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南山廟
所謂少年慕艾,對於楊嘉賓此時的表現,實在算得上是應有之義。
而齊諧兩世為人,實在算不上是少年了。
可對美女的欣賞,卻絲毫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弱……
男人嘛……
隻是,如今自己無論身份,還是將要做的事都極其特殊。
就算心裏還有什麽躁動,他也隻能把這份心思暫時收住。
旁邊的楊嘉賓聽得這話兩眼直直閃光,齊諧看在眼裏也隻是笑笑,沒有多言。
周桐將二人一路送出門口,又一直送到升平坊的坊門口。
齊諧一再拱手對周桐說著“不勞遠送”,周桐卻又送出升平坊一大段距離才堪堪停住腳步。
最後還是盛情邀請齊諧和楊嘉賓再去他家。
齊諧隻得連忙答應下,這才在周桐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對於齊諧來說,這周桐表現的實在熱情的過頭了。
哪怕像劉伯欽這種著實喜歡交朋友的人,第一次見麵,也隻是邀請齊諧和楊嘉賓一起喝了個酒,然後便分道揚鑣。
而這周桐,明顯不是個慣喜交際的人……
就算是看在孫思邈的麵子上,也表現的太過了。
難道他這麽做另有所圖?齊諧心裏不由得這麽想。
可自己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長安城外的土地公,好像也沒有什麽讓人覬覦的東西啊。
這周桐會推演之術,難不成算到霸霸將來不是池中之物?
齊諧越想越覺得可能,心情也跟著輕鬆了下來。
不管怎麽樣,這一場不算風波的風波已經過去了。
“齊兄……齊兄!”旁邊的楊嘉賓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齊諧,“齊兄何故發笑?”
齊諧回過神,看著麵前寬闊的長安街道,頓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卻是沒想到,周兄雖然是個道士,原來也是個挺有趣的人。”齊諧笑著說道。
“實在是有趣啊。”楊嘉賓也跟著笑道,“家財萬貫,卻又口口聲聲說著貧道。他要還算是貧道,那世上的不貧的道士豈不是要富可敵國?”
齊諧笑了笑,沒有說話。
雖然“福醫”的名聲不怎麽好聽,但整個長安城,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也找不出第二家了。
這周桐,就個人資產來說,世間恐怕還真難找出第二個比他還有錢的道士了。
說起來,周桐這個“福醫”的稱呼,叫得實在有些委屈了。
雖然齊諧最後也沒搞清楚,為什麽那一撮香灰能夠治病,也沒聽清燒香的時候,周桐嘴裏念叨的是什麽法訣。
可不管怎麽說,周桐是有真道行的。
人家憑本事掙錢,卻被世人傳成福氣好。
關鍵是周桐作為當事人,這麽多年了也不出麵否認,也是沒誰了。
楊嘉賓抬頭看了看太陽,輕聲說道:“差不多該是申時了。”
原本以為分分鍾就能說清楚的是,誰知道居然在周桐家裏耽誤了許久。
長安城的宵禁是雷打不動的製度。隻要天色將黑,街麵上就絕少會有人影。
此時是夏日,白日的時間長了不少,所以齊諧和楊嘉賓也不著急,慢吞吞地在大街上走著。
楊嘉賓一伸手,指著前麵的一段坊牆對齊諧說道:“倒是巧了,晌午我打算邀齊兄去寺廟逛逛,沒想到出了被人押解到了這個位置。說起來,前麵這宣平坊倒有一處景致不得不去看看。”
齊諧見楊嘉賓一臉興奮,頓時也有了興趣。他笑著問道:“可是這宣平坊裏也有家不錯的酒肆?”
在齊諧看來,楊嘉賓這小子簡直嗜酒如命,準確點說,是見到葡萄酒就有些不要命。
能讓他這麽興奮的,說不得便是一處賣葡萄酒的酒肆。
楊嘉賓搖頭說道:“宣平坊裏,有萬年縣的土地神廟。”
“土地廟?!”齊諧略有些吃驚,眼睛緊緊盯著楊嘉賓。
他有些懷疑,楊嘉賓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土地公的身份,在這跟他扮豬吃老虎。
“齊兄可莫要小看了這土地廟。”楊嘉賓沒有察覺到齊諧看他眼神的異常,自顧自地說道,“這土地廟可也是個大有來頭的呐。”
楊嘉賓一邊說,一邊感慨萬千。
齊諧收回懷疑的心思。
應該隻是巧合吧。
連南華老人都說過,自己的元神與這幅軀體已經完全融合,不會有別的人或者神靈看出來。
楊嘉賓不過就是個家世比較顯赫的讀書人,自然更不可能看得出端倪來。
聽楊嘉賓說得蹊蹺,放下心事的齊諧不由得多了幾分好奇。
“一個土地廟,會有什麽來頭?”齊諧納悶問道。
在西遊世界裏,土地公無疑是最最底層的神靈。
如果當真有來頭,又怎麽可能會是土地神呢?
難道楊嘉賓說的是社神?
不對啊!
皇族貴胄、袞袞諸公每年都會祭拜社神,但那是在皇城內。
而這裏是長安城的外郭城,萬年縣。
雖然皇城離這裏也不算遠,不過是四坊之地。可規格方麵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了。
楊嘉賓是個好為人師的性子,見齊諧滿臉疑惑,便自告奮勇地解釋道:“這裏的土地廟還有一個別稱,叫做南山廟。傳說那廟裏土地公的神像,便是許多年前,仙家從南山上采來巨石雕刻而成的。”
南山,也就是後世所說的終南山,也叫太乙山。同樣也是“壽比南山”、“終南捷徑”等典故的誕生地。
這裏位於長安以南,也是長安重要的地理標誌。
南山自古以來便頗有些神異之處。
不說古時,就單單說如今,南山上便隱居了不少的高人。其中孫思邈孫神醫便一直在南山上隱居。
隻是南山綿延千裏,大家都知道孫神醫在山上,想要找尋也是無從找起。
從南山取來巨石雕刻成土地公的神像……這土地公的身份,好像確實有點不簡單啊。
“既然如此,想必這土地公很有些靈驗吧?”齊諧饒有興致地問道。
“確實如此。”楊嘉賓點頭說道,“傳說這南山廟,比這長安城的曆史還要悠久呐。”
齊諧一驚,這才收拾起玩笑的心思,神色也跟著端正了起來。