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法不容情,但人可有情!
華夏無數百姓,在直播或者轉播的節目當中看著這一幕,都握緊了拳頭!他們恨啊,恨這奸妄誤國,恨這嶽爺被冤屈致死!
於此同時,各個街頭巷尾的油條生意翻了十倍不止,這些自發而來的人們,他們無法替嶽將軍報仇雪恨,隻能用自己的方式宣泄著對奸人的痛恨。
攤主看著這自發匯聚的人群,又看了一眼天空不斷凝聚的星火,眼神閃過幾抹猶豫之後,最終變的堅定了起來。
“今天,我家這油條全部免費!”
“不管排隊到什麽時候,隻有還有人吃,那我就一直做!”
攤主說完這番話,眼神裏盡是滿足。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和喝彩。
他確實沒什麽錢,沒什麽本事,更不是什麽大人物,隻不過是芸芸眾生當中普普通通的人罷了。
說的直白點,他就是個破賣油條的。
可這又能如何?咋們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方式,為這華夏做出貢獻,時代的一粒灰,落在他們的頭上,那就是一座大山。
至於以後會怎麽樣,攤主不知道,可他卻很清楚,如今的繁榮來源於先輩、以及後世無數人的努力,甚至於自己能夠好好擺攤,也全仰仗這世道。
他確實沒本事,但也有自己的方式,為現在處於風雨當中的大夏朝盡一份力。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駕駛著車輛的幾名城市管理,看到這街邊派成長隊的油條攤,臉色一變便想要驅逐。
可在弄清楚原委之後,他們還是有些猶豫,目光看向了隊長。
隊長眼神有些許掙紮,但眼神最終還是堅定了下來:“不用驅逐,留下幾個人在這裏維持秩序就可以,一定要保證不會出現什麽意外情況!”
“好!”
那兩名年輕隊員剛剛入職,此刻聽到隊長的答複,眼神當中閃過幾抹光彩,敬禮之後堅定的走向了人群。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質疑自己的這個職業。
城市管理——這是個名聲很臭的職業,甚至連他們自己也覺得隻能招人恨,可就是在現在,這兩名年輕隊員卻滿是自豪。
他們體會到了自己身上的價值所在。
法不容情,但人可有情。
規矩不可以破,但可以變的有溫度一些。
他們兩人就這樣矗立在這裏,維持著這裏的秩序,年輕的麵容堅毅無比,像個真正的戰士。
而遠去的隊長,和那油條攤主對視一眼,兩人沒有任何交流,卻隻是會心一笑。
他們都很清楚。
這是對方在按照自己的方式,再為這個國家所盡一份心,出一份力。
還是那句話。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國家衛視。
羅耀與一眾工作人員,依舊在聚精會神的看著直播,他們此刻都充滿了對奸人、對昏庸帝王的厭惡和憎恨。
然而更多的,還是對嶽飛將軍的惋惜。
今晚的夜宵和平日裏不同,絲毫談不上豐盛,在場的所有工作人員沒日沒夜的加班,可對這樸素的夜宵卻沒有任何怨言。
因為是油條。
它還有一個名字,叫“油炸檜。”
羅耀狠狠咬了一口油條之後,向眾人解釋了它的由來。
“油炸檜”簡稱“檜兒”,俗稱“油條”。南宋時代人們因鄙視、憎恨當朝賣國宰相秦檜在風波亭殺害忠良嶽飛的醜惡行徑,特用米、麵捏出秦檜夫婦兩個麵人,丟進滾油鍋去炸,以息眾怒。”
羅耀說完這番話,其他人紛紛點頭若有所思。
是啊,天日昭昭。
帝王奸臣看不到那含冤而死的英雄,黎民百姓可記得清清楚楚。
誰是英雄,誰是垃圾。
誰對他們好,誰把他們不當人看。
天下蒼生可永遠都記著,並且世代流傳。
誰會被萬古唾罵,誰會被世代敬仰,曆史總會給他一個答案。
殘存的嶽王廟前跪了八百年奸相秦檜、和他的老婆王氏,以及奸臣萬俟卨和張俊,被這鐵鏈捆綁在那裏,千秋萬代被唾罵。
“請勿吐痰”的提示十分醒目。
但依然無法阻止遊人向他們表達內心的輕蔑,他們的頭上,尤其是秦檜的頭頂仍然痰跡斑斑。
在解釋完“油炸檜”的由來之後,羅耀長長歎息幾聲,而後又再度開口。
“世人皆知滿江紅,卻不知嶽飛將軍還有一首《小重山》,同樣令人唏噓啊。”
言罷,他便朗誦了起來。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民間稱嶽飛為戰神,他的嶽家軍,備受百姓的支持和愛戴,可是又有誰知道,勇猛如嶽飛,這一生卻也一直在失意呢?”
羅耀說完這番話,表情極為嚴肅。
同為炎黃血脈,他看著南宋朝堂這群沒骨氣的文人,內心深處隻有不屑與唾棄。
其他人側耳傾聽,然後是輕輕點頭。
這是個屈辱的朝代。
每一個華夏人都忘不掉靖康之恥。
……
彈幕此刻瘋狂的滾動。
“我姓秦,請問我可以去哪裏改姓?”
“建議促成你父母離婚,然後換個爹順便改姓,或者大義滅親。”
“我覺得樓上說的很有道理,可行性很高。”
“我可以搞定你M,身體健康、勤勞可靠,今年28,請問樓主我可以當你後爹嗎?”
“我姓嶽,祖訓說不可以與秦姓結婚。”
“啊這,你們都是什麽人啊,什麽餿主意,要我看樓主就以後當贅婿,然後讓兒子別姓秦了,自己委屈一點,功在千秋啊。”
“姓秦沒事,別和秦檜這樣就行。”
……
直播依舊在進行著。
嶽將軍在這狹隘、灰暗、潮濕的監獄裏盤腿而坐,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麽,來往的獄卒經曆了剛剛的大風,此刻眼神裏滿是崇敬。
可不管世人怎麽想,天下蒼生怎麽想,他終歸還是要死的。
君要臣死,臣豈敢不死?
君要臣死,天下人豈敢阻止?
可如今置身監獄的這個漢子,原本應該是這個時代最出彩的不世名將。
但他在時日無多的光陰裏,流出的鮮血不曾守護著萬裏山河,沒有濺落在南下入侵的金人臉上,更沒有在那沙場之上揮灑而出。
而是死在了他決心守護的社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