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殺你還需要罪名?
這一刻的華夏,絕大多數人都在看著屏幕當中的嶽武聖。
爺爺抱著懷裏的小孫子,老淚縱橫:“孩子啊,這就是我給你講的,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嶽飛將軍啊!”
小孫子懵懂疑惑的眼神,顯然無法理解英雄怎麽會在監獄當中。
他腦海中的嶽飛將軍應該是馳騁疆場,殺的敵人聞風喪膽,再也不敢侵略我大夏的大將軍!
而不是一個如此淒慘的階下囚。
於是小孫子發問。
“爺爺,嶽飛將軍不是大英雄嗎?可為什麽他卻被關在監獄裏呢?”
頭發花白,淚水渾濁的爺爺一怔,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停頓許久這才開口回答。
“孩子啊,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也會發現英雄不一定會有鮮花和掌聲,你更會發現會有很多小人在殿堂。”
“可這又能怎麽樣?”
“你總不能和他們同流合汙吧?你要接受這些肮髒,然後繼續保持自己的幹淨,而嶽飛將軍正是這樣的英雄。”
“你看他現在不過是淒慘的階下囚,帝王和奸臣依舊在飲酒享樂,他們多風光啊,可現在為什麽嶽將軍名垂千古,而他們卻被釘在恥辱柱上千秋萬世的唾罵呢?”
年幼孫子聽到爺爺說了這麽多話。
他聽的雲裏霧裏,可依舊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在心中暗暗的下定決心,並隨之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
“我長大也要成為嶽飛將軍這樣的人!去戰場上奮勇殺敵!”
爺爺聽著懷裏的小孫子說完這句話,他轉頭看了看牆上掛的那些獎章,又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孫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老一少。
爺爺和孫子。
這是他們的傳承,從爺爺到孫子,並且將這樣一直傳承下去。
與此同時,在華夏各處,無數人都在為嶽將軍的死兒扼腕歎息,他這樣的英雄憑什麽就這樣含冤而死?
正如那瘋狂滾動的直播彈幕。
“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這樣的英雄,居然被那狗皇帝冤死?要是不犯法老子必須扒了他的墳!”
“臥曹!樓上法外狂徒啊。”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現在這種時候那些飯圈的沙比還不出來挨打?你們的geigei在嶽飛將軍麵前有可比性嗎?這才是真正的男人!”
“嗬嗬我笑了,真正的男人被關在監獄?”
“我家哥哥最起碼沒犯法,你這個所謂的將軍現在卻是個階下囚,看著樣子肯定是個違法亂紀之人!”
“樓上的飯圈幕刃你是認真的嗎?嶽飛將軍是犯法才被關的監獄嗎?你不僅沒腦子,就連九年義務教育都學不明白。”
“求求了,腦子裏帶點別的東西吧,被成天哥哥了,念點書比什麽都強。”
……
彈幕不停的在爭論,直播依舊在進行著。
畫麵之中,南宋向金國人俯首稱臣,當朝宰相秦儈跪地向蠻夷搖尾乞憐。
雙方談判。
割地賠款、俯首稱臣,但這還遠遠不夠。
而金國人最為重要的和談條件,便是要求南宋殺掉嶽飛,否則一切免談。
原因很簡單,金國蠻夷被嶽飛打怕了,隻要嶽飛一日活著,他們便一日不能睡的安生。
而狗皇帝趙構和那奸人秦檜,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便一拍即合,立即答應了金國人這個條件。
對於他們而言,隻要殺死一個嶽飛,就能繼續偏安一隅苟且偷安。
何樂而不為呢?
這南宋萬裏河山就像一匹布,北麵在扯,南麵在撕。
嶽武穆像是布上的一根銳利的針,用自己的身子縫補著每一處破碎,最後線崩了,布破了,兩邊的人都心滿意足的走了。
終於,在兩方勢力的撕扯下,這匹布支離破碎。
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嶽飛將軍,終歸還是成了南宋朝廷苟且偷安的犧牲品…
韓蘊站在這大理寺監獄之中,而周圍的所有人都似乎沒注意到他。
周圍陰暗、逼仄、潮濕。
不時響起一陣哀嚎與慘叫。
那是在給犯人用刑,嚴刑拷打逼迫其招供。
嶽飛將軍當然也受到了這樣的刑罰,況且作為整個南宋朝廷最年輕的節度使,他的待遇可比這些尋常犯人要高好幾倍。
烙鐵更燙更紅、皮鞭更粗更密,飯菜也更加的餿更加的臭不可聞。
沒辦法,他是節度使、大將軍嘛,待遇怎麽能和普通人相比?
韓蘊看著此刻嘴唇蒼白,滿身傷痕的嶽將軍。
未來要發生的事情一件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莫須有的罪名、天日昭昭的控訴,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言。
天下蒼生的慘狀,將士們白流的鮮血。
如同蝗蟲一般殺不盡的金兵,昏庸懦弱被金國嚇到不舉的皇帝趙狗,主降派奸賊的肮髒做派。
以及最後那連發的十二道金牌。
他是在有些痛恨,這帝王竟然能夠如此懦弱昏庸,這朝堂竟然如此之暗無天日,就如同這密不透風的昏暗大理寺監獄一般,肮髒腥臭到不可聞。
直播畫麵一轉。
朝堂隻上,狗皇帝趙構看著這份認罪卷宗,不知在想著什麽…他眼神裏閃過幾抹匆匆逝去的不忍,而後喜笑顏開。
秦檜接過這卷宗,卻連任何的表情變化也沒有。
他細細看著,從這帝王後院的一眾奸人麵前走過去,展示著這份嶽飛的認罪卷宗,所有人都陷入了疑惑和沉思。
甚至於氣氛有些肅穆安靜。
不論如何,任何一個良心尚未被泯滅的漢子,看到這份由帝國忠誠將軍,用自己鮮血寫下的“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想來都會內疚不安,想來都會悲痛欲絕。
這鮮血凝聚的天日昭昭,飽含了那份不屈、那份冤枉,那份我心自有蒼天可鑒的赤誠,還有那十年之功、廢於一旦的痛心疾首。
可與趙構商議此事的這群雜種,他們的沉默;他們的鴉雀無聲絕不是為嶽飛的精神所震撼,而是喜悅、是嘲諷、是不屑。
天日昭昭又如何?
皇帝看不見,秦宰相看不見,那上蒼就能看見?
死吧。
殺你還需要罪名?
莫須有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