有外號了！”
“不會是小栓子吧？”我詢問道，因為牛鐵柱又叫栓哥。
“不是！”隋欣眼淚都笑出來了，“是二柱！”
“我叫你二柱！”我當時反應過來二柱的含義，伸出龍爪手，作勢要抓。
“呸！色狼！”隋欣見勢不好，轉身就跑。
二柱！有我這麽帥的二柱麽？切！
營養餐要九月一日送到，庫房內隻有一張學生桌，一把椅子，一個暖壺，一杯茶，一個我。沒有與教學相關的一切文案。
我體會到了二柱生活的逍遙自在。
到隋欣辦公室找了一本隸書字帖，她喜歡《曹全碑》，我也想練練，用鋼筆練。練字起碼要內心清淨，這樣才能坐得住，坐得久，逐漸生出來歡喜心。
不知不覺，中午吃飯，食堂沒有學生，比以往清靜許多。我坐在凳子上，等隋欣給我打飯，這也是她宣誓主權的動作，我得配合。
“二柱，幸福生活啊！”
“二柱，有駕照嗎？無證駕駛不可行啊！”
“二柱，啥時候喝喜酒啊！”
這幫家夥，對二柱這個詞語產生濃厚的興趣，後來好多女同事也開始打趣兒。
“二柱，準備生幾胎啊？”
“二柱，你算倒插門吧！”
我對新稱呼，新角色，倒不以為意，滿麵笑容地應對著。隋欣則臉上帶著幸福的紅潤，去包間吃飯了。
二柱這個名字在我這裏是那麽可人！以至於所有同事都全程麵帶微笑。相信這個典故，會迅速傳遍小鎮，飛向縣城。
下午，我仍舊是練字。我把沒有按字帖字的順序練，而是按偏旁練。先練三點水的字，再練單人旁的字，如此練習，進步較快。
練字間隙，我又去後勤找了一把鋤頭，去操場鏟草。暑假時，操場噴過兩次除草劑，還是留有殘餘。
這些草，葉子都黃了，草心還是綠的，草根不深，非常好鏟。鏟了半小時，麵積已經很大了。
“老公！”隋欣老遠叫我，身上穿的白色連衣裙在風中飄動，款款向我走來。
走到跟前，美人拿出紙巾給我擦汗：“老公，你別幹了！”
我笑了：“我就是活動活動，打發一下時間。怎麽，心疼啦？”
“不全是啦！鏟草是工人的活兒，工人不幹，你幹，你把工人放在什麽位置了？”美人拽著我走到樹蔭下。
“我還真沒想那麽多！聽你一說，也對呀！那我不幹了。”我把鋤頭往磚頭上磕磕土說。
隋欣又道：“我還沒說完呢！那工人是王福田校長的小舅子，你讓同事怎麽說王福田？”
我擦擦額頭的汗，略帶疑惑地問：“這麽說，我找點兒活兒幹還惹禍啦？”
“惹禍倒不至於，得罪人就犯不上了。走，回去吧！”隋欣說完，還拍了我一下肩膀，“以後做事動腦，爭取早日轉正，二柱同誌！”
嘿！她也叫開了，你等晚上的。我的二柱要跟你好好PK一下。
騎驢看唱本-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